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注定不能消停。
睡了沒多久,江雲杪又被吵醒了。
是舅媽李雅蘭給打來了電話,“杪杪,對不起啊,這個點還打擾你休息。但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丹丹打了人,被警察抓起來了,對方不肯善罷甘休,要拘留。你能不能幫著想想辦法啊?”
李雅蘭已經急得帶出了哭腔。
江雲杪前一秒還有些惺忪,這會兒睡意瞬間消失無蹤。
支著子坐了起來,“到底怎麽回事?”雖然鍾藝丹有點任衝,是風風火火的漢子個,但還是知道輕重的,不會無緣無故打人。
“這個……我……我讓丹丹男朋友跟你說吧。”李雅蘭心裏糟糟的,怕自己說不清楚。
隨即鍾藝丹的男朋友接了電話,“杪杪姐,我是丹丹的男朋友黎燁,這件事都怪我。我想快點掙錢能在這個城市給丹丹一個家,就悄悄接了一個設計的活兒。客戶的要求比較高,所以這段時間就忽略了丹丹。沒想到以為我出軌了,今天晚上把我和客戶堵在了餐廳,還二話不說直接給客戶潑了酒,甩了客戶一掌,把客戶惹怒了。”
江雲杪聽明白了,“這就是個誤會。解釋清楚,誠懇地道個歉,該賠償賠償,我想對方應該可以諒的。”
“可是客戶那邊比較強勢,得理不饒人,非說要讓丹丹吃點苦頭長長記。萬一丹丹被拘留的消息傳到學校可怎麽辦?會不會影響畢業找工作?他們還找了律師。”黎燁十分擔心。
江雲杪皺了皺眉,稍稍理了一下思路,“你們先別著急。你把那個客戶的聯係方式,還有對方律師的聯係方式發給我,我來找人理。”
然而下一秒,江雲杪就傻眼了。
黎燁的客戶,竟然是陳念可!
還真是冤家路窄。
更巧的是,律師也是老人,正是他們公司的法律顧問章。
於是,先撥通了章的電話。
“江總,這麽晚了找我有事?噢,你一定也是為了陳小姐的事吧?放心吧,這件事段總已經跟我說清楚了,我一定會讓那個小姑娘嚐到教訓的。”
江雲杪抿了抿,眼底劃過一抹凜冽的寒,如同流星隕落。
攥了手機,骨節緩緩凸起。雖然剛剛已經猜到了是這種況,但聽到章親口證實,頓時覺得心裏豁開的口子又大了一寸。
幾個小時前,段屹驍為了七嬸,說咄咄人。
幾個小時後,他又為了陳念可,不肯輕易放過的姨妹,簡直欺人太甚!
“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江雲杪從容冷靜地通知他。
“啊?”章懵了。他到底該聽誰的?
“段總之前沒把事搞清楚,鍾藝丹是我舅舅家的表妹。”
章:“啊?”
沒再理會章的詫異,江雲杪掛了電話又撥給了段屹驍。
也不知道深更半夜在別的人那裏忙些什麽,電話遲遲未接。
冷笑了一聲,直接撥了陳念可的號碼。
陳念可的聲音帶著幾分刻意的和,“你好,哪位?”
“是我,江雲杪,讓段屹驍接電話。”
電話那頭似乎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會是。安靜了片刻,陳念可隨意又傲氣地告訴:“噢,他在浴室,恐怕你得等一下。”
浴室?
陳念可暗示的意味很濃。
深更半夜,段屹驍跟另一個人在一起,還去了浴室,可以腦補的容實在很多。
江雲杪心底對段屹驍的厭惡又加了一分。
剛剛還想對手腳呢,沒得逞就轉去找陳念可了?
“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江雲杪淡淡地開口。
大概沒想到江雲杪的心理素質這麽強,陳念可噎了一下。
好在段屹驍很快就接了電話,“你怎麽會有念可的電話,你調查還是調查我?”
一開口就是興師問罪。
“想多了,打你電話沒人接,隻能打電話給才能找到你。”江雲杪沒什麽緒地說道。
段屹驍眼裏閃過一抹輕嘲,剛才把他趕下床,現在又地找他。
嗬,口是心非的人!
“你找我什麽事?”
“丹丹因為誤會才傷了陳念可,我可以讓賠禮道歉。但你讓章對一個小姑娘下狠手是不是有點欺人太甚了?”江雲杪有些生氣。都怪他,讓沒辦法睡好覺。
“什麽丹丹?”段屹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是說今天潑了念可一咖啡,還打了一掌的人是鍾藝丹?”
江雲杪覺得無比可笑。所以段屹驍連什麽況都沒弄清楚,就火急火燎地要給陳念可撐腰了?
跟他在一起那麽久,竟不知道他是這麽護短的人。
“是啊,好歹丹丹你一聲姐夫。別忘了當初失的時候,你還拍著脯說要給撐腰呢。”
想起來還諷刺的。說好要給撐腰的人,結果卻是捅刀子的人。
“我……不知道是。”段屹驍微微有些心虛。
“那你現在知道了。”
……
約莫一個小時後,江雲杪聽到了段屹驍回來的靜。也許是已經把陳念可哄妥帖了吧。
段屹驍想進主臥把事的進展跟江雲杪說一下,結果卻發現門被反鎖了。
他下意識地擰了擰眉,江雲杪這是在防他?
“你睡著了嗎?”
江雲杪沒睡著,但也沒搭理他。
過了片刻,他又道:“我已經讓章把鍾藝丹接出來送回家了。”
江雲杪始終沒反應。
段屹驍自覺沒趣,便悻悻離開回了次臥。
第二天,江雲杪睡到了十點多才起床。
走出房間時,段屹驍也從書房走了出來。
“你醒了?了吧,我讓七嬸給你留了早飯。”
他的樣子像極了深的樣子。隻可惜,江雲杪已經不會再傻呼呼地被這深的假象欺騙了。
“你怎麽沒去公司?”這個點還在家倒是稀奇的。
“我……上午沒什麽事,在家陪陪你。”他眼波溫地說道。
江雲杪見鬼似的瞄了他一眼。如果換做半年前他說這句話,恐怕會興得心跳加速。
但現在,心裏的那口井仿佛已經被幹了泉源,變了一口枯井,無波無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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