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杪鬧出了這麽轟轟烈烈的陣勢,段屹驍自然也有所耳聞。
公司裏也到都流傳著江雲杪的“傳說。”
“你們看到網上的視頻了嗎?江總也太帥了吧!我覺得江總現在改行去當歌手也很香。”
“真羨慕江總這種新時代的獨立,哪怕離婚了,依然是自己的後盾,隨時芒閃耀。”
“早知道我一定去看昨晚的演唱會。我朋友去了,說現場太炸太燃了!還有演唱會結束之後清湖上的無人機表演,真的,覺好像一下子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原來離婚的儀式還能這麽搞!”
“是啊是啊!所有人都說,江總領離婚證,比領結婚證還開心!”
“網上還有博主評論江總的離婚心態是:要知道離婚這麽快樂,早就離了!”
“也不知道段總離婚是什麽心?”
“噓,別說了!你沒覺到公司這兩天抑得很嗎?據說這兩天段總見誰罵誰,大家都一片戰戰兢兢。”
段屹驍也看過網上關於江雲杪的視頻。
還是周蔓華給他看的。
昨天晚上一回家,周蔓華就黑著臉跟他抱怨不已。
“我就說跟這個人離婚是對的,你看看,前腳才剛離婚,後腳就恨不得昭告全世界。這是想幹什麽?分明就是想勾搭男人!又是在演唱會上搔首弄姿地賣唱,又是買無人機表演,真是不安分。給分了這麽多錢,真是太便宜了。”
被段家趕出來的周蔓華現在又住回了段屹驍和江雲杪的婚房。
“什麽演唱會?什麽無人機表演?”段屹驍一天都在外麵見客戶,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喏,你自己看吧。”周蔓華在手機上快速地劃拉了兩下,有關江雲杪的視頻便都跳了出來!
段屹驍看到的第一段視頻容就是江雲杪把《分手快樂》改了《離婚快樂》,的確唱得沉浸又快樂,毫不見惋惜和憾。
這讓段屹驍心底湧起一巨大的不適。他皺了皺眉,一時有點難以接。
難道就沒有一點不舍嗎?
從已婚到離婚的狀態,適應得這麽快嗎?
見兒子臉不好看,周蔓華心裏似乎找到了一點平衡,“你也覺得不像話對吧!哪有這麽搞的,好像離婚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似的。自己了二手貨還這麽招搖,我都替鍾惠英覺得丟臉,怎麽生了這麽個不要臉的兒。”
段屹驍聽字字句句刻薄至極,不有些厭煩。
江雲杪都已經瀟灑地放下前程過往迎接新生了,母親卻還耿耿於懷揪著不放。
其實他很不明白,明明母親跟江雲杪從來都不是敵人,為什麽母親對江雲杪的見那麽大呢?
“媽,我有點累了,先上樓休息了!”段屹驍將手機還給了。
“別呀,我還有話跟你說呢!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啊,是打算娶陳念可?還是打算娶個名門千金?你要是打算娶個豪門小姐,我得趕找人給你相看介紹幾個……”周蔓華一廂願說得唾沫橫飛。
現在被段家趕了出來,局勢對他們母子倆很不利。
接下來他們必須走一步看三步。
段屹驍更煩了,“媽,我才剛離婚,現在沒心想這個。”
周蔓華恨鐵不鋼地瞪了他一眼,“你怎麽能不想呢?陳念可已經懷了你的孩子,這一眨眼孩子可就要出來了。萬一生的是兒子,我跟你說,不管你想不想娶,兒子必須歸段家!”
“媽,你能不能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段屹驍臉上掛著濃濃的煩躁,他厲聲開口。
周蔓華的聲音戛然而止,疑不解地打量著他,“你怎麽了?”
不是都已經離婚了嗎?江雲杪都能那麽灑地迎接新生活,這個兒子怎麽天都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
不應該比以前更意氣風發嗎?
段屹驍沒再理會,神鬱地上了樓。
不知不覺就進了主臥。
主臥裏的一切都沒有變,隻是沒有了江雲杪生活的痕跡。
他在梳妝臺前坐了下來,以前江雲杪常常會坐在這裏一邊敷麵,一邊開著電腦理工作。
現在想起來,好像是很久遠的事。
最近這一年,他很踏足主臥,屈指可數的那幾次,他和江雲杪相得並不愉快。
不知道出於一種什麽樣的心理,段屹驍將江雲杪的那幾段視頻搜了出來。
沒想到,唱歌竟然唱得這麽好聽。
追燈下,穿著一襲長,致的妝容明俗,哪怕絕如溫迎,此刻仿佛也了的陪襯。周綻放著耀眼的芒,是全場的焦點,所有人都在激地附和著的歌聲,萬人同唱,何其震撼!
腦子裏忽然想起一個片段來,好像是他跟江雲杪領證的那天,江雲杪便對他們的婚禮有了設想。
滿眼幸福地說:“我要在自己的婚禮上唱歌,唱《最浪漫的事》、唱《最重要的決定》。”
可是,直到離婚,他也沒給一場婚禮。
視頻裏,臺下的觀眾正在起哄讓唱《在加納共和國離婚》,江雲杪拒絕了,彎著漂亮的眼眸,喜不自勝地說一點兒也不難過,一點兒也不憾,唱不了這首滿懷意的歌。
段屹驍沒聽過這首歌,有些好奇,找出來聽了聽。
一聽他就仿佛被刺激到了一般,深邃的黑眸一片稀疏破碎,他低著頭,背脊微彎,心頭忽然被一陣洶湧的鈍痛席卷。
他不經意地將這首歌曲單曲循環了許多遍,每多放一遍,他就更消沉一分。
江雲杪就這麽厭惡這段婚姻嗎?一留也無?
讓段屹驍真正破防的是聲勢浩大的無人機表演。
江雲杪把離婚的儀式搞得這麽隆重,足以可見已經得意到忘形了。如果放在平時,江雲杪是絕對不會花這麽一筆華而不實的錢的。
可是現在竟然把離婚的儀式弄了與民同慶,與民同樂。
可見離婚是有多麽高興。
江雲杪越高興,段屹驍便越是不高興。
他半瞇著眸子,晃出一抹狠戾的,角緩緩帶出詭譎的譏誚,涼薄到了極致:既然你這麽開心,那就別怪我給你找點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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