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人上門求親,我喜不自,甚至我大伯父都不太同意,他說齊大非偶,我慎重,可我應下了,是我自己想要嫁過來的,沒有任何人迫我,我就是喜歡他,所以才想待在他邊...”
“但是他不喜歡我,我也強求不了,所以您不能怪他......我努力過了,我也不后悔。”
他沒有錯,他只是不而已。
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比誰都懂。
崔沁伏在老夫人前,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砸在冰冷的地磚上。
待抬眸,瞧見一拔的影赫然立在門檻之外,清冷的月,在他肩頭灑下薄薄一層白霜,將四周的躁意驅散得干干凈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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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夜,有些悶熱,蟬鳴鳥啼。
慕月笙獨自攙扶著老夫人,沿著石徑緩緩朝容山堂步去。
繞過一疊山石,擺拂過平折的石板橋,最后來到了容山堂前面一六角涼亭。
老夫人撐不住了,拄著拐杖坐了下來,又指了指對面圍欄,“你也坐吧。”
慕月笙并不吭聲,只是靜靜立在跟前,他長玉立,眉目清冷如初,若是仔細瞧,倒是能分辨出那一貫漆黑的眼底,翻騰著幾分悸。
游廊四點燈,不絢爛,不冷清。
約可見亭欄外葳蕤的綠意,幾團瓣掩在其中,些許個夜鳥兒從花叢里一竄而過,撲騰著翅膀沒夜里。
老夫人半闔著眼,沉沉嘆了一口氣,神飄遠,緩緩開口,
“你爹爹去世那一會,正是寒冬臘月,我心痛難忍,便冒著風雪去城外寶山寺給他祈福,一日我在后山賞梅,不慎遇到賊人,那賊人見我穿戴富貴,意圖索財,是一個穿得單薄的小姑娘潛伏于賊人后,用石頭砸他腦門,將人擊倒,拉著我跟你甄姑姑逃回山門。”
“事后得知也是至親新逝,來寺中做法場,我用金帛贈以表謝意,明明穿得單薄卻決然拒絕,我便知這是個極有氣節的丫頭。”
慕月笙抿著薄,閉了閉眼,微微容。
“三年前,你娶裴音過門,我氣得不理睬你,又搬去別苑暫住,我去城中積善寺求簽,又偶遇了,彼時已出落得明艷大方,玉花,我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姑娘,那知客僧見我盯著人家瞧,便告訴了我的世,說常來積善寺行善,我便知是個心善的孩子,懂得恩和孝順。”
“半年前,你承諾的三年期限已滿,我便去大報恩寺找慈恩老和尚給你算姻緣,那老和尚給你算了一個吉卦,說你將得一天定良緣,我問他,你的良緣在何方,他說,出寺門,往西邊方向走,曲巷一過,見有緣人便是。”
慕月笙聽到這里,深邃的眸眼緩緩瞇起。
“我帶著你甄姑姑走出大報恩寺,那日出門前天氣不太好,東邊天沉沉的下著小雨,結果待我走到那西邊巷子里,落日從烏云后出,萬丈芒籠罩著大街小巷,就那樣從融融余暉里朝我走來,姿容嫻雅,得不食人間煙火....”
“月笙啊,你說這是不是緣分?你是不知道我當時的心哪,我想,這是上蒼賜給我最好的兒媳,回來后,我便斬釘截鐵要求你婚,你也答應了,我喜滋滋地盼著過門.....結果呢?”
說到這里,老夫人臉上笑意陡然消失,語氣一轉,著些許疲憊,
“昨夜一時好奇在你書房看書,你卻因了裴音,未經你準許了書房,而斥責于,將趕出書房,是一個丫頭嗎,還是一個外客?都不是,是你明正娶的妻子,你卻下的臉面,讓何以自?”
“無地自容,今日晨起便借口去崔家探伯母,怎知那伯母也是勢利糊涂之人,以為你不救崔棣,苛責于沁兒,將趕出府....不想慕家與崔家生嫌隙,獨自在外尋了客棧。”
老夫人說到此,已是淚水盈睫,哽咽難語,
“旁人都說,你慕月笙一品大臣,滿朝唯一的國公爺,你的妻子該是人人羨慕,不想,卻被你得在外住宿。”
“你是不知道我在客棧旁邊找到時,我心里有多痛,我全心全意把給你求回來,不是讓你糟蹋的....”
老夫人深吸一口氣,抬袖拭滿臉的淚痕,“罷了,如今瞧著,倒是我錯了,我不該強求你娶,難為了你,也糟蹋了一片真心。”
“慕月笙,你們和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