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呵斥一聲。
小猴子睜大眼睛,沒作,裝死。
「放。」他又重複一聲,繼續摁住它,加重了力道。
它甩了幾下沒甩開,只能把手裡的那菩提串丟了。
佟聞漓連忙把它從地上撿起來,了上面的塵土,揣進手裡。
他這才放開,那小猴子嗚嗚嗚地跑掉了。
佟聞漓轉過來,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先生,與他打招呼:「先生,您怎麼來了」
「早上就覺得你心不在焉,剛又看你鬼鬼祟祟的,就跟來看看。」他低低應了一聲,站在那臺階上,看著說道:「找了你兩圈沒找到人,倒是在這兒被只猴子欺負上了。」
被只猴子欺負佟聞漓本就不高興,再加上他這麼說,不由地為自己辯解兩句:「我那是扮豬吃老虎。」
「那我不來,你打算什麼時候結束扮豬。」
嗯?
抬頭,覺得先生還有些小小的嘲笑的意思,他這會的可惡程度跟那隻小猴子也差不了多。
「那要不是我聲東擊西,您能一招將其制服嗎,是我轉移了它注意力,讓它變得驕傲自滿,最後大意輕敵。」微微仰頭,這樣分辨到。
這話說得從來都預判他會出現一樣。
細的胎髮黏在額頭上,微微下垂的眼睛這會正狡黠的瞪著他。
這讓他不由地敲了敲的額頭,「伶牙俐齒。」
咧一笑,淺淺酒窩漾開來,而後抬頭對他說到:「先生,我得把這手串還給那個老師父。」
「我同你一起去吧。」
於是兩人就順著那山間的小道一起往下走,佟聞漓走的時候才發現原來追了好些路上來。
他一直跟在後,覺得他步子大,怕他在後走路被束著,但因為要帶路又沒法去他後面,於是使勁的邁著步子,那步子逐漸加快走到後面甚至還小跑起來。
「佟聞漓,你跑什麼。」
聽到後的人,於是停下腳步來,發現顧著往下走,竟然把他甩來了一段小路。
反應了一下,覺得甩人家一小段路會不會讓人家誤會嫌棄人家走路慢。
站在半途中,反應過來連連點頭,於是又往山間走上來。
先生看迎面又上來,於是停下來問:「下都下去了,你走上來又是做什麼。」
「是我考慮不周,您年紀大,我走路應該穩重些才是。」
站在原地的人有一瞬間的無語。
而後他過,走在前面,經過的時候說的是:「難怪這怡山的猴子,就逮著你欺負呢。」
佟聞漓撓撓腦袋,跟在後。
*
兩人到了那寺院後方,佟聞漓找到那個老僧人,將那菩提手串還給了他。
老僧人連聲謝。
談之間佟聞漓才知道,這位僧人今年已經九十五歲了,是前任的寺廟住持,如今一個人在後院等待佛緣殆盡,俗圓寂。
佟聞漓在他焚香誦經的屋子裡看到一座佛堂金,那金前面還放著另一串差不多的菩提手串。
老僧人虔誠跪拜後,拿過那珠串,在掌心裡挲說到:「這麼些年了,這蓮花白玉菩提手串,終於是找到了有緣人。」
說完之後,他轉過來,把那兩串菩提手串都遞到佟聞漓面前,再說了一句什麼,就聽不懂了。
求救地看著邊的人,先生與解釋道:「老住持說這手串開過,有佛祖庇佑,要送給你。」
「這怎麼行。」佟聞漓擺擺手,「小猴子拿走的時候老住持一臉著急,這應該是很珍貴的佛家之。」
「待我圓寂後,那珠串隨我土,豈不可惜。我佛指引,在我生前能找到它的歸屬,是為難得。」
住持依舊堅持。
佟聞漓還有些猶豫。
先生卻說:佛意難為。
於是佟聞漓接過,掌心中含了兩串菩提手串,在大佛金面前,拜了拜。
老主持那兒有厚厚的經文藏書,佟聞漓看不懂,但先生卻能跟老主持流一二。
佟聞漓握著手裡的兩串手串,那菩提是青玉的漸變,顆顆大小形狀做到了高度的統一,在下生亮。
先生閣翻閱經書之後,老主持過來跟佟聞漓說,菩提樹是智慧樹,也是姻緣樹。單串是斷絕煩惱大徹大悟的寓意,手上那一對則是寄託相思,以後要是有了好伴,可以給他,寓意生生世世的不分離。
生生世世的不分離——悲壯又浪漫的寄託。
倒是覺得,這樣好的菩提給倒是浪費了。
哪怕有那一些自己覺得齷齪又難言的心思,卻也清醒地覺得也沒有這樣死生契闊的相思予以相配。
於是坐在黃明的迴廊里對著一片荷葉塘發呆。
蓮花葉上珠來回滾,滴落池塘,驚到荷葉下的鯉魚。
清晨起來的太早,打了個哈欠,在那兒等著翻閱經書的先生出來。
「阿漓,走了。」
收回在池塘邊晃的腳,白擺掠過青石凳子。
「先生,您等等。」
住他。
他回頭,只見把手心攤開,把那極好的菩提串子雙手捧到他面前,「這珠子,我留著也沒有什麼用,您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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