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小兔子正在床裏,臉蛋都被了一團,無助地眨著眼睛,“快、快救救我。”
鑽進去容易,跳出來難,躲過了幾隻猛,就嚐試著想從床裏出來,可是空間太狹窄,沒有借力點,本使不上力氣,試了半天,反而把自己卡得更了。
陸湛趕抬起前爪,小心翼翼地把撈出來。
終於重見天日,年荼長舒一口氣,環顧四周,發現許多雙眼睛盯著,尷尬地了一團。
好丟臉……
那些目卻全無嘲笑,滿是驚歎和豔羨。
原來形小也有小的好。
部落裏不雌和崽都遇襲傷,隻有年荼,雖然遭遇了襲,卻憑借著型優勢躲了過去。
年荼打了個噴嚏,抬爪幾下臉蛋,用力抖一抖,把上的灰塵抖掉,而後縱一躍,不偏不倚撲到了伴頭頂上。
“是我呀,阿湛”,蹦蹦跳跳,用絨絨的小爪子在伴頭頂踩來踩去,“我沒事!我躲起來了!”
太了解陸湛了,一下子就能看出他在想什麽,趕安自責的伴,“那頭棕熊吃了湯就走了,其他野都隻進來轉了一圈,一也沒到我。”
一邊說著,跳下來,在陸湛麵前左扭右扭,全方位展示自己完好無損的皮。
乎乎的小兔子作靈活,上沒有毫傷口,隻是造型有點淩,沾了不抖不掉的灰塵。
陸湛一點也不嫌棄,抬爪把攏懷裏,抱著。
的散發出充滿生命力的溫熱,還在來去。
不是幻覺。
年年還活著。
靈魂仿佛在這一瞬間回歸軀殼,陸湛重重出一口氣,覺自己也重新活了過來。
幸好隻是虛驚一場。
年荼沒事,部落裏其他人卻實打實了傷,好在暫時沒有出現死亡。
陸湛給每個傷患檢查一遍,吩咐眾人,“你們先把傷的人帶到大山那邊安頓一下,我來配藥。”
閑雜人等聽話地帶著傷患離開,山裏隻剩下年荼和陸湛,兩人變人形,穿好服。
“不用你收拾,等一會兒我來”,陸湛阻止了想去撿起碎陶片的年荼,怕被鋒利的碎片割傷手。
小兔子的手上一點繭子也沒有,比部落裏的崽還。雖然會很多東西,但一看從前就是養尊優幾乎不幹活的,如今和他結為伴,他不能讓過得比以前辛苦。
年荼拗不過他,隻好坐在一旁看他配藥。
“有一隻崽好像傷得很重”,剛才看到了一隻渾是的小狼崽,父親母親在旁邊哭得很是淒慘可憐。
陸湛點點頭。
“……能救過來嗎?”,年荼盯著麵前擺放的製藥,心沉重,覺得希不大。
原始社會的醫療水平和之前在大草原上差不了多,生產力有限,缺儀,製不出什麽太強效的藥品,隻能把生命給上天決定。
“不知道”,陸湛沉聲開口,“我盡力。”
其他部落的巫大多更擅長祝禱和祭祀,他已經是這片大陸上最擅長治病治傷的巫。若是連他也救不活的傷患,那就是神執意要把人帶走。
想到此,陸湛手腕一抖,失誤地多放了一撮藥沫。
“年年……”,他忽而抬手摟住年荼,埋頭在脖頸間,深深呼吸,聲音沙啞,“我是不是不該和你在一起?”
“?”,年荼目迷茫,不知他何出此言。
捧起雄的臉,看到他蒼白的麵,不由皺起眉頭,“你在說什麽?”
陸湛定定著,神黯然。
他時沒了父母,後來又沒了師父,在為部落的巫以前,他一直被人避之不及,若不是他的醫實在湛,救了不人,也不會有資格為巫。
“我是被神厭棄的人。”
神會帶走他邊所有親的人,讓他永遠孑然一。
這些年獨自生活,過了許久安生日子,他幾乎忘記了這些,可是今天,他又差點害了年年。
“對不起,我該早點告訴你的……”,陸湛閉了閉眼,聲音艱。
如果年年知道這些,一定不會選擇做他的伴……
話音未落,的忽然落上他的,年荼湊上去,用一個吻吞下了他的未盡之語。
溫地抱住陸湛,語氣篤定,“神不可能厭棄你。”
不確信這個世界有沒有神存在,但很確信,守護神絕不會厭棄自己的任何一個子民。
“生老病死自有定數,無論如何都怪罪不到你頭上”,拉住陸湛的手,上自己的心口,讓他那有力的心跳,“你看,和你在一起以後,我一直都這麽健康,雖然這次遇到了野,但是一點傷也沒有,不是很幸運嗎?”
陸湛神微微恍惚。
不知怎的,隻聽年荼這樣短短幾句安,他那顆飄搖不安的心就忽然落定下來。
他摟著小雌,著那溫熱的軀,仿佛擁有了無盡的安全。
“好了,別著我了”,年荼不好意思地躲了躲,“我還沒洗澡呢。”
在床裏變了一隻小灰兔子,變人形後,上也有點髒髒的。
但是眼下暫時沒工夫洗澡,當務之急,是給傷者治療。
回過神,陸湛拿起那份配製失誤的藥,準備扔掉重配一份。
“等一下,先別扔”,年荼趕阻止,“還能用。”
隻不過可能需要換一個配方。
把手洗幹淨,從桌上拿起另外幾種藥材,攤開來擺在陸湛麵前。
無需解釋,陸湛瞄了一眼,略作思忖,便看懂了的意思。
他眼前一亮,旋即震驚地向年荼,“你也是巫??”
這藥方連他都從沒見過。小兔子上的實在太多。
許多部落的巫都是雌,這並不奇怪,但怪就怪在年年實在太年輕了,而且還離了部落,來到他邊。
巫是不會輕易離開部落的。
除非……的部落滅亡了。
陸湛渾一震,有些慌張。
想到相遇之初,他百般打探年荼的份,小兔子總是緘默不語,一切似乎有了答案。
他是不是提起年年的傷心事了?
年荼一抬頭,就看到那雙灰藍的眸子盯著自己,盈滿心疼,不由滿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