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熙嗆了一口豆漿，將紙杯放到周渡面前的桌板上，兩隻手握著手機，打字飛快。

夏熙：“說清楚點，他是有過往的朋友，還是有過而不得的生？”

除了自己，沒人知道，打出這些字的時候，心臟一一。

梁園：“你在跟誰聊啊，表這麼凝重。”

雖然沒人知道夏熙心的混，但的神擺在那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不太好。

夏熙沒回梁園的話，眼睛死死瞪著螢幕，也不知道自己更傾向哪個答案。

網上總有人做類似的調查問卷——如果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你是選擁有過喜歡的人再失去，還是從不曾擁有過。

雙方打平手，各執一詞，誰也說服不了誰。

可見這確實是個難題。

過了會兒，付離給了答覆：“抱歉，開個玩笑逗你一下。我和徐二穿開就認識了，他沒談過，也沒見他表示喜歡哪個生，除非他藏得深。”

夏熙繃的心絃驟然一鬆，隨之而來的一個念頭是捶死付離。

大概是半天不回訊息，付離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又發來一條，再次表達歉意：“你不會生氣了吧？怪我。一時沒想那麼多，彆氣了。”

夏熙還是沒回他。

這是能開玩笑的嗎？毫不誇張地說，剛剛的心都死了一回。

付離越發忐忑，一個勁地道歉、賠罪。

夏熙心想，要不是看在他是徐衍風發小的份上，以後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早在他說“開個玩笑逗你一下”的時候就拉黑了他。

挑了個圖表包發過去，算是給他一個臺階下。

那個表包是一隻白大鵝仰天嘎嘎大笑，被一拳頭捶中腦門，倒地不起。意在說明，付離要是再敢開這樣的玩笑，就一拳捶死他。

好在付離不笨，懂的意思，保證以後但凡有所求，他一定赴湯蹈火。

赴湯蹈火倒是不必，夏熙挑挑眉，收起手機，從塑膠袋裡拿出一包魷魚，邊嚼邊想著這個寒假也太漫長了，好長時間見不到徐衍風。

要是被人知道的想法，可能會被人套麻袋揍一頓。

夏熙決定不想了，扭頭看周渡，他戴著眼罩雙手環睡大覺，再看梁園，吃著零食刷微博。夏熙腦袋一歪，靠在梁園肩上，問在看什麼好東西。

梁園大方分：“豆出新歌了，在看他的直拍，帥死我了！”

影片裡是一個韓國帥哥在舞臺上唱跳，穿淺藍西裝，白襯衫，領口敞開幾顆釦子，領帶鬆鬆垮垮掛在脖子上，妝造緻。

夏熙看得心湖一片平靜，毫無起伏，甚至覺得這個不出名字的豆還不如徐衍風一半帥。當然，這話沒說，怕被打。

耳邊是梁園激的誇讚聲：“吸鬼的既視，啊啊啊啊，怎麼會這麼帥，側殺，wink好，我要暈過去了，救命救命，誰來救救我，這個腰扭得我鼻狂飆……”

一個人嘰哩哇啦說了半天沒得到回應，梁園轉頭一看，夏熙枕著的肩睡著了。

梁園：“……”

十一點多，高鐵抵達乾林東站。

夏熙在車上睡了一個小時，神飽滿地下了車。周渡幫推行李箱，捧著手機給夏悅發訊息，得知在地下停車場等，開心地笑了。

就知道姐姐最疼。

“我姐開車接咱們，不用排隊打車了，去停車場吧。”夏熙把手機塞進包裡，從周渡手裡接過行李箱，自己推著往電梯口走。

梁園撞了撞的胳膊，笑著說：“咱姐就是心。”

乘電梯下一層就是停車場，夏熙據指示，經過一排排車輛，找到夏悅停車的地方。

夏悅看到他們，推開車門下來，幫忙開後備箱。

夏熙坐進副駕駛座，安全帶還沒來得及繫上，後面突然探過來一隻手，在肩上輕拍了一下，接著一個腦袋過來：“有沒有被嚇一跳！”

“今天週三，高中還沒放假吧。”夏熙在妹妹臉上掐了一把，“你怎麼來了？”

夏萱吐舌頭，心虛道：“我跟班主任請假了。”

“你們班主任肯放人？”

“我不好，三天兩頭請假，老班早就習慣了，跟他說一聲就準假了。”

夏熙點了點的額頭，教育：“還是要好好學習，功課不能落下。”

“拜託，人家是為了來接你才撒謊請假的，你怎麼不領啊。”夏萱嘟著撒，“咱家有你一個學霸就了，我不是那塊料，我將來是要當畫家的。”

“行行行，是我錯了，大畫家。”夏熙在腦袋上了，給順，然後把高鐵上沒吃完的一袋子零食塞懷裡，“吃點兒。”

“嘿嘿，你最好了。”夏萱心滿意足地抱著零食坐回去。

夏悅啟了車子，先把周渡和梁園送回家，等車上只剩下姐妹三個，才問起夏熙的問題：“那次打影片你提到的男生，追到沒有？”

夏熙食指蹭了蹭額頭。有次跟姐姐視訊通話，剛好在食堂吃飯，徐衍風就坐在不遠，把手機歪向一邊，讓姐姐看了一眼徐衍風。

從此，姐姐記住了這個人，通電話的時候偶爾會提起他。

“什麼男生？”夏萱毫不知，里嚼著脆的鍋，腦袋又從後面到前面來，卡在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之間的空隙，“我怎麼從沒聽說過？”

“乖乖坐好。”夏熙一隻手按在腦門上，把推回去，“你大部分時間待學校裡，週末又去學畫畫，我沒找到機會跟你說。”

“長什麼樣，我看看！”夏萱興道，“有照片嗎？”

夏熙從包裡掏出手機丟給：“鎖屏桌布就是。”

夏萱摁了下手機側邊的鎖屏鍵，螢幕亮起，一個穿藍球的男生闖進視線，面龐帥氣，材……也很優越，夏萱的眼睛睜大：“確定不是網圖嗎？”

“什麼網圖，我自己拍的。”夏熙一個字一個字強調，“你姐夫，徐衍風，記住了。”

夏萱：“……”

夏悅聽倆講話就想笑，沒合上過，此刻聽見夏熙這麼介紹那個男生，眉梢挑了一下：“所以，你這是追上了？”

夏熙蹙蹙眉，表有點挫敗，把臉扭向窗外，老實說：“還沒。”

“啊？”夏悅在紅燈路口停下車，趁機瞥了一眼，哭笑不得道，“還沒追上你就讓小萱姐夫，是不是太早了點兒？”

夏熙道：“早晚的事。”

“你還有自信。你追多久了？”

這個話題著實扎心，剛上高鐵的時候夏熙跟梁園、周渡討論過。捂住眼睛，聲音略低：“滿打滿算一個學期吧。”

夏悅驚了：“追了一個學期這男生都沒搖？”

夏萱把手機還回夏熙，嘟囔道：“雖然確實很帥，但讓我姐姐追這麼久還是過分了。”在眼裡，夏熙是最優秀的，無論哪個方面。

夏熙著手機在手裡旋轉，輕哼一聲：“真該把你的話錄下來發給那個人聽聽。”多過分啊，就算是石頭，焐幾個月也該焐熱了，偏偏他不為所。

鐵石心腸徐衍風。

夏熙眼尾一挑，決定把他的微信備註改這個。

說改就改，在他的名字前輸“鐵石心腸”四個字，還沒點選“完”，那個鐵石心腸的人破天荒地主發來一條問候的訊息。

徐衍風：“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