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鈞庭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這個英勇無畏的斗士,他一輩子從來沒落淚過,但此刻,方鈞庭卻聽到另一個聲音在吶喊,“不不不,我不能做辜負宋的事。”
然而功還有下文。
“組織上現在雖然沒有解雇宋,但開除只是早晚得問題,一旦開除,想要在本地工作就困難了,更何況,趙春蘭和那婆婆還在各找呢。”
方鈞庭之所以留宋在邊,就是擔心神出鬼沒的趙春蘭以及心狠手辣的跟的婆婆,聽到這里,他的心驟然疼痛,似乎被什麼看不到的拳頭給住了一樣。
再次看向功。
功則是語重心長的說下去:“但只要你同意和夏夏早日結婚,這事我打包票,我雖然不在貨上工作了,但海管局那邊還賣我面子,我讓宋留下來,給轉正,讓以后接崗,這才是一輩子的鐵飯碗。”
這的確是有吸引力的條件。
方鈞庭盯著領導看看,其實他明白,自己進退失據。
他哪里有選擇?
“你要是同意,從今以后大家都好,”功腦海中依舊是剛剛的一幕,瘋狂的將合影丟在了地上,那玻璃碴子就這麼飛濺了起來,他明白,再這麼鬧下去,這個家就要散了,“要是你不同意,你以后再也不要來了,年深日久,我們也就習慣了,全當我看錯了人。”
方鈞庭攥著拳頭,思謀了一下又松開。
現在,還有什麼可以選擇的嗎?
是的,宋離開310以后,將來去哪里工作呢?
真是也蕭何敗也蕭何,他必須為宋做點兒什麼了。
“我愿意。”
看方鈞庭擲地有聲這麼說,功抿一笑,抖,“你……是個好孩子,好孩子啊。”
兩人在外面溜達了一圈,等回家里,之前戰爭留下的患已經消失的干干凈凈。
在這一瞬間,方鈞庭幾乎以為之前看到的一切只是自己產生的幻覺,而這里,依舊溫馨,依舊是完無憾的世界。
這個夜里,宋開始思考生存還是毀滅的問題。
“要不,我還是走吧,天下之大在哪兒不能謀生呢?”但這里的一切,包括船員的友誼,大家的微笑,都了溫暖宋的東西。
何嘗不擔心呢?
雖然宋雙全和趙春蘭都被抓起來了,但他們是從犯,趙春蘭還喊冤呢,按照滬城的法律制度,不過拘押一年半載。
等將來這倆出來了,還不變本加厲找自己算賬嗎?
一想到這里,宋不寒而栗,更何況,還有神出鬼沒的婆婆以及那傻了吧唧的傻。
最主要的,自己當初去死磕王松,這王松也已經知道了,不知不覺居然鬧的四面楚歌,是的,還可以到紅星副食品加工站去。
但去了以后豈不是禍水東引了,將來害了胡艷紅就糟糕了,胡艷紅對可是有知遇之恩的,宋思來想去不知道做什麼好,眼前再次浮現出高德凱以及高老爺子的偉岸的面孔,要不然求助他們?
但人家和自己非親非故的,可不能厚臉皮去找人家。
就在這一瞬間,腦子里信馬由韁考慮了不東西,這一個個冒出來的念頭逐漸都熄滅了。
“我到底該怎麼辦啊?”
跟著,宋想到了方鈞庭,也不知道自己對他是什麼愫,但顯然超越了友的范疇,想要繼續留在方鈞庭的邊。
就是……
就是看看也是好的。
到次日,宋早早出門準備去上班,今天還需要買菜,自然不能瞎耽誤工夫,今年秋以后天黑的比往年還早,宋才推開門,就看到門口的臺階上坐著一個渾瑟瑟啊發抖的人。
“哎呀,”宋準備靠近,那蓬頭垢面的乞丐回頭,用可憐兮兮的困苦眼神盯著宋看了看,那儼然是準備求助的模樣兒,但不知怎麼搞的, 這乞丐長嘆一聲,轉離開了,宋蹙眉,“你不要著急,我知道你是個拾荒者,我弄點吃的給你啊。”
不大一會兒,宋聽到了背后的咳嗽聲,跟著,老師傅握著旱煙袋也準備出門。
見不遠有個木頭疙瘩一樣的人,老師傅這才招招手,“你莫怕,來,過來,我給你點兒醬菜饅頭吃,可憐見的……真是黃連拌苦膽,窮人命最慘呢。”
一時,宋從屋子走了出來,送了醬菜以及一大口袋的干糧給這可憐的人,實際上,宋非但不嫌棄乞討的人,反而對他們很親熱,畢竟當年有那麼一段時間,自己你也是沿街乞討吃了百家飯長大的。
遇到你之前,冰縮寒流;遇到你之後,花柔酒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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