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輕輕想了想,正再回話,卻被一道溫婉的說話聲搶先。
「到底是不是機會,可還未必。」
循聲去看,只見一個婦人迎面走來,含笑的眉眼在莫輕輕上停留片刻,才轉而看徐夫人,竟是徑直走到對面坐下。
瞧見來人,徐夫人先是一驚,旋即皺眉:「你怎麼來了?」
「徐夫人這話說得古怪,怎麼,諾大的臨安竟還不許我來了?」
左右看一眼,莫輕輕再遲鈍,也能察覺出兩個子間起的火花,吞咽一口,正思忖要如何緩解氣氛,只聽得那婦人又開了口。
這回是看了看盤子裡的喜餅,恍作驚訝狀。
「徐夫人這、莫非何時產有一子了?怎麼也不寫信告知我和老爺一聲?我們豈不是都沒喝上彌月酒,就要直接喝喜酒?」
這一通話,直把徐夫人氣得拍桌而起,示意婢子付了錢,便氣沖沖離去。莫輕輕回過神,趕抓起銀子要追上去,卻被人抓住手腕。
那婦人笑道:「小娘子,追作甚?可不是真的要買喜餅。」
「夫人說的我明白。」
莫輕輕無奈一笑,「開門做生意,講究個你我願,那位夫人不喜這道吃食,我也不好再收的錢。」
說罷,沖婦人頷了頷首,追出門外。
第103章
這錢到底是沒能還回去, 莫輕輕目送馬車揚長離開,無奈只好揣著銀子又折回。
了食肆,才抬眼, 便對上婦人笑的視線。
「小娘子沒追上?」
「追上了。」抿,聳聳肩, 「可那位夫人沒理睬我。」
婦人聽罷噗呲一樂,模樣毫不吃驚, 「這高高在上的舉止,確實像能幹出的。」
眼波流轉, 姣好的面容此時就像是朵春日裡肆意盛開的海棠花,得令人呼吸一滯。別說是莫輕輕,食肆里已不知有多道視線都被吸引。
莫輕輕淡淡一笑,上前施禮。
「方才多謝夫人替我解圍。」
「解圍?」頓了頓, 視線落到那盤喜餅上, 婦人捻起一塊細細瞧,笑問,「方才所說可有難為到你, 或可有讓你覺得不適?」
莫輕輕想了想, 搖頭。
「不曾, 有人喜歡我做的吃食,便會有人不喜歡,憾自是有的, 但並不會覺得為難。」
「你看, 你都沒被困擾,我如何算得是解圍?我不過是見不得欺負人罷了。」
婦人說罷, 還調皮地沖眨了下眼, 惹得莫輕輕也不由跟著失笑。
「那夫人這算是行俠仗義?」
「這名頭我倒是喜歡!」
笑過後, 好奇地將喜餅送口,待嘗及那香甜的食時,婦人微愣了下。
原以為,那人使壞,只在於不需要喜餅,卻故意讓人家姑娘忙活一場,空期待一場,卻沒想到竟是從頭至尾都在睜眼說瞎話。
這如何會過甜?
這口分明是恰到好,算得是所嘗過喜餅中,味道最好的了。
說到底,那人還是心中有怨,對此前事正忿忿不平吧。
想及此,又連咬了兩口,才轉過臉,眸驟變溫和,看著莫輕輕贊道:「甜而不膩,剛剛好,我倒覺得很合口味,能多吃幾塊嗎?」
莫輕輕聽了眉眼一彎。
「自然,夫人不嫌棄就好。」
「既來了,我也得再點些什麼才是。」婦人思忖片刻,突然問道,「你這可有香椿?眼下正是吃香椿的好季節,生生的,搭配上麵條吃,格外可口。」
「那真是巧了,今早才新送來一批鮮菜,裡面就正好有香椿,夫人覺得香椿沫拌麵如何?」
「這聽起來不錯,就這個了。」
「好,那您稍等。」
早上剛送來的鮮菜已被分揀好,放在了院中涼,莫輕輕拿起一把得能出水的香椿,蹲在石井旁洗淨。旋而進廚房,燒起一鍋熱水,捻許鹽,滴上幾滴油,才將香椿放進鍋里。
微紅的香椿葉,在經熱水燙過後,除去亞硝酸鹽,轉眼就變鮮綠,此時再撈出瀝乾水,撇去部。
一半香椿切碎,與沫、醬同翻炒,最後淋在燙的麵條上。
而另一半香椿,便是直接鋪在了沫最上層,裝盤好看,拌起來吃也格外爽可口。
端著吃食再回外堂,莫輕輕不被眼前景象小小驚訝了一下。
那隻原本裝有喜餅的食盤,此時已變一隻空盤子,只怕是比的臉還要乾淨。婦人了沾了餅渣的角,似是有些意猶未盡,待對上吃驚的視線時,才後知後覺,頗難為地了耳後。
不知何故,這模樣總覺得似曾相識。
「夫、夫人。」莫輕輕看眼四周,湊過去低聲詢問,「您還吃得下嗎?吃不下的話沒關係,這碗面可以退掉的。」
婦人一驚,當即端下了食托上的面碗,有竹地搖頭。
「不退,我還吃得下。」
竟一時無言。
行吧……
非但如此,婦人乃至還額外再要了一份豌豆糕,好在說是要打包帶走,莫輕輕才勉強沒有驚掉下,呆愣愣地又回廚房忙活。
待緩過吃驚,再回想起來,又不免連連嘆。
胃口這樣好,材也毫不比誰差,再搭配上那張麗的臉蛋,這樣的人,走到哪裡都很難不讓人艷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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