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里的世界，依舊是底層的東部廣場。

白霧看著那些石碑，回想著黑桃十的一些細節，這個孩子有著一種極強的模仿能力。

第一眼過去的黑桃十就是在調整笑容。

和宴玖那種神經質式的生模仿不同，黑桃十的表變化，可以說非常微妙。

同時白霧還注意到黑桃十的看書跟犯罪有關，而且還是有著歷史原型的高智商罪犯，加上這個孩子有著敏銳的觀察力，長大之後，不說有多聰明，但絕對不笨。

總結下來，黑桃十善於偽裝，善於觀察，擁有序列，且如果他真的被自己的某些話影響，爬出了牆外，見到了某些可怕的東西，那麼黑桃十還會比所有人都更早知道末世的信息。

目前自己已經認識的人里，調查軍團也好，鎮軍團也罷，哪怕是在塔外遇到的人，也沒有符合這個人設的。

在白霧看來，這個人只能是該。

但有一件事，白霧很在意。

井六說自己已經見過黑桃十。

雖然早就意識到了該的存在，也和該手過幾次，但自己從來沒有真正見過該，哪怕是該的一分。

莫非是井六說錯了？要表達的意思，難不是自己認識黑桃十，而不是見過黑桃十？

白霧思前想後，都覺得只有這種可能，也只有該符合這個人設。

但他卻忘記了一個對他至關重要的人。

……

……

底層，第二醫院，一零一號病房。

走廊外人來人往，儘管大多數人都因為挖礦，有個一到兩階的伴生之力，但這也導致水漲船高，底層的各種暴力衝突，往往也會下手更重更狠。

所以古往今來，醫院一直是不缺生意的。

白霧躺了大概兩個小時，就已經清醒過來。

這比井六預估的時間還要早不，也意味著對於神方面的痛苦耐，白霧已經到了一個變態到「神」也無法估算的程度。

但他沒有睜開眼睛。

又到了他喜聞樂見的裝死聽環節。

原本計劃是在下午定出第七分隊隊長的事，因為他的昏迷，導致了這件事被中止。

而在尹霜簡單的口頭陳述了一下調查報告，醫生也確認過白霧並無大礙只是陷了睡眠狀態后，五九決定跟幾個老隊員，在醫院裡聊一聊。

這會兒正聊到幾個人加調查軍團的初衷，白霧可不想在這個時候打斷。

「我生在第三層，但我不喜歡在那個地方待著，我老爸老媽都是鎮軍里退下來的，如今在第三層有著小生意，沒什麼，沒意思。我來調查軍團，就是為了出塔殺怪的，我對當隊長沒興趣，再說了，我和無這腦子，也不適合當隊長啊。」

王勢樂呵呵的說道。

「你沒腦子就沒腦子，能不能不要帶上我？順便一提，我只是對解剖惡墮興趣。」

林無白了王勢一眼，又繼續說道：

「我也不想隊長，才不是因為我笨，我只是想和大傢伙一起，當隊長太費腦子，啊呸，當隊長太無聊了，話說隊長……你當了副軍團長，還能和我們一起出塔麼？」

五九說道：

「事肯定會比以前多，但我會固定出時間出塔，

我不想止步於現在的境界。你們也一樣，要時刻想著提升自己。」

躺在病床上的白霧險些忍不住要來一句「好耶」。

作為副軍團長，五九的確是要比以前忙的。

不過在阮清韻被該盯上后，鬼推磨事務所暫停了部分報業務，阮清韻本人也開始幫五九理一些事。

與葉未明本就能力不俗。以前五九覺得事可以一個人理下來，不肯讓人幫忙。

現在了副軍團長，他就必須得學會將某些事下發出去，否則他得累死。

所以也算在做了加法的同時，又做了減法。這也算是間接招安了鬼推磨事務所。

五九熱衷於出塔調查，提升實力，探索歷史。哪怕升任到了隊長，也經常去白區域執行任務。

他完全不在意他人看法，歷史上也有過一個類似的副軍團長，被評價為熱衷出塔不務正業。

五九的目看向了商小乙。商小乙撓撓頭，頗不好意思的說道：

「雖然因為上次的探索，我獲得了序列能夠制見到惡墮時的狂……但還是不行啊，我甚至還不如無哥聰明……我最後來的，怎麼看我都不是做隊長的料子，還是霜姐來吧。」

林無很想問問，什麼還不如無哥聰明？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還能不能好了？

尹霜果斷的拋出了一個問題：

「為什麼不能是白霧呢？」

眾人愣了幾秒。

「這小子……是不錯，我承認他和我一樣優秀，可它才來兩個月不到啊……如果去掉轉正時間，好像才四十天吧，底下的人未必能夠信服。雖然我也覺得他很合適。畢竟我和他總是不謀而合。」林無回應。

白霧這次是真·躺著中槍。不過接過五九的班子，倒也不是很大的壞事。

五九沒有說話，尹霜則繼續說道：

「白霧沒有問題，我站白霧。這次行，還有以前的行，都能夠看出他的察力遠不是我們能夠比的。仔細想一想，如果沒有白霧，你認為我們要多久才能從推進紅區域？與白霧一起探索的區域里，哪一次他不是起到了最重要的作用？」

白霧倒是沒想到，平日里寡言語的尹霜，竟然對自己看法評價這麼高。

五九還是不說話，他看向王勢和商小乙。

王勢說道：

「我反正沒意見，這當隊長是你們聰明人的活兒，我和無都隨意。」

「我他媽！誰跟你隨意了！我就不！」林無怒視王勢。

商小乙說道：

「可是白霧的話……大傢伙真的會認同他嗎？」

尹霜繼續力白霧：

「需要一群出塔都不敢的人認同嗎，你們自己想想白霧剛加調查軍團時的實力吧，現在他已經超過了你們，白霧有著和隊長一樣的潛能。甚至在分析能力方面，比隊長更優秀。」

「別的組我不知道，至先鋒組的你們幾個，不會覺得白霧比不過你們吧？至於審訊組，想來也會接白霧，其他的幾個組，問題不大，誰不服白霧，就讓他直接找白霧理論，文斗也好，武鬥也罷。」

尹霜對白霧的看好讓林無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五九想了想，說道：

「那就等白霧醒來再說吧。」

白霧沒想到尹霜的一番話，將隊長這活兒丟給了自己。不過以能力論來說，他也意識到自己確實比其他幾個抱大的合適。

……

……

白霧在下午出了院，醒來后通過五九給到的通訊設備，與五九報了個平安。

這一日他沒有做別的事，對於第七隊隊長這事兒，白霧不爭不推，一副全屏矮哥做主的姿態。

在電話最後，白霧讓矮哥聯繫所有審訊組，關注第三層和底層的人口失蹤案，側重點在於最近一陣子。

離開醫院后，白霧去了撿港口。

這個地方除了有不非寄靈品和量的寄靈品外，還能買到第三層不要的一些書籍。

不要，主要是因為產量大於銷量，賣不出去，便按照某個價格流通到了底層。

與服等生活用品不同，文娛類的東西，在底層不會漲價，反而越發廉價。

因為大家挖礦之餘的生活，做的最多的就是睡覺和造人。

至於看書提升自己，這對於每天出去挖礦的礦工們而言，是一件很無聊且浪費時間的事。

但也還是有人會買書，要麼是某些三流小說家寫的出塔探索的故事，要麼則是一些上層禮儀相關的書，或者某些產業相關的書。為的是打發時間，以及了解上層人的生活方式，方便以後能夠抱到大。

白霧買的是史書。

正史和野史都有，目的之一在於擴充自己的知識量，年代主要在九十年前。

他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麼有價值的資料。

不過買了一堆書，花了一晚上看完后，發現本找不到顧海林那批人的資料。

至正史里沒有。

其他書里倒是有一個貌似與顧海林為主角原型的小說，名為《調查軍團之》，形容其人如同一樣迅疾。

但很可惜，這是純爽文。講述了這位調查軍團之顧隨風，憑藉著序列19破壞神，序列59瞬影，用最快的速度，和最強的破壞力，如何一步步從底層小混混，發展到管理者的故事。

故事很毒，有了序列不去探索末日廢墟，而是講述如何晉陞，格局太小了，完全與原型人不符合，至於為什麼是混到了管理者而不是統治者，因為怕被404。

總之翻閱了不故事，正史，野史，以及老兵調查日誌，白霧能夠找到顧海林的些微線索，卻都是一些無關要的。

當年那場聯軍團滅行的細節，已經無法考證。白霧不得已，也只能放棄追查。

除非他能遇到顧海林，親自從他口中問到。

但就算真的利用電話亭，穿越到了九十年前，白霧也不認為，顧海林和他的殘部們能夠活多久。

……

……

次日凌晨五點，白霧睡了大概六個小時后醒來。

巨大的頂層天花板，此時模擬出的夜空，讓整個高塔底層黯淡無。

東部廣場依然還有不人在出塔塔，白霧也決定在這個時候出塔。

這一次他再次戴上了面，換上了直播時那套面披風俠的裝扮。

因為白霧決定前往牽引盤裡的區域。

他不確定該在牽引盤裡留下了多個區域，但為了儘可能了解到那座農場的，白霧決定尋找該。

從之前得到的報來看，他推斷該已經死了三次。他的本應該要回到高塔了。

也因此白霧才讓矮哥留意最近的人口失蹤案件。某個失蹤了一陣子卻忽然出現的人，都有是該分的嫌疑。

該的實力很強大，在白霧看來，這個欺詐者的全部實力，絕對是在隊長之上的。

但莉莉提到過，該順著升降梯管道，爬上了第六層。這也導致該經歷了接近七百年的虛弱期。

該去過第六層，而黑桃十去過農場。

白霧希他們是同一個人，如此一來，找到該，就等於能夠解開現階段的部分謎題。

東部廣場守夜的調查員是一個生面孔。

這位調查員做事不像白天的同事一樣喜歡瞎點評，在白霧前往藍石碑的時候，還好心提醒了一下白霧，藍區域很危險。

此刻的白霧在調查員眼裡看著就像是一個深夜接到了某個差的雇傭兵，只看價格不看風險。

總是會有人不看之前的直播的，以前火過一陣子的角，也總會被人慢慢忘。

這位調查員並沒有認出康斯坦丁。

白霧認同藍區域很危險這個說法，只不過白區域的石碑要排隊，而他用的是牽引盤，也說不好會去到什麼區域。

在啟牽引盤后，白霧看著撲面而來的紫暈，皺起了眉頭。

這個門徒……居然藏在紫區域？

那位調查員則驚恐的看著白霧，他不知道為何對方從藍石碑進，會被紫的籠罩著。

回過神來的時候，著裝奇怪的面人，已經被石碑帶走。

「誒……願你來世為人，能夠活在第三層。」

顯然調查員將其當了塔外自殺的。

……

……

每一次進塔外，意識似乎都會進某個世界里，等待著對應的霧氣散去。

石碑發出了紫的芒，白霧原以為進意識空間里，看到的將是紫茫茫的一片。

但這一次，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混場景。

白，藍，紫，紅在這片空間里忽明忽暗，此起彼伏。

見到這種怪異景象，白霧還來不及思考，意識里各種就開始慢慢淡去。

耳朵里傳來了籃球拍的聲音，睜開雙眼，白霧的視線里一片昏暗。

「儲間……籃球聲，我在育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