清荷園里。

謝桁看到秦瑟抱著那個冠回來，意外道：“你怎麼把它帶回來了，不是給秦湘的嗎？”

秦瑟走進來，將冠放在桌上，再將房門好之后，才道：“這冠有問題。”

謝桁蹙眉，“有問題？”

“來的路上我不是跟你說了嘛，葉小姐添妝的冠有問題，才一路尋到斂芳閣的，我帶秦湘去斂芳閣，就是想查查，是不是還有有問題的冠，在斂芳閣。”

謝桁明白過來，“所以你是說，這頂冠和我們帶來的那頂冠一樣？”

秦瑟卻搖頭，“并不是一模一樣。”

謝桁：“？” 瞧見謝桁滿眼不解，秦瑟才解釋道：“這頂冠上有氣卻無氣，而我們帶來的那頂冠上有氣而無氣，不過共同點是，這兩頂冠都有問題，所以我才把它帶

回來，研究一下。”

謝桁朝那冠看過去。

秦瑟坐在桌前，仔細地看了又看，發覺上面只有一點氣，卻又不知道那氣是哪來的。

拿起跳的那一截金，才看到問題。

“你看看這金，是不是只有外面一圈是紅的？”秦瑟拿著那一截金，指給謝桁看。

金本就又細又，極考驗眼力。

謝桁就著秦瑟指的橫截面，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是不太一樣。

“外圈是赤金，里面的卻更淡，像是黃金。”謝桁道。

秦瑟點點頭，“對，我就是這麼個意思。”

謝桁：“但所謂赤金，便是通發赤，從未見過只有表面一層淺淡的赤金之。”

“對啊，所以這有問題啊。”秦瑟一拍手，朝謝桁道：“等會兒，我去找兩樣東西。”

語畢，秦瑟就跑了出去。

很快打了一盆水來，又拿出一把匕首，從那金上刮下來淺淺一層的紅。

那紅落在水里，很快就散開了。

但水中卻出一很濃郁的腥氣。

秦瑟眸一沉，“還真是！”

謝桁看過來，“是染出的？”

秦瑟又不死心的刮下來一點紅的末，在指尖了，又放在鼻翼下嗅了嗅，可以百分百確定是跡。

沉思道：“能在金飾上染上，這東西怕是在池里泡了好些年，才泡出來的。”

謝桁道：“這麼說，這冠真的有問題。”

秦瑟微微搖頭，“不對，應該說，斂芳閣有問題！”

謝桁看到秦瑟將匕首放下來，“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拿著冠去告斂芳閣？” 秦瑟，“這方法肯定不行，這種東西本來就不能當呈堂證供，就算上面染，也只能證明，這是積年的老東西，大不了他們承認是在墓里挖出來的，本朝盜墓……又

不犯法。折騰也是白折騰。”

謝桁沒有吭聲。

不能拿這冠作證，那就沒辦法對付斂芳閣，只能眼睜睜看著了？

秦瑟有點不耐地坐下來，著面前的冠，卻還有一不解。

忽然，又起來，跑到室，把自己帶來的那頂冠從箱子里拿了出來，好封印符紙，才拿到了桌上，和剛買來的這頂冠，放到了一起。

兩頂冠樣式和，都各有不一，不過看上去都是華貴無雙，著壕氣，一看就價值不菲。

秦瑟重新坐下來，著那兩頂冠，對謝桁道：“你看看，這兩頂冠有什麼一樣的地方？”

謝桁一一看過去，“都不一樣。”

秦瑟蹙眉，“我也覺得不一樣，一個氣十足，一個著氣，可斂芳閣賣出來的東西，既然都是害人的玩意兒，為什麼會不一樣？”

謝桁淡聲，“你怎麼知道，斂芳閣今日賣出這冠，是想要害人？”

秦瑟愣了一下，才發現，謝桁這話一語雙關。

一則是字面上的意思，他們又不知道斂芳閣今日要不要用這冠害人。 可里面還有一層意思，斂芳閣今日就沒想要害人，或者沒想要害秦湘，只是拿了有氣卻無殺傷力的冠，一則滿足他們的需求，二則也不會引起注意，還能大賺一筆

。

這麼說來的話，就是斂芳閣知道他們的份，沒想用這冠害秦湘。

秦瑟低道：“你這麼說也對。”

畢竟秦家份特殊，秦茂和在朝為，職又不低，加上秦湘是嫡，這快到出嫁的時候，萬一慘死，秦家勢必要追查到底。

這樣就難保不查到斂芳閣頭上，所以斂芳閣從未想過要拿能害人的冠出來，去害秦湘。

謝桁見了解自己的意思，便道：“不僅是秦家人。”

秦瑟偏頭看他，“什麼意思？”

“斂芳閣在京中多久了？”謝桁忽然問道。

秦瑟：“……幾十年了？”

斂芳閣掌柜不是一直說，他們是老店嗎？

謝桁道：“是啊，幾十年了。”

他像是無意的重復了一句秦瑟的話。 秦瑟卻琢磨出來另外一個意思，一拍手，恍然道：“對啊！幾十年了，在這期間，去斂芳閣買東西的，大多是非富即貴的，不乏京中的貴胄，若是有人被斂芳閣給害

了，說不得早就找到斂芳閣上了，而時至今日，斂芳閣生意卻一日比一日好，沒有一點影響，也就是說，斂芳閣沒害過京城中的人？”

畢竟斂芳閣日出的產量比較大，若是都在斂芳閣買了東西之后，沒兩日就死了，大家難免會懷疑到斂芳閣上。

斂芳閣不可能到現在還安然無恙。

謝桁道：“巧的是，阮家人來京買冠，卻出事了。”

秦瑟恍然，“這麼說，斂芳閣是針對外地人手了？”

謝桁沒說話，相當于默認。

本朝雖然有話，但各地口音各有不同，有悉多地口音的，可以輕而易舉地認出，誰誰誰不是本地人，是某某某地方的人。

斂芳閣這種鋪子里的，上到掌柜下到小二，見慣了來自各個地方的人，最符合這一點。

他們肯定能夠認出，阮慶的口音，不像是他們本地的人，若是再著意打探一下，便能夠知道，阮慶是距離京城十萬八千里的潯城，那等子小地方的人。

就算阮家送了冠，害了人，慌之中，未必會有人想到，是那冠害人。

畢竟在那地方，沒出過這樣的先例，自然不會有人相信冠能害人。

等到那冠再被賣出或是埋起來，斂芳閣的人，說不定還能再收回來，繼續害人。

但照這樣推測的話，秦瑟又有了一個新的疑問。 “斂芳閣這樣害人，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