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檀面淡淡，「目前來看尚不，經過多次完善後也許會有這方面的可能。我只是負責作品細節理，這些問題不在我思量範圍，沈總如果有興趣，可以和許老師探討。」

不多說。

這讓他想起上次問起峰迅合作事宜時，他的答話。

言語竟與此刻的如出一轍：

不該管，只做好自己的事。

心如博弈的黑棋後退一步，理由匱乏。

「景檀。」他喊的名字，不再是外人面前的景檀同學或是小景，這稱呼像是一道分割線，不自覺將兩人匯回私人關係里。

關掉電腦的手微頓，不過轉瞬即逝。上次團隊探討時用的白紙黑筆凌擺在桌上，將草稿紙疊整齊，將筆蓋該好。

名字出口之後，又是一段冗長的安靜。

初嘗無措滋味，才知如何做字字斟酌。

「待會兒你是否有時間，」他開口，嗓音微啞，「一起吃個飯，我有話和你說。」

景檀收拾好桌子，「抱歉，一會兒工作室的同學到齊了我們要開個會。」

「不急。」

「我急，項目進度緩慢，開完會還要繼續工作，」景檀從他邊經過，關掉門口的燈，視線一下子暗下來，「的確是不出時間，沈總日理萬機，儘快回公司吧，也別耽誤您行程。」

語氣平常，談不上憋氣帶刺，甚至是禮禮貌貌，只是很平靜，如無風的湖面，探不到深淺。

沈闊拉住手臂。

「為何如此避之不及？一頓飯不會耽誤太久。」

「你誤會了，」景檀抬起眼眸，語氣同眸中清澈的秋波一樣波瀾不驚，「談不上避與不避，只是為防橫生枝節，給沈總又添麻煩。」

「是你說的，明了分寸，」不聲將手臂回，轉頭往樓下走，「很有道理，我會遵行。」

景檀從樓上下來便回了工作室。

是真的實話實說，今天要和員一起開會，討論好後續任務安排會繼續做事。

重新坐回電腦前已經是兩個小時後。

夜幕降臨，鄒微和班裡同學去聚餐，說待會兒回來趕進度。

景檀剛輸電腦鎖屏碼，許盛從隔壁辦公室過來瞧了瞧。

看見還有幾個人坐著沒走，他問：「到點兒了不去吃飯啊？」

「不了許老師，鄒微師姐聚餐去了，說給我們打包回來。」一個男生笑著說。

許盛哦了聲，皺眉佯裝生氣，「怎麼沒和我說，是不想帶我那份兒了？」

大家鬨笑。

景檀也彎了彎角。

結束晚上的加班，從學院樓出來，明月已高高掛。

景檀回了宿舍，洗漱後剛好熄了燈，打開小檯燈，坐在桌前進行簡單護。

躺上床，睡覺前最後看了眼手機消息。

許久未聯繫的陳姨竟給發了消息。

說是明日大雪，沈老爺子大家一起回老宅吃頓餃子。

【沈總明日要出差不得回去，沈老讓我來接你。夫人定個時間，到時我來學校接您。】

明日恰逢周末。

這幾日降溫降得厲害，景檀雖然不太想出門，但轉念一想沈老病癒後一直沒去探。

老人家平日孤孤單單待在偌大的宅子裡也寂寞，爺爺對一直和藹親切，也多次說讓沒事回去陪他聊聊天。

景檀打字回覆：【好。】

【上午十點吧，我在東側校門等您。】

回老宅一趟多會待一陣，景檀索將周六都空出來，翌日早早起了床，保暖都穿上，下面咖半，上同系絨粒外套，戴頂絨絨針織帽，整個人絨絨出了門。

先去附近買了箱牛和一些保健品，提著東西回到校門。

東西有點重，回程路上走得有點慢，到校門時剛好十點，四，陳姨來接應該是上次那輛奧迪。

半天沒見著奧迪，卻瞥見一輛賓利。

黑的，一看那串連號車牌，沈闊那輛。

景檀怔住。

腦子還沒捋順這究竟是什麼回事兒，眼看著沈闊從駕駛位那邊下來，接過手裡的東西。

「怎麼還買了這些東西？」

景檀沒回他話。

凝視沈闊那張深邃平靜的側臉，在想。

是不是被騙了？

第16章 檀香

校門學生進進出出，昨夜下了雪，地上積雪未化，凜冽寒風吹過，凍得四肢僵住。

景檀站在車旁，看沈闊將東西放進後備箱。

「陳姨並沒有說你會來。」

沈闊向，半響，聲音低低的，證實的猜想。

「我讓發的消息。」

果然。

「所以今天本不回老宅吧？」景檀明了，「沈先生，您這麼大歲數了怎麼還玩小孩子那套。」

還傻傻當了真，安排好時間，周末清晨早早起床，去超市買了一堆東西沉甸甸拎著回來，結果一切都只是沈闊騙出來的藉口。

心頭微惱，面無表，語氣重了一分，「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

沈闊握住胳膊，「有些話要和你說。」

「你想說我就一定要聽？」景檀這句話口而出，察覺到語氣沖了些，收斂緒，平靜下來，「不好意思，我沒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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