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安伯府。

“你們可真是無法無天，竟然做出這種事來，你可知道這會引起多大的后果嗎？”

與寇守信一樣，徐姑姑剛回到家，徐夢晹便詢問有關炮轟侍郎府邸一事，但與郭淡不同的是，徐姑姑是如實相告，畢竟徐夢晹的份跟寇守信不一樣，要是郭淡將真實況告訴寇守信得話，那絕對會嚇著他的。

可徐夢晹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在確定之后，在廳中來回踱步，手舞足蹈，口沫橫飛。

徐姑姑耐著子道：“爹爹，兒當然知道這會引起什麼后果，但是這并非是夫君的一時沖，只不過是大勢所趨。”

“大勢所趨？”

徐夢晹突然停住腳步，轉頭看著徐姑姑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大勢所趨，炮轟侍郎府邸？

這是“大勢”，還是閻羅王啊！

徐姑姑簡單明了道：“往后可能不再是員一手遮天。”

徐夢晹神一滯，震驚地看著兒。

當時南京的員在恐懼之中，無暇顧及太多，倒是京城的員到極大震撼，民間力量炮轟侍郎府邸，這無疑是重創本位，故此在徐夢晹看來，此舉將會后患無窮。

他不覺得當時的況需要走這一步。

這就好像在武則天當過皇帝之后，的地位那是一落千丈，朝野上下堅決反對后宮干政，一刻都不曾放松，但有趣的是，最后一個封建王朝，還是在一個人手中隕落的，當然，就事論事，當時的局勢絕非慈禧可力挽狂瀾的。

但也由此可見，這一時的風，將來迎來世世代代得詛咒，員現在奈何不了郭淡，但這一筆賬他們一定記在心里的，有機會就會找郭淡清算。

過得好一會兒，徐夢晹才回過神來，道：“難道你認為以后商人將會一手遮天嗎？”

徐姑姑微微搖頭道：“未來是怎樣的，兒并不知道，兒只是認為已經回不到以前。”

“為何？”

“因為整個社會階級都已經發生了變化。”

徐姑姑道：“如今朝廷已經統一戶籍，而目前的趨勢也是市民正在急劇增加，大量的百姓正在接教育，以前得管理制度，已經無法管理當下的百姓，故此兒判定，若想再回到以前，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話與方才郭淡與申時行說得那番話，意思差不多，只不過徐姑姑沒有郭淡看得那麼徹。

然而，申時行在與郭淡談之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對此他是到惶恐不安，他原以為自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但顯然事并非這麼簡單。

故此他回到署，立刻將與郭淡的談話，告知了許國。

許國聞言，不慍道：“他這是在諷刺我們能力不足嗎？”

“不！”

申時行搖搖頭，道：“我倒是認為他是在提醒我們，我問你，如果現在朝廷收回衛輝府，并且委任你為衛輝府知府，全權管理衛輝府，你會怎麼做？”

“我會......！”

話一出口，許國突然腦中一片空白，按理來說，他為閣臣，管理一州府，肯定一點問題沒有，但是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滿腹學識，卻無法對號座。

仁政？

衛輝府不需要你的仁政和你的憐憫，人家需要的是發展計劃，而且是要據整個大局勢來制定發展計劃，發展發展發展。

你勸農桑？

我還勸你善良哦。

“問題就出在這里。”

申時行面變得十分凝重，嘆道：“自古以來，就沒有誰能夠讓一個瀕臨崩潰的州府變得如此富裕和強大，這是我們都做不到的，可以目前的趨勢來看，未來所有州府都會向衛輝府看齊，屆時我們又該怎麼去管理這些州府。”

許國是茫然地看著申時行，問道：“怎麼辦？”

一直以來他們都是全天下最聰明的人，然而，國家現在的發展速度，已經超出他們對于發展的理解，人們現在是奔著吃去的，但是員卻只能給予他們一臺小霸王，哦不，一碗飯。

這個就非常尷尬。

如果閣不能理好這個問題，那麼閣又憑什麼服眾？

當然，他們可以依靠郭淡的才能，但是閣如今又在與郭淡競爭，若還請教郭淡，等于郭淡凌駕于閣之上，反之，如果他們想將郭淡下去，就必須比郭淡干得更出，至也要旗鼓相當。

原本他們以為自己可以，但如今他們是幡然醒悟，這對他們而言，其實是一個非常嚴峻的挑戰。

郭淡已經挨過最為苦得一段歲月，而他們才剛剛開啟苦之路。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夜已深。

好不容易哄睡那兩個興的小家伙，郭淡終于能夠與寇涴紗獨一室，方才大家的心思全都在那兩個可的小家伙上，夫妻二人都沒有好好聊過幾句。

“就知道你方才沒有說實話。”

寇涴紗躺在郭淡的懷里，眉宇間著一愁緒。

郭淡笑道：“我這不是怕嚇到岳父大人麼。”

“難道你就不怕嚇到我麼？”

寇涴紗突然仰起雪頸，看著郭淡。

郭淡愣了下，笑道：“夫人，關于這一日，我早就與你說過得呀。”

寇涴紗微微蹙眉，喃喃自語道：“是呀！而且不止一次，但是.......。”

當時認為郭淡形容得未來，離非常遙遠，不曾想發生的這麼快，這麼突然，以前還只是文斗，這回直接上升到武斗，心里能不害怕嗎？

郭淡搖頭笑道：“夫人，別看如今好像是危機四伏，但其實我們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更加安全，即便我現在跪在狗頭鍘前，我也能夠淡定從容，毫不慌，因為我知道在那鍘刀落下的瞬間，就會被陛下停。”

“為何？”

寇涴紗扭過子，好奇地看著郭淡。

郭淡笑道：“說得好聽一點，就是我已經承包了整個大明，要是說得難聽一點，就是我綁架了整個大明，只要我有個三長兩短，我發誓，大明也必然隨之崩潰。”

“崩...崩潰？”寇涴紗疑地看著郭淡，道：“但是陛下......！”

郭淡打斷了的話，“不錯，陛下才是棋手，我不過是棋子，但是棋子也是各不相同的，如張鯨那種棋子，就如同那廁紙一樣，用完就可以扔，留著還會惹得一臟。但是我如今在整盤棋局中最為關鍵的位置上，我若安在，就滿盤皆活，若是將我挪開，必然是滿盤皆輸，如果將我挪出棋盤，那就是玉石俱焚。之前我就與你說過，我們的策略就是死抱陛下的大，而如今的況就是我與陛下已經合二為一，這一刀揮下來，我與陛下都是難逃劫數。”

說著，他輕輕一摟寇涴紗，笑道：“所以夫人無須對此有任何擔心，安安心心去見證接下來將要發生的巨變吧。”

“巨變？”

寇涴紗詫異道。

郭淡點點頭，充滿信心地笑道：“我大明即將起飛。”

他真不是在安寇涴紗，南京一行，他基本上已經將整個大明綁在自己上，大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正所謂利益有多大，風險就有多高，在資本的作用下，大明的經濟突然扭轉頹勢，是蒸蒸日上，一年時間就足以超過大明建國百年來的增長，這可是非常恐怖的呀。

而這一切都是圍繞著郭淡，他就是大明資本的核心，甚至可以說是化，如今貨幣、運輸、糧食、軍備全都控制在他手里。

那麼風險也是巨大的，在這個關口，如果郭淡出事得話，那麼整個大明也必然崩潰。

其實寇涴紗的擔憂恰恰也就證明了這一點，寇涴紗還是牙行的總裁，對于牙行的運作和業務是了如指掌，但也只是看到整個資本的冰山一角，更別說其他商人。

普天之下，唯有郭淡能夠看到全貌，他若不在得話，人人都會變得霧里看花。

因為資本是一環扣一環的，只要一個環節出錯，馬上就會形經濟風暴，瞬間就能夠席卷整個大明，而不像小農經濟，即便一個地方崩潰，其它地方還是會安然無恙，有足夠的時間讓你去補救，即便你不補救，也不起來。

小農經濟得好就在于它頑強得生存能力，除非出現大面積的崩潰，否則的話，一個王朝是不可能崩的，故此天災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唯有人禍。

郭淡本就無所謂將金庫銀庫都給萬歷，錢全都讓萬歷管著，人也都是你萬歷的人，那又怎樣，因為資本不是金子、銀子，資本是一強大的力量，是無形得，是流的，金銀只是一堆金屬，二者就不是一回事。

萬歷當然也考慮過這一點，故此他才安排朱常洵寄宿寇家，從郭淡上學習他的商業知識，但這也足以證明，目前帝商組合是牢不可破的，萬歷這一步棋為得是將來，而不是現在，可見他現在是非常信任郭淡的。

萬歷本沒有理由去殺郭淡，郭淡的存在，對于他而言，是利遠遠大于弊，且不會像張居正一樣，天天跟他叨叨，郭淡就更加沒有理由反萬歷，這麼可胖子。

話說回來，如果資本不崩，那它所能發出的能量，也將是當前所有人都從未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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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大明已經在跑道上加速，未來幾年必然起飛。

耶穌都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