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醫院。

    錢鋒所在的科室，正是檢驗科。

    收到發小的委托，他便開始留心起自己科室的同事。

    所謂的腎髒配型，就是取雙方的，通過儀來對比中某些指標是否相同。

    如果相同，則判斷為腎型匹配。

    做這個配型檢測，儀使用時間會比一般驗的時間更長。

    所以，如果科室部有人利用職務之便，私下用儀做配型實驗，最好的時間就是在夜班。

    因為白班一般都有兩個醫生在，用儀會被發現。

    隻有夜班是一個人值守。

    錢鋒查看了之前的值班表，很快就鎖定了同科室的張衛華。

    張衛華患有嚴重失眠癥的事，科室裏的人都知道。

    幾乎常年都隨帶著調理中藥。

    所以科室排班，他的夜班次數最多。

    大家都不上夜班，這麽排班皆大歡喜，沒有人有意見。

    就算如此，張衛華還時不時以晚上失眠為原由，主跟別人換班。

    特意從白班換夜班。

    科室裏的人包括錢鋒都和他換過。

    之前錢鋒沒覺得有什麽，現在聽劉宇洲說了案子的事，

    不有些懷疑。

    心頭存了疑慮，錢鋒便開始留意起張衛華。

    軍區醫院沒有人民醫院那麽忙，錢鋒格開朗，閑暇時總去別的科室串門聊天。

    一來二去，還真打聽到張衛華一些消息。

    趁中午有空，錢鋒去了劉宇洲家裏。

    趙偉收到消息也趕了過來。

    小洋樓。

    錢鋒講述著自己這段時間的發現：

    “張衛華有個老師，曾經是軍區醫院很有名的外科醫生，不過十幾年前隨軍的時候被炸斷了，兒子也是在那場戰役裏沒的。回來之後，他就辦了退，從此封刀。”

    “張衛華是他推薦進軍區醫院的，逢年過節也都會去他家走。”

    “我覺得他倆的組合，有點符合你們要找的目標。一個懂外科，一個能做配型。”

    趙偉眼前一亮，豈止是符合，他直覺兩人就是目標嫌犯。

    甚至軍區也有人參與。

    錢鋒倒覺得背後有軍區的人參與的可能不大：“他們或者家屬想要腎源，全國的軍區醫院都可以支援，本不用私下找這種黑渠道。”

    劉宇洲也讚同。

    “確實，軍區紀律森嚴，一旦發現這種事，將麵臨嚴重懲治，高層的不會，底層的沒那麽大能耐。”

    那就先查查張衛華的老師。

    “老錢，洲哥，這次謝了！改天請你們一塊吃飯。我現在得回趟隊裏。”

    趙偉心已經飛到案子上了，好不容易有點眉目，他要趕去查證。

    錢鋒朝他揮了揮手，“行，你先忙，有什麽需要隨時開口。”

    趙偉行力很強。

    沒多久就查到了張衛華老師的住址。

    張衛華的老師吳國棟，

    退後自己開了家小醫館給人看病。

    住附近的人都知道。

    趙偉帶著小張找過去。

    按地址停在一個胡同後巷的院子前。

    隔壁鄰居老頭正好出門：“你們找吳老師啊？也是來求醫的？”

    趙偉點點頭。

    老頭擼著胡子憾道：“那你們來的可不是時候，他幾個月前就回老家了。唉，他這一走，醫館也關了，我們有個頭疼腦熱的怪不方便的。”

    小張有些地看了眼自己肚子，試探著：“我腎有點病，聽人介紹說吳老師能看，就想過來試試，沒想到跑空了。”

    “腎？”老頭麵狐疑，隨即搖了搖頭，“這麽年輕就腎不行，小夥子還是去醫院看吧。不過真沒聽過吳老師能看腎病……”

    “那行，謝謝大爺了。”小張和趙偉對視一眼，往胡同走。

    老頭也轉關門，跟兩人走的方向相反。

    趙偉走了幾步，回頭往後看了一眼，院子門依舊閉，老頭有些蹣跚的背影經過那道院門，慢慢往前。

    直到看不見老頭的背影。

    趙偉和小張才再次折返。

    兩人助跑幾步，攀著院牆翻進了吳國棟家。

    小院東邊三間廂房被打通，作為醫館。

    剩下兩個房間是臥室和書房。

    醫館部，牆壁被刷灰白，口有個儲臺，往裏走四張老舊鐵床靠牆排列，牆角堆著幾個木製輸架。

    天花板裝了兩日燈，燈管有些接不良，接通後燈一閃一閃，莫名有些詭異。

    趙偉和小張視線在屋梭巡一圈，沒找到什麽明顯線索。

    趙偉關上燈，從兜裏掏出一個手電筒模樣的東西。

    沿著牆壁和地板照。

    “趙隊，這是什麽東西？”小張好奇地湊上前。

    趙偉一邊繼續用燈搜尋，一邊向小張解釋。

    “紫燈。隻要一個地方沾染過跡，哪怕清理了，用這個燈照就會反出白。”

    這紫燈還是錢鋒借給他的。

    燈照範圍不大，需要慢慢一寸一寸地探尋。

    持續了一陣，依然沒有任何發現。

    趙偉和小張同時了發酸的眼睛，走向最後一張靠牆的病床。

    牆上開始出現斑斑點點的白。

    “趙隊！變了！”

    小張瞳孔微張，瞬間驚喜萬分！

    趙偉還以為是自己眼花，將紫燈移近，白更加清晰。

    這才欣喜道：“對！變了！”

    這麵牆上有跡！

    有了發現，趙偉用紫燈把這一小片牆都仔細搜尋了一遍。

    痕分布雜斑駁。

    “看起來像是濺到牆上的。”趙偉閉上眼想象著。

    紫燈接著移向病床的床單上，也出現了白斑。

    很明顯，床單染過。

    趙偉目熱切地看向小張：“你躺床上去。”

    小張照做。

    趙偉模擬著手刀的軌跡，以此推斷飛濺出的方向。

    對上了！

    很可能吳國棟就是在這張病床給人做腎移植手！

    牆上的跡應該就是手時濺上去的。

    不過是這點發現，還不足以支撐他的論斷。

    “吱嘎吱嘎……”

    小張從床上起，準備下地，他一米八的大高個，狹小的病床立刻晃起來，聲音卻顯得有些沉悶。

    趙偉耳朵了，目沉思。

    “小張，你繼續。”

    啊？小張也不準自家隊長是什麽意思，隻好左右搖晃起來。

    鐵床的吱嘎聲依舊沉悶。喵喵尒説

    “換一張床躺上去，再搖。”

    小張聞言照做，換了一張床，鐵床搖晃聲卻一改之前的沉悶，變得刺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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