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半，陳玨從昏睡中蘇醒。

了下手指，耳邊傳來了陳媽媽的聲音。

“小玨？醒了麼？”

接著是匆忙的腳步聲。

陳媽媽跑到門外，大聲喊著醫生護士。

陳玨意識清醒，但眼睛怎麼也睜不開。

醫生過來，扶眼皮，一束強照進，大腦轟鳴不已。

“不用擔心，大人和胎兒都沒事，有毒氣基本上沒進肺部，主要還是神經張造的休克，多加休息就好。”

聽見醫生這麼說，陳媽媽終于松了口氣。

陳玨當時從火場抬出來的時候，綿得像個泄氣的皮球，醫生還以為救治無了。

畢竟昨夜那場大火，喪生了很多人。

消防員把火撲滅之后，清理出來將近十尸。

幾乎都是被有毒的濃煙奪去了命。

們能逃，實屬萬幸。

陳玨恍惚，口中呢喃，“水......”

陳媽媽聞聲，倒了一杯溫水，扶起的頭，摘掉呼吸，輕輕渡了進去。

水漫過干的咽，意識又清醒了幾分。

睜眼，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后看向陳媽媽，“他呢？”

陳媽媽怔愣，“你不是暈過去了嗎？”

垂眸，止不住的咳嗽。

其實在火場里，稍微有點意識。

只是那點意識，支撐不起的。

覺得渾渾噩噩，好像漂浮在半空，四周熱浪侵襲，猶如洪水猛，吞噬著的意識。

漂浮不定之際，有人托住了，將攬懷里，原本夢境里

的焦躁，安穩了幾分。

所以恍惚間，聽到了黎遠昭的聲音。

那聲音沖破層層烈焰，直擊的耳。

雖然現在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但“我你”三個字，聽見了。

記得。

陳媽媽抖了一下，“我們欠他的，好像越來越多了。”

“怎麼？”陳玨一驚，手指攥潔白的床單，“他出事了？”

“昨晚他最后一個出來，頂上的空調突然炸，被波及——”

“他在哪個病房？”

陳玨坐起，拔掉手上的針頭，“我要見他。”

陳媽媽慌忙按住，“他現在還在監護室，你去了有什麼用？”

黎遠昭進院不到半小時，孫一瑋便趕了過來。

意料之中，沒給陳媽媽好臉。

陳玨現在過去，就是往槍口上撞。

“他......救了我們，我就想去看一眼。”

沒別的想法，只想親自確認一下他的安全。

走到門口，門板朝里面推開，差點撞到。

周南火急火燎趕來，睡外面套了件外，頭發蓬，額上全是汗。

看見陳玨的一瞬間，他激地把扯到懷里。

“幸好，”他長吁一口氣，“幸好你沒事。”

陳玨聽見他腔里如同擂鼓般的心跳，低頭一看，他穿著拖鞋。

醫院給周南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在睡夢里。

收到消息，他驚慌失措，饒是晚上沒什麼車輛，否則他穿著拖鞋開車，極易釀大禍。

陳玨被他抱得不過氣，咳嗽了起來。

周

南松手，滿臉歉意，“對不起。”

陳玨也冷靜了一些，關上房門，安道，“沒事。”

走向病床，兀自躺了上去。

即使現在清醒了，但火災帶來的影響還存在。

頭痛裂，不時地用拇指按著太。

“怎麼會突然著火？”他把手上匆忙打包的洗漱用品放下，“我來的路上聽了昨晚的新聞，這次火災的損失非常慘重。”

陳媽媽解釋，“隔壁單元有個獨居老人，患有老年癡呆，不過一直不太嚴重，所以孩子們就沒當回事。最近突然病惡化，做的事轉頭就忘，家里開了爐灶做飯，人卻跑去兒子家了，所以才引發了火災。”

周南立刻接話，“阿姨，你們的房子怎麼樣了？”

“能怎麼樣？承重墻都燒沒了。”

陳媽媽想到這兒就不住地嘆氣，租房合同簽了兩年，當時還錢買了家跟電，現在全部付之一炬。

“那你們準備住哪兒？”還沒等們接話，周南就又接著說，“要不搬我家住吧，我家房子多，就我跟小可，還有很多空房間。”

“不了。”

一直沉默的陳玨突然開口，“現在租房子很方便，我和我媽再租一套吧。”

陳媽媽也附和，“是啊，貿然去你那里，太打擾了。”

周南見狀，退了一步，“那這樣，出院之后，先來我家暫住幾天。看一套合適的房子也需要時間，你現在懷孕，阿姨又對這里不，租房的事就給我，我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