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吻了吻林的額頭,聲音低啞,將調查到的事經過簡單的敘述給聽。
“公安的人已經去事故現場檢查過了,路中間的那一塊大石頭,是有人故意從山坡上撬下去的。”
“事故發生後,第一個趕到的人並沒有選擇殺人滅口,而是走了車上的證。”
“可見這個人的目的,應該就是車上的那一尊青銅花瓶。”
林沉默著,想起了李強捧著那一尊青銅,臉上欣喜若狂的表。
蕭衍猜得沒錯,李強確實就是衝著那個東西去的。
他看了看前的林,攬著的腰肢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繼續道:“在這件事發生之前,除了你和我,沒有人知道那件青銅是假的。”
“所以那個人對著這個東西下手,應該是本就知道,這件東西是件真品。”
林輕輕嗯了一聲,表示讚同。
“我猜測,這件青銅最有可能是上一任留下的。”
“隻不過他當時被公安抓走時,太過於匆忙,就沒有時間安置這些。”
“這麽一想,上一任鎮長的至親是最有可能知道真相的人。”
林仰起頭,歪著腦袋看向蕭衍。
“所以,衍哥哥你就是據這個懷疑到李強上的?”
蕭衍微微低頭,用額頭了的額頭。
“一開始,我也隻是懷疑。”
“畢竟在沒有確定目標的況下,誰都有嫌疑。”
“通過調查走法我發現,調查組到鎮上找你那一天,李強正好有事準備外出。”
“保衛的人可以作證,那天你們單位所有的人都往裏走,想看看發生了什麽事,上麵突然來這麽多人,究竟是為了什麽事。”
“唯有李強一人,得知消息後,快速離開了鎮政府,直到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才匆匆趕回來,還從頭到腳換了一服。”
“那一天,有人看著他往清河縣方向去了,也上了去縣城的班車。”
“於是我便讓人悄悄去打聽,發現你出事的那一天,李強就沒有來清河縣城。”
“後來我又派人去問了當天開班車的司機。”
“司機說,那一天班車走到半路,李強突然鬧肚子。”
“因為班車開出去距離鎮上也還不遠,他想了想就半路下車了。”
“司機本來想要退他半票,結果他慌慌張張,直接說不用了。”
“班車才剛剛穩,他就跳下車跑了,直接從馬路邊的小路,往草叢裏跑去……”
這樣一來,蕭衍調查到的事和林看到的那一幕完全符合。
“如今人證俱在,隻要將那個東西找出來,李強的搶劫罪,殺人未遂的罪名,就通通坐實了。”
林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抬手攬住蕭衍的脖頸小聲道:“如今風聲這麽,李強肯定不會把東西拿出來,藏得嚴嚴實實。”
“要想抓到他的把柄,怕是很難。”
蕭衍輕哼一聲,聲音涼涼地道:“那可難說。”
“你知道李強為什麽會突然消假,決定回鎮上繼續工作嗎?”
林搖了搖頭,這一點確實不知道。
原本還以為,是李強惹不得這個鐵飯碗。
同時看準了時機,判斷對了形勢。
他料準了徐輝這段時間會出事,所以回來還沒幾天,就直接頂了徐輝的位置。
蕭衍雙眼微瞇,著不遠半空中的虛無之道:“並非如此。”
“若是我沒猜錯,李強肯定是從他姐姐姐夫那裏,得知了這一尊青銅花瓶的事,特意為了此回來的。”
“李強回來後,總是和徐輝針鋒相對,不過是為了今後離職提前做鋪墊罷了。”
“我估計他們兩個人自己都沒有料到,事會這樣發展。”
一瞬間,林福如心至,竟像是想通了其中的前因後果。
“所以,這一次檢舉我的人,是徐輝?”
蕭衍苦笑著點點頭,“嗯!”
“徐輝臨走之前還不甘心,又卡在李強上任副鎮長一職的重要日子前寫了封匿名信。”
“這樣一來,所有人都不會想到會是他做的。”
“隻會把這一頂帽子,直接扣在了李強的頭上。”
不過,其中也有些小的細節,讓林想不太通。
“我聽說,李強的朋友在清河縣的百貨大樓做服裝生意,生意十分紅火。”
“既然如此,他為什麽不幹脆老老實實在清河縣裏幫他朋友,反而是要回鎮上去鋌而走險?”
蕭衍看了看林,冷哼一聲道:“你知道李強朋友做生意的本錢是怎麽來的嗎?”
林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是呀,百貨大樓裏麵的鋪麵可是貴得很,好一點的位置,一個月要好幾百塊錢吧?”
更別說,還有裝修、進貨等等事,哪哪都要花錢。
李強的朋友家裏也不過是普通人家,年紀也還不大。
出來做聲音,哪裏來的本錢?
蕭衍想了想,傾覆在林耳後小聲耳語起來。
“什麽?倒賣文?”
蕭衍輕輕點頭,我第一次看見李強的時候,就覺得他看起來有些眼。
後來一查,果然!
李強從十三四開始,就跟著人在黑市上混。
慢慢地,長了一些眼力,也結了不的“客戶”。
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李強,倒真是沒白取這麽個名字。
“聽說李強朋友的服裝生意,一直想要擴大規模。”
“正好最近那個服裝店兩邊的鋪麵都在轉手,他朋友想要都租下來,直接打通。”
“隻不過房東嫌麻煩,想要租戶三年一租,因此手頭出現了缺口,急需注一筆資金。”
“所以說,就算李強想要再等等,朋友也拖不起。”
畢竟那可是黃金地段的鋪麵,轉手出去也快。
隔天,蕭衍就悄悄通過曾經黑市上的故人,匿名放出話去。
有一個南方來的大客戶,獨獨喜歡歲月滄桑的青銅小擺件。
隻要件品相好,價格好商量。
唯一的要求,就是這個東西,必須是從未在市麵上流通過的。
這下事鋪墊好後,蕭衍就開始靜等著魚上鉤了。
最近鎮上也沒什麽大事,林索也就放開了心,開始休養生息。
如今以不變應萬變,才是最安全的。
回到清河縣後,除了看看孩子,偶爾去中醫院看看,或者去師父家串門,也就再沒有別的事。
回來沒幾天,幾乎整條肖家胡同裏的鄰居,都知道從鎮上回來了。
就連胡同裏鄰居看家的狗,看見都要搖搖尾打聲招呼。
這一天,剛從趙家出來,順便在師父那裏吃了頓午飯。
原本散步回家,準備睡個午覺,誰知在家門口又見了鄰居。
鄰居隨便掃了一眼,笑問道:
“林醫生,看來你家的夥食是真好!”
“平日裏見你見得,倒是沒怎麽發覺。”
“不過最近幾天我怎麽看你,麵紅潤氣好,好像還胖了一些,是與不是?”
當下的一秒,林的心停頓了一下,接著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隻不過,的麵上仍舊不顯,隻淡淡一笑,打過招呼就進了屋。
一直到走進臥房,房門在後關,林的心仍舊在狂跳。
看來這清河縣是不能常住了,除非自己一直都不出門。
但是個大活人,怎麽可能一直不出門呢?
蕭衍喜笑開地回來時,看見林蹙著眉心,在房間裏踱來踱去。
“老婆,怎麽了?”
蕭衍臉上的笑容一僵,將手裏新買的楊梅果脯放在一邊桌上,便朝著走了過去。
看見蕭衍回來,林的心中一鬆。
將白天的事,又給蕭衍講了一遍。
“如今外麵的形勢越來越嚴峻,若真是讓人發覺了,咱們在家裏躲都沒地方躲。”
縣城還不如村裏,隻要往山上一貓,誰都找不到。
蕭衍也心中也是發,但是他怕林張,臉上仍是淡定地安道:“沒事兒,有我呢。”
他忽然想起了剛剛知道的好消息,於是趕說出來,從而轉移的注意力。
“二哥今天特意打來電話,說是二嫂要回來了。”
“什麽?傳芳要回來了?”林麵上一喜,當即噌地站了起來。
蕭衍被唬了一大跳,趕示意坐下,作輕一些。
“二嫂也懷孕了,如今也是才一個多月。”
林聽完月份,立馬發覺不對勁。
“才一個多月?胎還沒坐穩呢,為什麽不在家裏好好養著,再過兩個月再回來?”
林眼珠子一轉,一頓瞎猜。
“該不會是我不在廣市的這一段日子裏,我媽和傳芳有什麽婆媳矛盾吧?”
“不行,我要去給媽媽打個電話,這件事必須要好好問問!”
蕭衍有些無奈,輕輕拽住的手腕解釋道:“事並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媽和二嫂的關係,好得跟親母一樣。”
“隻不過二嫂自從懷孕後,就不能聞汽油和汽車尾氣的味道。”
“隻要一聞到這個味道,就惡心,吃不下東西。”
“二哥為了遠離這個味道,帶著二嫂在山頂小院住了好幾天。”
“雖然確實有所緩解,但是長久下去也不是回事。”
“正好,前幾天給家裏通電話的時候,我把我們的事和家裏說了。”
“二哥和二嫂商量之後,決定把二嫂送回來養胎,你們倆也正好可以做個伴。”
林點點頭,“這倒是個主意。”
相對於廣市來說,清河縣的汽車要很多。
第二天。
沒想到趙傳芳和林飛龍還沒有回來,家裏就有客人登門了。
第二天來敲門的,是街道的婦主任和計生辦主任。
家裏來客人時,林正在院子裏的廊下看書。
待這兩人上門的,是昨天在家門口遇見的鄰居。
林微微蹙眉,心跳了一拍。
一瞬間,腦海裏七八糟,甚至想要落荒而逃。
這鄰居臉上笑嘻嘻的,應該不會單憑自己最近麵紅潤一些,就去街道舉報自己吧?
林雙手合上書,手指著書脊,因用力過度而微微有些發白。
“你們是……?”
深吸了一口氣,慢慢朝院子裏的客人走過去。
“您就是林醫生吧?”
“我們是街道的,聽說你最近幾天在家,特意過來拜訪一下。”
街道的兩位主任,笑盈盈地道。
其中一位一邊說,一邊從包裏掏出了一份複印材料。
“聽說林醫生是大學生,又是中醫院的領導,想來對最近的方針政策了解地很徹。”
“我們也就是工作要求,過來點個卯。”
說著把手裏那一份資料塞到了的手裏,“至於這個資料,林醫生您就自己留著看吧。”
林淡笑著接過,心中安定了許多。
既然不是因為的事東窗事發來的,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鄰居將人領過來後,就先回去了。
然後看這兩位主任的意思,一時半會兒也不準備離開。
於是林地吩咐家裏人上茶,然而客氣地招呼著兩個主任坐。
三人坐在一起,寒暄了近一刻鍾,實在是沒什麽話聊的時候,林也算是看出來了。
這兩人今天上門,除了宣傳,怕是還有別的事吧?
“不知兩位主任親自上門,可還有別的事?”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終是有一人先開了口。
“林醫生,事是這樣的。”
“我這小腹位置,最近總是莫名其妙地脹痛,例假也總是斷斷續續,總不幹淨……,您看能不能幫我把把脈,看看?”
林眨了眨眼,頓時有些無語。
你有病,直接去醫院看呀!
轉念一想,算了,既然都找上門了,那就幫忙給瞧一瞧吧。
“主任,您跟我進來。”
說著,林將人帶到了旁邊的書房,讓人在對麵坐下,從屜裏拿出了脈枕。
林越診越是皺眉,沉思片刻後慢慢起,將書房的門關上了。
折回來坐下,再一次向主任的眼睛時,眼神中含著詢問之意。
“您最近,可是服用過什麽虎狼之藥?”
若是細看起來,這位街道的計生辦主任,不過也就是位三十歲出頭的婦人,正是生育的黃金期。
主任目躲閃,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嗯,已經是上上個月的事了。”
“自從吃了那個藥後,這例假就沒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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