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才不去管張半仙心里怎麼想的,把這件事給張半仙,一來確實是因為沒有時間,在這坐七七四十九個時辰,二來也是因為,想讓張半仙磨練磨練。
總不能每次出事都是頂在前面,若是如此的話,張半仙什麼時候才能積累下基礎?
他總要學著自己去面對事的,總不能一出了事,就往后一躲。
度化這件事,看著簡單,但很考驗基本功,以及定力和耐力,一旦一項不合格,輕則卷土重來,重則亡靈‘詐尸’。
秦瑟還期待荷黛詐尸,來嚇一嚇張半仙,讓他積累個經驗,以后辦事才不會躁。
也能知道,一旦大意疏忽,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總的來說,沒壞。
有看著,也不會讓張半仙真的出事。
張半仙同樣不知道秦瑟心里怎麼想的,但見師父已經這麼決定了,沒有推諉的余地,他只能耷拉著腦袋,應了一聲:“那好吧,我試試。”
秦瑟拍拍他的肩膀,鼓勵道:“加油,我相信你。”
張半仙很想說,還是別相信他,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但還沒等他說話,就聽到有個怯生生的聲音,從外面響了起來。
“請問,會算命的大師在嗎?”
秦瑟背對著門口,聞言轉過來,和張半仙一同循聲過去,就看到門口站著個小孩子。
確切地來說,也不是個小孩子,而是個十六七歲模樣的年。
他穿了一綢緞長衫,是今年最最流行的料子,但在花神鎮里,沒見過這種布料,只有潯城里,才有量的。年長得也很清秀,看上去有點像英氣的兒相,但印堂發黑,眼下烏青,神凄惶,雙眼里滿是紅,雖然低低地呼吸著,呼吸聲卻很獷,站姿拘謹,整個來看,
都不是好的模樣,并且印堂黑氣太重,角和鼻翼下見火口,全是破財傷之相。
張半仙看不出來那麼詳細的,卻也能看出來,這年的狀態不太好。
瞧見秦瑟沒開口,張半仙便走上前,笑呵呵地問道:“這位公子是想算命?”
年沒著急回答,而是皺著眉,警惕地打量著張半仙,“你……就是他們口中的大師?”
張半仙愣了下:“他們?”
年皺眉道:“我來的時候,聽到很多人說,卜宗堂里的大師,算命很靈驗,說什麼是什麼的。”
聞言,秦瑟終于提步走過來,“那你想算什麼?”
年打量了秦瑟一眼,眉頭越皺越厲害,“你又是什麼人啊?”
張半仙聞言,介紹道:“小公子,這位就是我們卜宗堂的大師,那可是鐵口直斷,靈得很呢。”
年一聽,看了秦瑟一眼,也不說話,扭頭就走。
張半仙傻了眼,攔了一下:“公子,你怎麼就走了?不是要算命嗎?”
“我不算了。”年甩開張半仙的胳膊,咕噥道:“跟我差不多大的小丫頭能算什麼?我真是病急投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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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他就朝外頭走去。
忽然間,秦瑟漫不經心的聲音,就從他后傳了過來。
“你父亡,母親重病,家道落敗,而你也不是花神鎮的人,這次來花神鎮是想做什麼?”秦瑟道:“買賣田產地鋪?”
年猛地回過頭來,愕然地看著秦瑟,“你,你怎麼知道?”張半仙笑了起來,“這位公子,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我們這位大師,靈驗的很,你出去打聽打聽,這花神鎮上誰不知道,我們家大師是鐵口直斷,說什麼那就是什麼
,都不帶錯一個字兒的。”
年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他直勾勾地看著秦瑟,“那你知道我想來算什麼嗎?”
秦瑟聞言,知道自己之前連看帶猜的,說對了,便道:“既然是為了買賣田產救人而來,你定然是想問我,你娘的能不能好起來,你們家能不能東山再起。”
年終于信服了,躬行禮:“大師果然名不虛傳,還請大師賜教。”
秦瑟看著他的面,道:“你父母宮雙雙低陷灰暗,父母皆有亡故之相,只怕你母親已經命垂危,想要好起來,難如登天。至于你家能不能東山再起……”
聽到秦瑟忽然停了下來,年急急地問道:“如何?”
秦瑟彎一笑:“報出你的八字,我來算一算。”
年愣了下,連忙報出一個八字來。
秦瑟掐指推算了一下,笑意卻淡了淡。
見不語,年沉不住氣地問道:“怎麼樣了,你倒是說話啊?”
張半仙剛想說這種事急不得,卻聽秦瑟道:“你家這落敗,倒是奇了。”
年:“……什麼意思?”
張半仙也不解地看著秦瑟。“你命格貴重,含著金湯匙而生,一生順遂,福貴雙全,雖說沒有大富大貴的命格,但絕不至于落敗至此。”秦瑟嘖了一聲:“而且,你這命格里的貴氣流失的厲害,我倒是
想問問你,你家在遭難之前做了什麼?”
年愕然:“我們家做了什麼?”他拉下臉來:“我們家能做什麼?”
他們家就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是云安府的人,但不是潯城的人,所在的城池,也比較富有,一向過的不錯。
因為做的是皇商,也算不上和什麼人有沖突,更沒有中飽私囊之舉,他實在不懂,秦瑟所說的,他們做了什麼,是什麼意思?
秦瑟見他一臉茫然,便道:“你還是回家,問問你家里人吧,或是旁人做過什麼,妨礙到了你們家,仔細問清楚,才能有轉機。”
“你這說了不是等于沒說嗎?”年不耐地一甩袖:“果然都是騙子!”
語畢,他就氣沖沖地往外走,方才稍有的,那麼一丟丟的敬重然無存,顯然把秦瑟當了一般的騙子。秦瑟看著他那氣洶洶的背影,朗聲道:“回去的路上,天晚了,就不要隨便走,若要走的話,記著,不要看任何熱鬧,也記著,路上若是有人喊你的名字,或是有人打著傘,在你面前求助,千萬不要理會,否則,你會死的比你娘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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