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要散的飯局，因為魏文雋的到來，又被迫續了個攤兒。

    十來分鍾後，魏文雋大致弄明白了怎麽回事兒。

    “這主意誰出的？”魏文雋問。

    周總趕指向了盛玉霄。

    但盛玉霄又指向了黎小鴨。

    最後魏文雋對上了黎小鴨一雙無辜的眼。

    “買份是我定的，另一個人選是小鴨擇定的。”盛玉霄緩聲說。

    就差沒把“惦記你這個舅舅”寫臉上了。

    魏文雋的角向上抿了抿，隨後目複雜地看了盛玉霄一眼，說：“這事兒很好辦，今天辛苦盛大照顧小鴨了。”

    “您客氣。”

    “那就我來送小鴨回去吧。”魏文雋說。

    盛玉霄今天心已經讓黎小鴨給修複好了，當即爽快地說：“您是舅舅，當然是您來。”

    這話正說到魏文雋心坎兒上，那張削瘦的麵容上頓時浮現了更多的笑容。

    一轉眼，包廂裏就剩下了盛玉霄和周總。

    周總回想著剛才那位的模樣——眼眶凹陷，麵青白，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比較多。他實在忍不住問：“盛大，我還沒鬧明白那位的份來頭……”

    盛玉霄個頭高，他一手搭在周總的肩上，語氣淡淡：“周總，你很有福氣……”

    “我……”

    “不費一點力氣，就搭上了足夠可靠的人。”

    “盛大你是很可靠，但剛剛那位……”實在是一點沒看出來啊！

    想到盛大教小姑娘那句“扮豬吃老虎”，周總把剩下的話也咽了回去，心想，難道那位也是扮豬吃老虎？但哪有人扮這樣的？

    周總這疑暫時是難解了，但該謝盛玉霄的他還得謝：“今天這頓我來付賬。”

    侍應生笑笑說：“已經簽過單了。”

    周總不好意思地扭臉看盛玉霄：“勞盛大辦事，還要盛大請客，實在抱歉，下次……”

    盛玉霄不耐地打斷道：“不算請你，你沾黎小鴨的。”

    “走了。”黎小鴨一走，大爺也待不住。

    很快就剩下了周總，他的司機迎上來，發現白天臉還尤其難看的老總，這會兒好像卸去了所有的重負。

    “周總，直接回家？”

    “不，去附近有CHANEL專櫃的商場。”

    柳夢在家等了幾個小時，那是吃飯也不香了，隻好倚坐在沙發上，聽兒講當時是怎麽見到盛玉霄的，又說盛玉霄下外套給黎小鴨墊屁……

    柳夢聽得揚起了腦袋，恍恍惚惚地說：“沒記錯的話，盛家和秦家好像不大對付啊？”

    周曉姝多大點兒年紀，哪裏曉得這個？隻能茫然搖頭。

    柳夢正咋舌呢，突然聽見傭人說：“先生回來了。”

    柳夢張地迎了上去：“怎麽樣？”

    周總默不作聲地將手裏的東西遞了上去：“給你的。”

    柳夢嚨裏頓時出一聲驚：“啊啊啊！解決了是不是？版號也有著落了？”

    周總說：“才剛開始。”

    柳夢聽不懂，隻能麵茫然。

    “你明天還去你們那些太太茶話會嗎？”周總突然問。

    柳夢點了下頭，尷尬地說：“這次我不會說了。”

    “不，要說。”周總突然斬釘截鐵地道。

    “啊？你、你瘋了？”

    “……”

    “你甚至可以說，你還認識盛玉霄。”

    “我……我不敢啊。”這話說出去，別人都會以為失心瘋的吧？

    “你敢。”周總看向堆在腳邊的幾個CHANEL袋子，說：“你拆開看看，都是你喜歡的。”

    柳夢確實有點忍不住了，立馬讓傭人抱著到沙發邊去拆盒子。

    而周總蹲了下來，問兒：“跟在盛大邊的小孩兒，是你同學對嗎？”

    周曉姝點頭。

    “果然沒猜錯……你以後……”

    “要討好嗎？”

    “不，你如果能跟著學點東西，那就最好了。”

    周曉姝呆了呆：“啊？可是鋼琴課、小提琴課都不及格，英語也不太好，數學也跟不上……”周曉姝說的都是實話，確實沒一點誇大。

    周總神複雜地說：“14億人裏，超六千萬人學鋼琴，但最終隻出了兩個大師……學這些的人很多，學的人卻本來就沒幾個。如果隻拿這些作為評判標準，就太過狹隘。會的，放古代那得馭龍。”

    黎小鴨不知道周總在背後對自己的評價已經高到了什麽地步。

    和魏文雋上了車之後，魏文雋當即歎道：“這個盛玉霄是個很厲害的年輕人。”

    “唔。”黎小鴨應著聲，一下抓住了舅舅的手腕說：“舅舅戴了我送的手套。”

    魏文雋一下放鬆地笑了：“對，還很暖和。”

    不過話說完，魏文雋的臉突然就又沉了下來，他一把反抓住黎小鴨的手，問：“你的手怎麽也這麽多傷？都是……都是陳年舊傷？”

    黎小鴨滿不在乎地說：“嗯，以前要做很多農活兒，還要上山摘蘑菇，摘板栗，有時候被鍋邊燙了……”

    魏文雋聽著的話，死死盯著的手，眼珠子都紅了。

    “舅舅？”

    “舅舅你在難過嗎？”

    黎小鴨舒展開手指，和他的手比在一起說：“我們是一樣的，都了傷，但沒什麽大不了。”

    魏文雋哽咽說：“嗯，沒什麽大不了。”

    他猛地抬起頭，說：“你很喜歡剛剛那家公司的話，要不我把它買下來送你吧？這樣你可以直接做最大東。”

    魏文雋也不知道怎麽樣好，反正就是很想寵著，對好一點，再好一點。

    他心想我真是太心了，之前怎麽就沒發現上的傷呢？

    他決不能再困在自己的世界裏了！

    “舅舅……”黎小鴨看著他，有點無奈，“明明可以用更的錢，換更多的錢，為什麽要去吃這個虧呢？”

    魏文雋覺得小鴨好像在看笨蛋。

    他輕咳一聲：“好，好。你……你比舅舅冷靜。這樣很好。”

    又有孩子的天真與，又像個小大人一樣聰明冷靜。

    魏文雋一激無噴發，說：“這兩天我就去把事辦妥。”

    黎小鴨點頭：“盛玉霄說，為了大東之後，還要開會。到時候我就可以和舅舅一起去開會了。”

    魏文雋聽到這裏，也不由暢想了一下那幅畫麵。

    頓時充滿了無限的希冀！

    “好，我們一起！”

    因為今天回家太晚，老爺子也就沒再黎小鴨去談心。

    他隻是拄拐立在門口，著魏文雋上車離去的背影。

    “竟然是他送小鴨回來的……他願意出門的時候倒是越來越多了。”

    一旁的傭人趕說了句：“舅甥深，真是好啊！”

    魏宣明點了下頭，沒多說。

    誰知道第二天他被電話吵醒了。

    華山莊的傭人驚慌失措地說：“二爺一大早不見了！”

    魏宣明捂住了一拍的心髒，緩緩坐起，趕讓人取來了電話，然後親自撥了兒子的手機。

    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難道今天又要去發瘋尋死了？

    魏宣明咬牙關，以為魏文雋不會接電話，甚至連保鏢都在一邊備好了，隻準備隨時出發去尋人。

    但電話滴的一聲接通了。

    “喂，……父親。”魏文雋的聲音還難得有點輕快。

    魏宣明愣了下，拿下手機看了一眼，幾乎以為自己是打錯電話了。

    “傭人說你失蹤了。”魏宣明沉聲說。

    “那是他們大驚小怪，我有事要辦，出趟門。”

    魏宣明又拿下手機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