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說也要有依據吧？”

就看顧泠然怎麼胡編造的。

顧泠然走過去看著展開的畫卷，還是沒改變自己的想法。

“這位小姐，您不要胡說，我們這畫都是獨家渠道拿的，特別是這幅畫。”

顧泠然指著畫面上的山峰說道：“這裡明顯不是陸老先生的筆，臨摹他畫的人下意識會忽略掉這一點。”

負責人苦著臉：“但是小姐，這是您的一面之詞，我們現在也聯絡不到陸老先生，他已經退出這個圈子了，這畫是我們從他唯一的弟子手中買的，總不能是假的吧？”

陸老先生那位弟子可是他在所有人面前承認的。

這幅畫的作者陸老先生早已退圈，出國不知道搬到了哪裡，只是他退圈之前宣佈了他的一位關門弟子，順便將大多數畫作都送給了這位弟子，讓他隨意置。

顧雪薇拿出手機：“既然聯絡不上陸老先生，我有他弟子的聯絡方式，姐姐，我本來想給你留點面子的，但是你非要這樣，那我只能讓他弟子親自跟你說了。”

總算找到這樣一個機會，顧雪薇絕對不會放棄。

這不就是老天想讓出一口惡氣嗎？

顧雪薇拿出手機，給陸老先生的弟子發了一條訊息，說明了現在的況。

那個弟子回得也快：“抱歉，我這邊還有點事，十分鐘後我給你打電話當面說明。”

他那邊的語氣聽起來也有些惱怒。

顧雪薇故意當眾將那條語音播放出來。

顧璟朝看向顧雪薇：“真的要把事鬧這麼大嗎？不然我換一幅畫。”

“大哥，您這是不相信我嗎？其他領域我不敢說，但是這個領域絕對要相信我，我是專業的！”

顧雪薇發現了，比起，顧璟朝明顯更相信顧泠然。

顧璟朝不想讓兩個妹妹在這裡吵起來，但顧雪薇那邊已經手快和陸老先生的弟子過了，這事不分出個結果來，也沒法再收場。

他在顧泠然臉上沒看到一驚慌害怕的端倪。

沒到十分鐘，陸老先生的弟子就將電話打了回來。

“顧小姐，我那邊結束了，你詳細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面聽起來很生氣，語速都快了不。

“怎麼會有人懷疑我的畫是假的？我可是我師父唯一的關門弟子，還能幹這種自砸招牌的事嗎！”

顧雪薇假裝安他：“您消消氣，可能只是我姐姐隨口說的吧，您也別怪。”

“在展覽上公開說我師父的畫是假的，我不怪？你把電話給，我和說，我倒要聽聽這畫到底哪裡假了！”

“陸老師畫的山峰不是這樣的。”

顧泠然說道。

對方似乎沒想到真的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什麼山峰？”

“陸老師畫的山峰，弧度和線條細和這幅都有很大區別，臨摹他畫的人往往會忽略這一點，不信的話你可以去看看你師父其他的山水畫作品。”

對方好一陣沒說話，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是在翻東西。

周圍等著看熱鬧的人等得心，有和他認識的人忍不住問道：“你看完了嗎？”

“看完了！本就是胡說八道！你個圈外人也來對我師父的作品評頭論足了！”

顧雪薇聽著，繃著的神經總算放鬆下來，剛才還真的有一瞬間擔心顧泠然是對的。

不過想想也是，這怎麼可能呢？

對面不耐煩道：“好了，我不說了！掛了吧顧小姐！”

“你心虛了。”

“我……你他麼到底是誰啊！顧小姐，能把影片開啟嗎？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接二連三地挑釁！”

顧雪薇不得他去罵顧泠然，顧璟朝想去阻止開攝像頭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攝像頭被開啟，顧雪薇將手機對準了顧泠然。

顧泠然不慌不忙地抱著手臂站在原地，看著顧雪薇手機的攝像頭。

螢幕裡原本滿臉怒氣的男人，在看到顧泠然那張臉的瞬間就蔫了下來。

“泠……泠然姐？”

他愣了好一會，結結地再次開口。

顧泠然嗯了聲：“好久不見了，如果陸老師知道這件事……”

“別！別跟我師父說！我不是故意的！不對，我是有原因的……”

剛才圍觀等著看好戲的人，此時都呆住了。

顧雪薇問道：“陸先生，你們認識？”

“是，我師父和泠然姐的師父是好朋友。”

陸老先生當年退圈的時候，作品大部分送給了他，還有一部分，則送給了顧泠然的師父遊老。

有幾幅畫現在還掛在遊老家的牆上，遊老現在也是唯一能聯絡上陸老師的人。

“泠然姐，你可千萬別和我師父說這事啊……”

“你先說說為什麼仿陸老師的畫吧。”

對面的男生咬著牙沉默一會：“我最近和人打牌欠了不錢，但是我的畫又賣不了多，就想著用我師父的畫運氣……”

好巧不巧的是，畫展要的那幅畫，前些天不小心被他弄壞了，這樣價格就會大打折扣，他就抱著僥倖心裡想要自己畫一幅，反正他和師父學了那麼久，又有著這個份，肯定能以假真。

唯一不幸的就是，剛好上了懂畫的顧泠然。

在當眾承認和被告訴陸老先生這兩種可能裡，他還是選擇了前一種。

“泠然姐，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了……”

眼看著對面的語氣了下來，顧雪薇恨鐵不鋼。

怎麼又變顧泠然的主場了！

“這次就先不說了，你自己好自為之。”

對方如獲大赦，連著說了好幾個謝謝後才結束通話電話。

顧璟朝也為自己了把汗，過幾天的那個客戶確實很重要，如果他真的送了假畫過去，被對方看穿後，這筆生意肯定是做不了。

一旁看熱鬧的人也紛紛嘆。

“沒想到還認識陸老先生的關門弟子！而且聽著關係很好！”

“是啊，聽起來還能聯絡上陸老師……剛才差點錯怪了！”

負責人手裡拿著這幅畫，遲疑著問道：“那這幅畫您……”

“不要了，建議你們也不要再展示了。”

“是是是，肯定不會再展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