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知道他們不能長久的。
很早就知道的。
在虛虛實實的酒場裡舉著杯子聽著金金介紹坐在那兒的人,仰頭跟大家笑一片。
混之中,手中的杯子卻被奪下。
佟聞漓怔怔地看著眼前出現的人。
「找一圈了沒找到,真坐這兒了?」他扣了的杯子,不由分說地牽過的手把從那個桌子上拉走:「跟我走。」
「先生——」跟在他後,直到被他拉到大廳最中間的那個主餐桌上,那兒做了一圈商會的大佬。
他抬抬手,原先坐在邊的人自覺地讓起一個位置來。
一直在那兒談論的人見到先生帶了個人過來,紛紛抬頭。
年會的高層桌哪怕是家屬都上不了的,黃西昔因為在商會裡也有也有份,才跟著坎爺坐在了那兒。
「先生——您這是?」
坐在那一邊的坎爺微微不悅。
先生卻自顧自地安排佟聞漓坐下,讓人給添置了一對碗筷,掀著眼皮像是給個代:
「我家小朋友年紀小不懂禮貌,怕衝撞了誰後讓人笑話,坐我邊,我好照看管教。」
他這話看上去禮貌,實則輕飄飄敷衍人。
「這——」
他不再給對面的人有話可說的間隙了,只是微微側頭,對佟聞漓說:「蝦吃不吃,給你剝一隻。」
佟聞漓看著一圈看過來神各異的人,點了點頭。
於是他手,把那盤蝦轉到自己面前,還真從裡面撈了一隻,在那兒慢條斯理地拆著。
那作不像是窘迫地拆一隻蝦,反倒故意地讓人瞧著他的張揚跋扈。
黃西昔見到先生把人帶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忍不了了,這會看他連自個哥哥的面子都不給,一定要帶這個人上座,雖從來懼怕他但仗著那商會從來都有規矩卻也沒有忍住:「先生——您這樣不合規矩。」
「規矩?」他掀開眼皮,把剝好的蝦放在佟聞漓的碗裡,「聽說黃小姐倒是講究規矩,尤其我剛知道您這對門當戶對很有研究。」
「那我倒是想問問——」他剝好了後,放到佟聞漓的碗裡,在那兒用巾著手,慢悠悠地問到:
「我和你哥,當的是哪個門,對的是哪個戶?」
第52章 沉淪(謝狗妹士深水加更)
「我和你哥, 當的是哪個門,對的是哪個戶?」
先生這話說的很直接,就差沒有隻說你又算是哪蔥, 這兒哪有你說話的地方。
他話里明里暗裡還點破黃西昔對自己的那點遐想。
黃西昔臉上掛不住了,哪有這麼被擺過面子,一時間臉上紅一塊白一塊地用手在桌子下面掐著他哥。
坐在那兒的坎爺見先生臉上已經開始不悅了, 即便他心裡也對他剛剛明里就不把他當放在眼裡的話不舒服,但他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在這個節骨眼上惹先生不高興。於是他抬起手裡的雪茄, 斜著眼訓斥自己的妹妹:「西昔, 阿漓小姐是先生府上的貴賓, 又幫著商會做了兩天的慈善活,坐這一桌自然無可厚非,你不識大了。」
黃西昔還想說些什麼,他哥乜了一眼。
黃西昔跋扈的原因是哥哥照拂, 但也從來害怕哥哥不給撐腰, 這會,哥哥眼裡的警告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黃西昔只能眼見著黃坎在那兒賠不是:「小妹不懂事, 衝撞了阿漓小姐。」
佟聞漓本想給個面子也就讓這事過了,但一旁的男人卻像是還沒有翻篇。
「要是衝撞了也就還好說。」他又剝了一個蝦放到佟聞漓的碗裡,「就別有什麼誤會,坎爺——」
他掀開眼皮看他,越南語說的輕飄飄的:「您知道的, 我看阿漓比商會還重。」
他這話一出, 就連佟聞漓在的一群人都驚訝了。
這什麼意思?
商會能有今天這樣的地位, 的確仰仗先生當年力排萬難, 但商會員眾多,各自之間利益關係滲, 本地商人雖有不悅但忌憚先生手段,只是也不是他自大到能用存亡和這麼多人利益來威脅他們的。
即便是再不接商會事的佟聞漓這會也能轉過神來,這是商會的年關宴會,他輕飄飄地把商會和比了個高低,這不是打整個商會的臉嘛,底下的人見到他這樣,還能服氣與他嗎?
佟聞漓輕輕地在桌子底下扯了扯他的西裝,含糊不清地用只能兩個人聽到的話說到:「先生——」
他卻在桌子底下過手,在的手背上拍了拍,用中文跟說到:「我帶你來是讓你來吃飯的,不是你來吃一肚子委屈的,今天這事不說明了,外頭的人指不定認為商會姓黃了。」
佟聞漓明白了,他不僅是在給正名,也是在肅清商會的風氣。
黃坎的臉僵在那兒,坐在那兒的高管也面面相覷,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怎麼,聽先生這話,總有一種敲打他們的覺,該不會是他們私下裡謀劃的事被他知道了吧。
不可能的,那事做的滴水不。
幾個心思深沉的老狐貍這會兒把眼神對準了坐在那兒臉沉的坎爺。
坎爺這二把手早就當得不爽了,對外扛著擔子,對卻沒有最高的決定權,觀棋者早就知道商會裡頭的暗流涌,先生是試探和威脅,坎爺手裡當然也有先生想要的東西。這種時候,要不要借勢發揮就是一念之間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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