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頭來誰也想不到，那耗子藥居然是個過期藥。

 方鈞庭嘆口氣，“目前你先留下來，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不會要你離開。”

 “沒有什麼人要我離開啊，你瘋了嗎？是我自己想要離開。”

 “那之前你幫助過我的事，我還沒報答你呢，我可不能要你就這麼一走了之！方鈞庭擲地有聲，從宋這角度看過去，可以看到凸顯在額角兩邊的格外明顯的管。

 那暗藍管下是橫沖直撞的，看到這里，宋這才說：“咱們早晚還是道別的，不是今天就是將來，從來天底下就沒有不散的宴席，你說是不是？你不要執迷不悟，我走，對你對我都好，之前我是幫過你，但你也從人販子手中救過我，咱們扯平了。”

 說完，宋趁機將手腕從他手中離了出來，看似冷酷無的離開了。

 但在轉的一瞬間，那淚撲簌簌就滾落了下來。

 好想好想回頭啊。

 就這麼用力抱著方鈞庭，一輩子都不分開，但明白，自己必須理智一點。

 方鈞庭沒有追趕，他知道太熾烈的追逐對未必是好事，但他擔心會就此離開，在外面的世界里，沒有了自己為遮風避雨，要是遇到危險誰去保護呢？

 方鈞庭將自行車弄起來，朝夏夏家而去。

 到家門口，屋子里就傳來了爭吵，這是方鈞庭習以為常的劇，自打兒斷了一條，做丈夫的變半個植人以后，夫人日日被痛苦折磨煎熬。

 時常會歇斯底里的咆哮，這家里的每個人都是攻擊的對象。

 方鈞庭還沒到家門口，就看到屋子里丟出來一個馬勺。

 那馬勺差一點就打在了門口一只貓兒上，貓咪慘一聲，消失在了黑夜中的庭院里，方鈞庭沒事人一樣將馬勺撿起來，看看邊沿碎裂了，只能丟在旁邊垃圾桶。

 大家都注意到方鈞庭回來了，屋子爭吵的分貝降低了。

 瓷白的燈下，復現出了半張臉，那是夫人的面龐，“喲，這不是方隊長回來了，我還以為方隊這是樂不思蜀不回來了呢。”

 方鈞庭忽略了夫人的冷嘲熱諷，進了屋子。

 看護手足無措，屋子里一片狼藉，“這……方隊，我收拾，我慢慢兒收拾。”看護弓腰將功和夫人的合影撿起來。

 那玻璃罩子已經四分五裂，看上去如此目驚心。

 功偏了腦袋看了看方鈞庭，自打他生病以后，方鈞庭已經不大能明白他眼神表述的是什麼意思了，就拿此時此刻來說。

 他的一張一合，急切的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失落的閉上了。

 方鈞庭從一大堆垃圾里頭靠近功，“我推你出去走走？”

 得到準許后，方鈞庭從屋門兒走了出來，夫人依舊在低咒，那聲音好似炸裂了炮仗，下臺階的時候，方鈞庭小心翼翼抱著功，讓對方坐在水門汀的臺階上，他折轉兩次，才將椅給搬了下來。

 其實，最近方鈞庭心俱疲，但這家里，他是真的格格不。

 臨走之前，他微微抬頭注意到黑暗中似乎藏著什麼人，小院扶桑花晃了一下，很快闃然安靜了下來。

 但方鈞庭還是看到一抹蔥綠的擺，不用說那一定是夏夏了。

 走出去老遠，方鈞庭這才指了指遠，有海鷗在飛翔，間或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方鈞庭指了指朦朧的遠，那邊有游的燈刺破了黑暗，嘹亮的汽笛聲很悅耳。

 這是功習慣了的聲音，他的角蠕了一下，手在口袋里抓撓，方鈞庭知道這里頭有什麼東西，急忙手。

 小心翼翼出一張紙，功面上出現了如釋重負的表，方鈞庭仔細看，發現居然是一封信，他頓時心驚，滿以為是領導的絕筆信。

 也是，他一輩子是個強人，但現在卻一不能，這對于他已經是毀滅的打擊。

 “這是……”

 “你看看，寫……寫給，給你的。”功的語速很慢，結結。

 方鈞庭抓起來湊近路燈看，筆記潦草容雜七雜八，但也算是看了一惡搞大概其，“您的意思，讓我選日子和結婚？”

 其實，這是很久之前夫人就提醒過了的，一開始只是暗示，后來暗示變了明示，但方鈞庭依舊無于衷。

 功眺遠，終于，他可以利利索索說話了，“是因為你，因為你，你才了這樣，你不是狼心狗肺的人對不對？”

 功的眼睛里閃爍著希的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