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邃？”

    “認識秦邃？”

    其他人在怔愣中竊竊私語。

    “誰在你？”秦太太也愣了愣，“還……管你哥哥？”

    秦邃皺眉。

    他聽出了聲音裏的悉。但那道聲音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秦太太卻比他還積極地看了過去。

    “是個小姑娘！”秦太太激地喊，“哎，怎麽有點眼，我想想……”

    秦邃知道秦太太的記一向不大好，幹脆自己循聲了過去。

    ——不可能出現的人，偏偏就出現在了這裏！

    “黎小鴨。”秦邃緩緩吐出那個名字。

    “什麽？黎小鴨？那個節目裏的黎小鴨嗎？”秦太太驚訝萬分，“原來真人是這個樣子，比電視裏看著還要瘦小。五倒是很漂亮啊……”

    秦太太還在點評、歎，而兒子已經拔朝那邊走了過去。

    好多天不見。

    黎小鴨看起來更有氣了，裏麵穿著小子，外麵套著白羽絨服，乍一看，像個洋娃娃。

    好。

    至不像他剛離開的時候那樣蒼白、脆弱，仿佛隨時會從這世間消失了。

    秦邃在黎小鴨麵前停住腳步，微微俯，問：“盛玉霄帶你來的？”

    不等黎小鴨回答，秦邃就先自己否定了：“不對，如果是盛玉霄帶你來的。在聽見你管我‘哥哥’那一瞬間，他就該和我打起來了。”

    秦邃頓了下，說：“可惜，沒錄音。”

    “小鴨，他是誰？”聽著年如此稔地和黎小鴨說話，魏文雋戒備地看了過去。

    秦邃看了看魏文雋，說：“不是管我哥哥嗎？就當我是哥哥好了。”

    魏文雋：“……”這不糊弄鬼嗎？小鴨哪有哥哥啊？

    “我是舅舅。”魏文雋跟著說。

    秦邃怔了下，態度立刻有了極微妙的變化。

    他客客氣氣地打了聲招呼：“您好，您怎麽稱呼？”

    “姓魏。”

    秦邃略作思慮，問：“是剛從國外回來的那個魏家嗎？”

    魏文雋的臉頓時好看許多，點頭說：“你比他們聰明多了。”

    秦邃得地笑了笑，雖然笑意不達眼底。

    他隨即看向黎小鴨，低聲說：“最近很忙，沒有看節目。”

    其實本原因還是，他對看盛玉霄和黎小鴨在鏡頭前相親相實在沒興趣！

    “進去慢慢說？”秦邃問。

    黎小鴨點了點頭，說：“我們忘記帶請柬了……”

    還準備和秦邃解釋一下。

    但秦邃其實本不在乎這個。進一道門而已……

    秦邃扭頭看門，話還沒說，那門已經反應過來，臉發白地說道：“對不起魏先生，是我的業務生疏，沒能認出您。您既然和秦家認識，那麽不需要請柬也是可以的，您，還有這位小小姐，請進——”

    魏文雋隻是癱瘓之後就脾氣古怪了，又不是傻，他當然不會選擇繼續杵在外麵。

    他冷睨那門一眼，自己著椅滋溜一下就進去了。

    黎小鴨呆了呆，扭臉去看秦邃。

    “走吧。”秦邃說著，直接和黎小鴨一塊兒走了進去。

    留下保鏢和司機在後頭麵麵相覷。

    “這就……進去了？”

    “啊。”

    借著那憤怒的勁兒一口氣衝進宴會廳，魏文雋的心靈上反而沒了什麽束縛，再沒空去思考別人會怎麽看他。

    “小鴨？”他定了定神，回頭去找黎小鴨的影。

    黎小鴨還和秦邃走在一塊兒。

    秦邃問：“怎麽突然多了個舅舅？”

    “媽媽的親人找到我了。”黎小鴨回答。

    秦邃腦中瞬間就據這句話，勾勒出一段故事。

    “是走丟了？還是……”

    “警察叔叔說是拐賣。”

    秦邃倒是不意外。畢竟當初他就覺得黎小鴨生活在那裏，顯得格格不。

    他隻是微微擰眉：“那這事……有些不簡單。”

    “為什麽？”黎小鴨仰臉看他。

    “你舅舅是華僑魏家的人，說明你媽媽的家族之前一直在國外，而且並不是什麽普通人家。尋常的人販子，是怎麽接到你媽媽的？按理來說，像他們這樣的臭蟲，這輩子都不可能見到你媽媽的麵。”推理什麽謀論，秦邃相當擅長。

    黎小鴨攥了拳頭。

    難道媽媽也是……魏林害的嗎？

    可如果是他，他怎麽敢報警，捅破媽媽被拐賣的事呢？

    還是太小了，的腦袋還不能夠將整件事完全梳理清楚。

    秦邃又問：“你們為什麽被攔在外麵？”

    黎小鴨咬了下：“他們說沒有帶請柬，請柬在魏林上。”

    “魏林是誰？”

    “他說他是外公的教子，也讓我喊他舅舅。但小舅舅他們說，魏林是壞人。”黎小鴨頓了下，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也覺得他像是壞人。”

    “毋庸置疑，他肯定沒安好心。請柬，就是一個下馬威。”秦邃停頓片刻，反問：“你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嗎？”

    黎小鴨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是為了讓我變得更聽話嗎？”

    秦邃點頭，又問：“他在其他人麵前，是怎麽對你的？”

    “好像很好的樣子。”

    “你覺得他為什麽這樣？”

    “是因為……”黎小鴨想了下，“他想要得到什麽東西，可靠他自己不行，還需要我，對嗎？是外公的錢嗎？”

    秦邃滿意地笑了：“你說得很對。”

    秦邃看不上蠢貨。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在他眼裏大部分人都仿佛二等公民。所以讓秦太太一直很擔心他反社會。

    他很喜歡黎小鴨的聰明。

    和對話並不費力。

    他甚至這種和對話，陪找出謀的覺。

    “可為什麽他不能靠自己直接得到呢？”這下是黎小鴨虛心求教秦邃。

    “多半是因為信托。”

    “信托是什麽？”

    秦邃難得有耐心和別人長篇大論，他說：“是一種機構。”

    “我給你打個比方。我有一百萬，為了規避其他人搶走這一百萬的風險，於是我將這一百萬，委托給某個機構看管，並注明，將來這一百萬以什麽樣的形式，給某個人。”

    “當合同簽訂完，那麽這一百萬就不屬於我了，它也不屬於機構，它隻屬於益人，但合同規則未生效時，它也不屬於益人。”

    “如果別人看上了這一百萬，殺了我，沒有用。殺了益人，也沒有用。因為合同裏已經寫明了，它隻有益人能拿到。所以一旦益人死亡，所有的錢財可能都會被捐給慈善機構。”

    “這就是信托的規則，現在明白了嗎？”秦邃問。

    黎小鴨點點頭：“明白了。”

    秦邃又問：“那你覺得應該怎麽對付魏林呢？”

    黎小鴨抿了抿，說：“我不能著急，現在著急的是他，對不對？”

    “嗯？還有呢？”

    “要先見到外公。”

    秦邃又一次笑了：“黎小鴨，你真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