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廣神不卑不，道：“回稟父親，我奉鎮國公的命令，來舒縣勸降父親，放棄抵抗，歸順秦國。”

    “放肆！”

    陸巡嗬斥一聲。

    他一張麵頰，頓時垮了下來。

    那臉上的神，無比冷肅，再無之前的輕鬆和歡喜，隻剩下嚴厲。

    陸巡冷冰冰道：“你要為秦國效力，要在秦國踐行你的理念，老夫不反對。可是，你如今為了秦國，就要勸陸家歸順，你在秦國才多長時間啊？就要如此幫助秦國，挖陸家的了。”

    陸廣神不變，沒有任何的懼怕，道：“父親，這不是時間長短的問題，是大勢所趨。秦國滅掉晉國，那已經是大勢，不可阻攔。”

    陸巡冷笑一聲，道：“沒什麽大勢，秦國強盛，不也被阻攔在此了嗎？”

    陸廣道：“這是因為鎮國公為了等我南下，才一直留在陵縣，不曾親臨前線。鎮國公了，一旦父親拒絕，那麽鎮國公會親自率領大軍南下，屆時，秦國的大宗師、宗師也會參戰。秦國方麵，會有一掌之數的大宗師。父親，我陸家雖強，雖也人心所向，有大宗師參與，能擋住這麽多大宗師的突破嗎？”

    陸巡冷笑道：“危言聳聽罷了。”

    陸廣搖了搖頭，道：“這不是危言聳聽，這是事實。而且死在鎮國公手中的大宗師，也不是一兩個了。”

    陸巡皺起了眉頭。

    秦國有好幾位大宗師南下，的確會給他造巨大的麻煩。

    他的心，想著如何辯駁？

    陸廣繼續道：“父親，晉國士人喜歡談玄，像您這樣的人，是之又。譬如顧喜，他和您是有一樣理念的人。可是顧喜結果如何，撞死在大殿上了。這樣的晉國，值得您留嗎？”

    陸巡道：“值不值得，不需要你來心。起來，秦國也真是沒辦法了。你才剛去秦國，就把你這樣無足輕重的人調過來，真是找不到辦法了。”

    陸廣心頭一笑。

    父親還是死鴨子啊。

    都還不承認秦國的強大，還要不認輸。

    陸廣解釋道：“父親，我在秦國並不是無足輕重。我在秦國，是進了陛下眼界的人；我在秦國，是整個大秦地方上最年輕的太守；我在秦國，也是在短時間，就使得地方上政績斐然的太守。”

    “你是太守了？”

    陸巡聽到後，眉頭上揚，出了震驚的神。

    他覺得不可思議。

    陸廣才多大啊？

    二十開外的年紀而已。

    這般的年紀，就已經是一郡太守，等於是地方上的大吏了。

    這可是了不得。

    陸廣微微一笑，道：“父親，兒子的確是太守了。如今，我在冀州擔任魏郡太守。而且，我所在的郡也是州治所的所在，是冀州最重要的一個郡。”

    陸巡一副不可思議神，道：“你去秦國，都還沒多長時間啊。”

    陸廣笑道：“兒子趕上好時機了，遇到了秦國百年未有的大變局，開疆拓土，需要太多的人治理地方。另外，兒子也遇到了機緣，有鎮國公的提攜幫助。所以，才能在短短時間立下功勳，轉任太守。”

    陸巡依舊板著臉，可是眼中笑意又浮現。

    他如今也隻是廬江郡太守。

    兒子，也已經是太守了。

    的確是不一樣。

    陸廣繼續道：“父親，您沒有去過秦國，所以不知道秦國的變化。秦國如今是日新月異，變化極大。秦國的發展，生機，沛然浩，未來前途無量。可是晉國呢？早就是日落西山，沒了未來。所以，請父親明鑒。”

    陸巡聽到後更是沉默。

    秦國的一切，他自然是知道的。

    秦國的一項項改革，他也清楚，那都是有利於秦國的。

    昔年的秦國，是蠻夷，是鄙地方。

    如今，秦國儒士匯聚，百姓生活殷實，人心穩定，一切蒸蒸日上。

    可是晉國，看起來繁華。

    實際上，是中看不中用。

    陸廣再度道：“父親不為自考慮，難道不為家族考慮嗎？一旦廬江告破，且陸家又誓死抵抗。最終的結果，便是整個陸家，必然遭到毀滅的打擊。我們陸家，承不起這樣的代價。”

    陸巡眉頭深鎖，他盯著陸廣，問道：“秦國的條件是什麽？”

    陸廣心中笑了起來。

    事了。

    他的父親主詢問，已經意味著，心中已經有了偏向。

    歸結底，還是實力至上。

    因為秦國有了足夠的實力，因為秦國備了一統下的趨勢，他的父親才願意。

    陸廣沒有耽擱，直接道：“回稟父親，鎮國公了，父親隻要率領廬江郡歸順，那麽給兩個選擇。第一，朝廷中樞為，擔任吏部侍郎一職；第二，外放地方上，擔任州刺史。不論哪一種，都給予父親侯爵。秦國的爵位，極為稀罕，非軍功難授爵位。所以侯爵，已經是極大的嘉獎。”

    陸巡聽到後微微頷首。

    這個嘉獎不差。

    倒也是符合陸家的利益。

    陸巡也不是優寡斷的人，沉聲道：“林的條件，我答應了。這一次，我去秦國朝廷中樞做。”

    陸廣笑道：“兒子以為，父親會打算去地方上任職的。”

    陸巡道：“秦國有大一統的趨勢，去地方上做什麽？未來秦國一統後，地方上的州刺史雖值錢，可僅僅是隻管政務，不是政務和軍隊一把抓。”

    “既如此，那就沒意義。”

    “朝廷中樞做，尤其是吏部侍郎，那也遠超地方上的員。”

    “未來的秦國，既然是要權衡利益，那麽我這個出晉國的人，就必然要在朝廷中有一席之地。”

    “所以，還是留在朝廷最合適。”

    陸巡侃侃而談，正道：“你在魏郡擔任太守，很是不錯。不過老夫建議，你多磨礪磨礪，別想著升遷，別想著立刻進朝廷做事。年輕人要一步步做事，要有足夠的磨礪，才能擔當大任。”

    “兒子明白的。”

    陸廣笑著點頭回答。

    對他來，這不是什麽困難的事。

    而且父親去了朝廷中，他也不願意現在就去朝廷，在地方上施展抱負，那也是不錯的。

    陸巡又問道：“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複命？”

    陸廣道：“請父親隨我一起北上，勒令前線大軍歸順。這一時間，自然是越快越好。隨著父親歸順，那麽秦軍就占據了晉國半壁江山，下抵定，指日可待。”

    陸巡捋須思忖一番，道：“可以，那就這麽定了，你難得回家一趟，在家裏休息一。明一早，我們父子二人，聯袂北上去前線。”

    “一切聽父親的。”

    陸廣答應下來，便岔開了話題，著在秦國的所見所聞。

    陸巡聽著，臉上笑容滿麵。

    心中，更是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