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聽了失笑，一本正經朝拱了拱手。

「姑娘謬讚。」

莫輕輕頓時也笑彎起眉眼。

兩人往回走時，回頭看眼後，榜單前聚集的人愈來愈多，即便已離得有些遠，竟還是有些余驚未定。

想了想，好奇地看向蘇瑾。

「你以前中榜，是不是也這樣被人捉住想帶回家做婿？」

「有蘇彥在旁，他們近不了。」

「倒也是，說起來，好像許久沒見過蘇彥了。」

嘆及此，蘇瑾微微一嘆，背起手。

「了親的人，總歸是要在家多陪陪娘子的。」

他這語氣，倒是夾了幾分落寞和孤寂，莫輕輕不由得笑了笑。

蘇彥與月兒是在一年前的親，還是蘇瑾親自向家請準，儀式是在國子監舉辦的。宴席的吃食由負責，如今回想起來，猶覺得兩手發酸。

不過，熱鬧倒是熱鬧的。正回憶著那對新人的歡喜眉眼，旁的蘇瑾默了須臾，又開口。

「輕輕，明日國子監只有半日課，你……午時後可有空？」

「午時後？」莫輕輕仔細想了想，旋即歉疚地搖頭，「午時後我有事……你要做什麼？要不然改日？」

蘇瑾的眸底閃過一失落，很快又恢復如常，淡淡一笑，應道：「好，那改日再說。」

他的神，莫輕輕看得分明，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畢竟，明日午時，確實答應了師夫人的請求，總不好現在爽約。

師夫人說，食肆的吃食極合口味，夫人的兒子似乎也來食肆做過客，也稱滿意。故而請莫輕輕幫的忙，便是明日午時後，到府上給的兒子準備一頓生辰宴。

拋開生意不說，母子二人都是食肆的客人，自是不會拒絕。只是沒想到，會與蘇瑾的事恰好相撞上。

莫輕輕補充道：「午時後確實有事，但晚上是有空的，你的事放在那會兒可行？」

步子一頓，蘇瑾的眉梢覆上幾許歡喜。

「好，一言為定。」

作者有話說：

第108章

師夫人的府宅也位於城東。

近些日正值分店開張, 事務繁多，莫輕輕每日得在城東來回地打轉，漸漸, 對這裡倒也悉了不。是日過了午時，便沿著住址一路尋去, 沒花多久就抵至一間府宅前。

「是這裡？」

再環視四周。

住址附近的大宅子只有眼前這一間，但……著禿禿連塊牌匾都沒掛上的門楣, 莫輕輕不有些猶豫。

值此際，候在門前的小廝瞧見, 迎上來含笑作揖。

「可是莫家食肆的掌柜？」

點頭。

小廝立即側過，恭敬做了個請的姿勢，「掌柜的，我家夫人早已等您多時了。」

「你家夫人可是姓『師』？」

「正是。」

這般, 莫輕輕才敢確信自己沒找錯地方, 微笑頷首，在小廝的引領下。

途中還不忘隨口問上一句：「你們府上怎麼沒掛牌匾？」

「今日爺生辰，府中里外上下都得徹底清掃一遍, 牌匾也得先摘下個乾淨才行。」

「這樣啊。」

小廝說得倒不假, 了宅子, 果不然能看見好些個來往正忙打掃的小廝婢子。仔細避開，一路隨小廝到廳堂。坐下沒等多時，師夫人便從裡頭走出。

「辛苦小娘子跑一趟了。」

「夫人客氣。」莫輕輕施過禮, 於袖中出一張食單, 遞給師婉容，「這是我擬好的今日生辰宴食單, 夫人請過目。」

「這麼多呀。」

看著紙上用心列出的道道吃食, 師婉容爽快點頭, 「也沒什麼需要我定奪的，你就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信小娘子的眼和廚藝。」

說罷將食單遞迴，竟是親自領莫輕輕到廚房。

果然是大戶人家，廚房遠不止食肆廚房的兩倍大，食材也是照提前擬過的清單，備得十分齊全，整齊擺在長條木桌上，看得人眼花繚。五六個模樣俊俏的小婢子候在兩旁，大抵是留給打下手的。

上一次見這陣仗，還是幾年前在方家時。

莫輕輕滿意地勾，放好隨提來的竹籃，拿出襻膊繫上，然後擺出澄面等需得自己親手制出的原料。

洗淨手乾，就打算開始忙活，一側，才發現師婉容竟還站在旁，正笑瞇瞇。

莫輕輕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忙勸說：「廚房裡油煙味兒也大，容易沾著裳，夫人，要不您先回去歇著吧。」

「不用不用，我還可以給你打下手呢。」師婉容說罷，不等莫輕輕多勸，當真吩咐婢子取來襻膊繫上，洗淨手後，看一圈桌上，「我給你切蔥花，我知道，這個要經常用到。」

莫輕輕哭笑不得，見勸幾回也沒用，便也不再做無用功。倒是無意看眼師婉容切出來的蔥花，暗暗有些吃驚。

「夫人的刀工還好的。」

雖說切得慢了些，但蔥花厚薄均勻，看起來也絕不像是第一次下廚。

「是吧！」

像是終得以遇知音，師婉容滿臉，「還是小娘子有眼，不像我那個傻相公傻兒子，以為我不會，一聽我要親自下廚，嚇得家都不敢回。哼，他們不願吃，我還懶得做呢！」

師婉容一副氣洶洶的模樣，莫輕輕瞧了不失笑，撈起婢子幫忙洗淨的，利落切長條，再橫切斷，開始剁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