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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空的極遙遠,藍、赤星辰送來不定的;近的主序星太「溫和」地燃燒,地球恍如微塵。些許芒不足以照亮無窮盡的黑暗,而在黑暗深,無形的「眼睛」如開似閉。
那是諸天神明、六天神孽的眼睛。
在祂們眼中,羅南目前所見的芒,暫時不過是過往的餘燼,無需在意。
便是以祂們的神通廣大,也很難想像,湛和之主、冥寂之主的力量,竟然擊穿了千億年的時空,流轉到這微塵般的偏遠星球上。
可如果「餘燼」中突然跳出燦然火星,死灰復燃,又待如何?
對於常人而言,六千年是漫長的;對神明來說,或只是小憩片刻。
這點兒時間,還遠不足以使祂們忘掉「天淵帝國」這個概念,以及概念蘊的威脅。
羅南的視野在放大。
他所在區域只是邊邊角角,但涉及的事、事件層次,卻穩居於這個宇宙的最上層,是那些神明、神孽關注的目標。 🎸sto.c💡om最新最快的小說更新(5,0);
把握住這一點,這盤鋪設在深空中的棋局,基本盤面就相對清晰了。
也正因為如此,羅南更深地理解了武皇陛下的。
單純只是地球被發現,無所謂;可一旦明確其與含星系相關、與湛和之主、冥寂之主相關,在這幽邃無盡的深空中,就是一團驟然跳出的火,格外耀眼,也必然吸引諸天神國、六天神孽的注意力,沒有任何僥倖可言。
在地球這一方時空,原本有可能出火星的,都是「知者」,而且是各懷心思,暫時不想招惹諸天神國、六天神孽注意的「知者」。不管怎麼折騰,都有個度。
可誰能想到,短短一年的功夫,就跳出來一個羅南?
羅南的能力,基本都是天淵一脈,他在這邊越跳,「火星」冒得越高,越可能「引燃」這片時空。「破爛神明披風」像是滅火毯,努力隔絕火焰,可現在這況,倒像是要跟著羅南一塊兒「燃燒」起來。
這下別說武皇陛下,羅南都想「滅火」了。
老老實實在這遙遠星一角呆著不好麼?(5,0);
現在這個階段,躺平也能過得很好;便是力求上進,也可以先埋頭修行,提升境界,再嘗試著繞開這個敏點位,潛中央星區,匯那高等文明群聚之地,再圖後計。
可如今,「地球」這邊有李維,伺機而;「外地球」又有「開墾團」,咄咄人。便是羅南不,兩邊夾殺,這一方時空獨特的「火」,也會在短時間暴出來。
這般局面,究竟是怎麼造的呢?
羅南當然負有一定責任,正是他不管不顧,瞎打一氣,使得「破爛神明披風」屢遭盪,「外地球」聯繫加深,「夢神孽」的存在難以遮掩,整結構框架似乎也在逐步失去穩定。
可這都要怪他麼?
滿打滿算,他起勢也才一年;往前推,他的父親羅中衡,做得似乎也不比他差多;再往前算,李維與梁廬的三鋒,哪一個不是天翻地覆?
畸變時代怎麼來的?
「地球」這高能環境;「外地球」的高能汐怎麼出現的?(5,0);
這一方時空好端端的,為什麼切分出了「外地球」?
當然,還可以再往前推,一直推到孽劫世的終結和開端。
兩萬三千年前,諸天神國突襲含星系,孽劫世發端,神戰的力量擊穿時空壁壘,到達地球這邊,暫時也還能稱之為意外;可六千年前,冥寂之主斬出「冥河」,間接終結孽劫世之際,地再度擊穿時空壁壘,使「夢神孽」出現在這邊,如此手段,怎麼說也應該有一定的針對了。
冥寂之主也好,以湛和之主為代表的神戰雙方也罷,層級太高,距離當下時又太漫長,暫時別多考慮。可本世紀中葉,疑似追尋冥寂之主「痕跡」而來的梁廬,以及隨後殺到的李維等人,對當下這局面,無論如何也不開干係了。
其中,最核心的人,毫無疑問是梁廬。
畢竟是梁廬先一步過來,才引來了李維的追殺。
梁廬能夠越千億年的距離,準找到湛和之主這位天淵帝國前領袖「骸」所在,肯定是找到了什麼線索。而這個線索,目前來看大概率又與冥寂之主當年的手段相關。(5,0);
不管這裡面因果如何,現實意義上,梁廬才是那個掀開這厚重時空帷幕一角的直接責任人!
羅南不是要分鍋,他只是順著剛剛開闊的視野、脈絡進行分析。
他可以理解,梁廬想發掘兩位天淵帝國前領袖的留,為帝國再起而努力;也能夠想像,他找到這地方,一定也是想著先保住,再徐徐圖之。
然而無論怎樣,事實就是,梁廬遭遇了背叛、引來了追殺。
他讓某位已經背叛了共同理念的「親戰友」,知道了這一方時空所在。
只這一下,局面就已大壞。
考慮到「往生神」的存在,湛和、湛冥兩位主宰,還是有一定概率,有什麼死中求活的手段,但需要漫長時間孕育滋養。而祂們到了這般地步,總不至於有什麼必須其他人來「啟」的關鍵步驟。
梁廬這一下撞過來,簡直多餘!
本是被徹底忘的角落,一下子被掀開、暴,地球這邊百億土著,更是遭了池魚之殃。(5,0);
說「局面崩壞自他而始」,這般評價,嚴厲卻仍公允。
若湛和、湛冥有靈,見有這樣忠誠且愚蠢的後輩,怕也要氣樂了。
然而,梁廬蠢麼?
「中繼站」那時的梁廬,確實青的;可歷經艱險磨難,就大君又跌落,仍然能夠在「中央星區」那般諸神注視的環境生存數千年的梁廬,若真是個蠢材,其他人算什麼?
他當時腦子發熱,想不到這種局面?
在已經確定終結的天淵帝國、含自治領中,咬牙掙扎了六千年,為什麼不能再忍一忍?
還是說,別有?
「清醒夢」里,羅南停止了思索,只注視深空中,那些如開似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