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白天在67度的時候已經看過了公民廣場的演講, 因此沈晝在聽見neo這句話的時候竟然也沒有太多的驚訝,隻順著的話道:“其實民意公投係數就可以看得出來。”
他說著垂眸往neo的終端瞥了一眼,那塊小屏幕上又在重複早上的公益廣告, 沈晝記得那個漂亮得不像真人的明星, 似乎是做桐垣,他不太在意的移開了目, 低聲對neo道:“快點走, 夜裏的港口不安全。”
neo關上了終端,跟著他快步走過了廊橋口的運送通道。
夜裏的雨淅淅瀝瀝,逐漸起了水濛濛的霧氣, 又像是淡青的煙。二星的環境十分糟糕,但是行政總督似乎沒有下令治理的打算,因此夜逢輻雨, 還在街上沒有歸家的行人腳步不由的匆忙起來。
“不知道還能不能趕得上最後一班空軌……”
沈晝低低嘀咕了一句, neo沉默著,兩個人一同走出了破舊的港口, 推著巨大的箱子往空軌站臺而去。
港口距離站臺還有些距離,如果是在聯邦這段路程中肯定會有往返的擺渡車, 但是二星沒有,沈晝盯著路邊那幾個汙漬斑斑,看上去甚至有些森森的自清掃機人, 仿佛它們一張, 裏頭就會出來掙紮的、帶著猩紅鮮的殘破人類四肢。
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neo不得不跟著小跑起來,但是沒跑幾步就氣籲籲的, 沈晝無奈笑道:“你這個真的是……”
話音未落。
咻!
很輕微,但在靜寂的夜裏卻尤其明顯。
是一道類似於利刃穿空氣的破空聲,但是沈晝知道還有一種東西也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電激武。
他立刻回一把拽住了neo的手腕, 將箱子往路邊枯幹雜的灌木叢裏一推,然後從外套裏出了臨出門前馮·修斯給他的的槍。
箱子落灌木叢,沉重的倒了草木的枝幹,但卻因為下雨天韌而沒有發出多聲音,隻有一點細碎的畢畢剝剝,像是流淌的雨水,在燃燒。
neo剛要問發生了什麽,沈
晝抬手在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一滴雨水正好落在他豎起的指尖,然後倏忽滾落。
一聲更明顯的槍響劃破了黑夜的靜寂。
然後接二連三,就在港口的方向!
沈晝拽著neo的細瘦的手腕大步往站臺的方向跑去,可是已經遲了,黑暗的雨勾勒出一把槍冷的廓,持槍的人手臂平舉,雨水衝刷過他的黑風,這道影仿佛要融黑暗似的,但是下一秒,他的槍口上開出了絢麗的焰火玫瑰。
那朵玫瑰轉瞬湮滅在雨幕中。
而等到neo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沈晝圈著滾進了灌木叢裏,混,冰涼滲骨。
又是一槍到達,但是黑暗裏到底失了準頭,打中了一米之外的路堤。
沈晝也開了一槍,但是同樣打偏了,隻留下漆黑的夜裏一聲無謂槍響。
“聯係一下修斯先生,告訴他定位。”
沈晝匆匆的說了一句,就起從灌木叢裏跳了出去,跳出去的同時又開了一槍,那一槍如同暗夜裏的明星,目標非常明顯的降追擊者引走了,neo蹲在灌木叢中,如果不是終端散發出一點幽藍的芒,就幾乎也和黑暗融為了一。
給埃德溫發了通訊,簡單明了的表示自己和沈晝比較倒黴遇到了襲擊,需要救援。可是就在埃德溫兩秒之中響應了的通訊之後,neo忽然發現,沈晝從附近的範圍失去了蹤影。
就隻是這麽不到半分鍾裏,這條路上,路邊灌木叢中,隻剩下梭梭的雨流,和無邊無際的黑夜。
沈晝人呢?
像是忽然被針紮了一下,可是neo反應很遲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浸全的雨水太冷,隻是皺了皺眉。
慢吞吞的、腳步踉蹌的走到旁邊試圖把的箱子拉起來,可是箱子實在太重了,拽了半天也無於衷,就隻好把自己了,蹲在了箱子和路堤斜坡之間卡的三角形隙裏。
進去之前愁眉苦臉的想,出門真的太危險了,以後再也不出來了。
一直蹲了快二十分鍾。
終端上埃德溫同步過來馮·修斯的位置,正在離越來越近
,可是沈晝依舊沒有回來。
港口的槍聲逐漸明顯,neo沈晝都能覺到豎在側的箱子微微震著,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似的將淹沒——
“你怎麽躲進這裏去了?”
沈晝的聲音。
neo下意識的想要抬頭去看他,但是被卡在狹窄的隙裏時間太長,手肘和膝蓋都已經被雨水凍得僵,沒辦法像鑽進去時那麽容易的出來了。
無論如何也拎不的箱子被沈晝輕而易舉的挪開,一隻修長的手掌遞在麵前:“我拉你起來。”
他的聲音帶著雨夜的,硝煙般的沙啞,和湧的腥氣。
neo沒有,沈晝彎腰卡住的肩膀,將半抱著帶了起來,笑道:“你和小林一樣輕。”
的下擱在了沈晝的肩上,垂下眼眸,正好能看到他肩胛骨上一道口。
neo再也忍不住,偏頭一聲連著一聲的幹嘔,然後是撕心裂肺的咳嗽,仿佛能咳出心髒似的。
“你——”
“你傷了。”
難得咳嗽那樣,竟然還能完整的說出一句話來。
沈晝片頭,大概能看到後背上的一道口,是被電激切割出來的,他道:“還好,不嚴重,你生病了嗎?”
“,”neo扶著路堤的斜坡往後退了一段距離,慘敗的臉好像在夜幕上的一張紙,“我不能離得很近聞到味。”
沈晝下意識問:“為什麽?”
neo沒有回答,他朝做了個往下的手勢,將一把槍朝遞過來,低聲道:“似乎是兩個黑|幫在火並,拿著這個,萬一再有什麽危險就開槍。”
是一把還粘著跡的電激槍,似乎還就是剛才那個追擊者手裏的那把。
沈晝低頭看了一眼,用指腹抹去了槍管上的跡,扔在了neo腳下。
neo彎腰撿起來,然後又看了看終端,馮·修斯的位置距離已經不足300米。
等到距離小於200米的時候,打開了終端上的指引燈。
沈晝一愣,剛要詢問出聲,就看到強照之中,一高一低兩個人影朝著這邊大步流星
的過來。
neo關了強燈,那兩個人就已經走到了他們跟前,馮·修斯還帶著幾分笑意的聲音在黑夜裏響起:“你們倆運氣也是夠好的,一從港口出來就遇上這事。”
跟著一起來的竟然是南枝。
沈晝驚愕道:“南枝姐怎麽也來了,我以為會是左耶——”
“他在家帶著小林,”南枝簡單的道,“這幾天整個二星都不太平。”
南枝去拉neo上來,沈晝推著箱子,結果一用力後背上的傷口崩裂的更徹底,neo回頭靜靜地看著他,綠眼睛好像是剔的琉璃翡翠。
在的注視之中,沈晝不自然的偏過頭去,問馮·修斯:“發生了什麽?”
馮·修斯一邊從他手裏接過箱子,一邊道:“基裏·弗蘭和科維斯的舊部沒有協商功,這幾天正在肅清。”
他看了看港口:“隻是沒想到,肅清的範圍竟然都已經擴到了港口,科維斯的實力比我想象中要大些。”
他說著試圖去提那個碩大的箱子,拎了半天也沒有拎起來,隨口問道:“這裏頭裝的什麽啊這麽重?”
neo認真的道:“很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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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酒館已經過了淩晨。
左耶和楚辭坐在吧臺前玩一個數字遊戲,門口響的時候兩個人同時抓起了桌上的東西,左耶抓起了就放在旁邊的槍,楚辭……楚辭抓起了剛才被他用來吃蛋糕的叉子。
結果開門的是混都淋了的南枝。
楚辭放下叉子:“雨下這麽大?”
然後他聞到了明顯的腥味:“誰傷了?”
“我我我,”沈晝舉著手,“這就去包紮,你們一個一個鼻子怎麽都這麽靈敏……”
他說著,以一種完全不像傷員的速度兩步一個臺階上樓自己包紮去了,似乎也不用別人幫忙的樣子。
楚辭想起他被沈晝從安迪生救濟院帶出來的那天晚上,他在和那個拿著鋼管的人販子搏鬥過程中應該也挨了幾下,看上去都不像一般跌打損傷的程度,可沈晝就跟沒事人似的。
為一名普普通通的老師,沈晝這位同誌點亮的技能有點過多了。
楚辭收回了視線,卻一轉頭看到neo的終端屏幕上顯示出一張變化著的立折線圖,他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是那個,民意公投係數?”
neo“嗯”了一聲。
楚辭立刻就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可是……這裏是二星,你之前不是說,隻有在你家的某個範圍,你才能連接到聯邦的星網嗎?”
neo的目冷而沉靜,從玻璃珠似的眼瞳裏投出來,看向了被馮·修斯立在牆角的巨大箱子。
但沒有任何解釋的話語,楚辭一頭霧水著,南枝拿了巾給,手要接,別在服襟上的電激槍掉落在地上。
“噫,”馮·修斯連忙將槍撿了起來,卸掉了能量反應彈匣,“這可是個危險品,都不要玩。”
他說著將彈匣放在桌子上,就要去鎖上這槍的保險栓,
楚辭盯著彈匣上一個半月形狀的標誌,半響道:“這是什麽?”
馮修斯看了一眼,道:“這槍是外麵來的吧,聯邦的軍工製造除了北鬥的太花大部分都會有這個標誌,是新月基地的意思。”
“呶,”馮·修斯拿起彈匣仔細端詳了一會,“這塊彈匣產自新月44號基地。”
楚辭皺起了眉,他總覺得,新月44號基地這個地方,他一定在哪裏聽起過。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人撿我,那我自己翻個麵,繼續躺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