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秦瑟笑了笑：“沒事，我不張，你也不用太過小心翼翼。”

見這還能笑得出來，屠三才信秦瑟是真的不張，他訕笑道：“姑娘，你是我見過的，膽子最大的姑娘。”

秦瑟但笑不語。

屠三很快畫著小船，靠近了鏢船。

秦瑟一上去，就發現甲板上有著不跡，還沒清理干凈。

注意到這一點，屠三神有點不自在，“姑娘，你隨我來吧。”

秦瑟略微頷首，當做沒看見那跡，隨著屠三進了里頭的一間艙房。

一進去，秦瑟就嗅到了撲面而來的腥氣。

很重，比外頭甲板上的腥氣還重。

屠三帶著秦瑟越往里走，腥氣越重，待走到床邊，秦瑟就看到一個男子，趴在床上，整個背上，有一道長長的刀傷，從肩胛到腰間，幾乎貫穿了整個背部。

鮮淋漓，皮外翻，看著頗為駭人。

他們好像用了什麼止的藥，但止不住，只是流速度慢了一些。

那男子是個極為年輕的男子，看著二十多歲，面蒼白之余，卻很漂亮，俊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分明，趴在床上微微瞇著眼，出一淺褐。

瞥見屠三帶著秦瑟進來，他啞聲：“怎麼回事？”

“爺，這位姑娘是大夫，我帶來給您看看。”屠三恭敬地道。

男子打量了秦瑟一眼，想要直起來。

秦瑟立即道：“你還是趴著吧，你這傷太嚴重，彈只會讓流加速。”

聞言，男子看著秦瑟，倒是沒再，過了片刻，他才低聲道：“麻煩姑娘了。”

“有刀、針、線嗎？”秦瑟朝屠三看過去。

屠三一愣，“要，要這些干嘛？”

“他的傷口太深太大，不合，本長不好。”秦瑟道。

屠三心驚跳，“？合？是，是跟服一樣合嗎？”

秦瑟想了一下，“你要這麼理解，也行。”

屠三：“……這，這樣怎麼能治傷？姑娘，你可不要唬我啊！”

“我來都來了，騙了你，我能走掉嗎？”秦瑟扯了一下角，無奈地一笑。

屠三想了一下，秦瑟一個弱子，肯定跑不掉，但他們也不能拿爺的做賭注啊！

要是爺出了事，就算殺了這小姑娘，也抵不上爺一條命呀！

床上的男子卻瞥了秦瑟一眼，見目淡定如山，一點都不怕，便朝屠三吩咐道：“你盡管去準備吧。”

屠三瞪大眼睛，“爺？”

“去吧。”男子淡聲。

屠三只能撓撓頭，朝外走出去。

秦瑟見狀便吩咐道：“對了，記得再帶一壺烈酒來，如果沒有烈酒，就再拿個新的蠟燭來。”

屠三奇異地看了看秦瑟，又看了看床上的男子，見他沒有要阻止的意思，便應了一聲，走出去。秦瑟順勢走到床邊，看了一下他背上的傷勢，點了他周幾個道，保住他的心脈，同時拿了一張止符出來，在一旁的蠟燭上點燃，燒灰沫，然后灑在了他的傷口上

。

男子沒看到秦瑟做了什麼，只覺得背上一熱，流的速度好像停了下來。

他回頭看去，“你做了什麼？”

秦瑟笑道：“還能做什麼，當然是止啊，再不止，你就要死了。”

男子抿不語。

秦瑟嘖了一聲，看了看他的面，“倒是奇怪了，流了那麼多的，你居然還沒暈，還能說話？”

“我剛服用過參。”男子低聲。

秦瑟一聽這名字，就知道很貴，大概是能補止的東西，怪不得他流的速度慢的很，還能撐住。

沒再說話，只等屠三把東西拿回來。

屠三的作倒是快，沒多久，就把秦瑟要的東西，包括一壇烈酒，全部取了來。

秦瑟便接了過去。

看到秦瑟在那擺弄那些東西，屠三張極了，“姑娘，這些真能用？”

“我說能用就能用，你先出去吧，我怕接下來的場面太腥，你不了。”秦瑟溫溫一笑，十分地道。

屠三見狀，撓了撓頭，卻沒有出去。

心想，他們再腥的場面都見過了，怎麼會害怕什麼腥場面？

見屠三不走，秦瑟撇撇，也沒再說什麼，把雙手、刀和針線，都在烈酒里消過毒，便轉過來。

看到男子還睜著眼，秦瑟想了想，道：“忍著點疼，你要是忍不住可以跟我說一聲。”

“你有辦法止疼？”屠三問道。

秦瑟挑眉，“直接把他打暈，不就行了？”

屠三：……

怎麼覺得這姑娘比他們還暴力？

男子卻啞聲一笑，“你盡管來吧，我不怕疼。”

秦瑟見他一副認真的樣子，雖說有些猶疑，卻沒再說什麼，先是拿著刀，把他傷口上那些零星的沫先割掉，邊緣整理整齊。

一刀下去，就覺到男子繃起來，但他倒是沒喊疼。

秦瑟還佩服他的，手下作就越來越快。

秦瑟在以前做掌教的時候，沒給門下弟子理傷口，一向是穩準狠，合也做過，雖然沒有專業醫生做得好，但勉強能湊合。

只是現在手頭沒什麼好東西，只能湊合一下了。

理好傷口邊緣，就開始合，覺到男子繃的不樣子，秦瑟忽然開口道：“其實，救不救你，都一樣，現在救了你，你還是要死的。”

屠三正看得聚會神，想看看秦瑟怎麼合傷口的，猛地聽見秦瑟這樣說，他就皺起眉來，有些不快。

男子滿臉冷汗，倒是挑了一下眉頭，“哦？怎麼說？”“你的份，不是簡單的押鏢的吧？那些人，也不是為了劫寶而來，是為了殺你吧？”秦瑟一邊合，一邊控制語速，慢慢地道：“看你面相，白線貫耳，死期在即，就算我

現在救了你，只怕你最多也只能活到明后日。”

男子聞言，瞇起眼來，回頭打量了秦瑟一眼，“姑娘，還會看面相？”

“實不相瞞，我本是個天師，醫只是順帶學了一點。”秦瑟微微一笑。

男子忍著疼，審視著秦瑟，想要看出來，到底是在說真的，還是在說假的。

但秦瑟的神太平淡，太沉靜了。

一點波瀾都沒有。

任由他怎麼看，都看不出一蹊蹺的地方來。在這種時候，說這樣的話，還在給他合傷口，卻能面不改心不跳，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