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矜斂了下眸，突然笑著問：「程郁，你相信惡有惡報嗎？」

程郁咀嚼魚片的作頓住，回了句：「相信。」

「其實我不太信。」裴矜加深笑意。

「但是程郁——」

「我得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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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行濯當天往返臨市出差，晚上被沈賀舟喊去吃飯。

連熬兩三夜，加上飲食不規律，又喝了不酒，胃裡絞痛得厲害。

吩咐司機在前面路口靠邊停，幫忙去買盒胃藥。

司機過後視鏡看他，應聲稱好。

車子停在臨街商鋪的車位上。司機邁下車，輕緩闔上車門，抬往馬路對面的藥店走去。

沈行濯手，按下車窗。冷風湧進來，混著寒氣，酒味瞬間散了不。

正要關窗。

窗戶自合上三分之一，開關按鈕被鬆開。

沈行濯微微瞇眼，悉的窈窕影映眼簾。

燈火通明的日料店。

隔著落地窗，裴矜牆而坐，手臂慵懶地伏在桌沿。淺白針織衫的領口鬆散，出鎖骨和大片白皙皮。

齊腰黑髮隨意披散在肩旁，有幾縷順著脖頸延進服里。

此刻正開口同坐在對面的男人說些什麼，巧笑嫣然。

等說完，男人挑眉，右手覆在的頭頂了兩下。

像是不滿，瞪了對方一眼，起要去他的頭，結果被躲開。

不帶任何掩飾的緒。

是他從沒見過的另一種還原自我的狀態。

車門被拉開，耳朵里傳來細碎的靜。

司機座，把藥和水一同遞過來，「沈先生，現在就走嗎？」

收回視線的同時，緩緩合上車窗。

沈行濯將東西放到旁，沒拆開包裝。

闔目假寐，「走吧。」

第10章 第 10 章

10/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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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矜在學校附近隨便找了個兼職，用來補日常花費。

距離開學已經過去小半個月，期間沒再見過沈行濯，也找不到理由去見他。

被無端生出的恥心縈迴環繞，很多事做起來難免開始有些躡手躡腳。

周六傍晚，裴矜在咖啡店兼完職，換下工作服正要下班，跟推門而的陳楚亦迎面相遇。

頓住腳步，抬頭看他，一時之間泛起沉默。

陳楚亦個子很高，穿了件黑衝鋒。單手揣進子口袋，面無表地與對視。

過了幾秒，他率先出聲，語氣多了抹不自在，「談談？」

裴矜挪腳步讓路給他，「去裡面坐吧。」

就坐，彼此又沉默了一會。

裴矜稍稍側，從包里拿出四張現金，放到桌上，將東西移到他面前。

「這是那天在火鍋店的飯錢。你支付寶把我拉黑了，微信轉帳也沒見你收款。我換現金還你。」

陳楚亦冷笑了聲，「倒是跟我算得清清楚楚。」

「你不是我的誰，沒必要白花這份錢。」裴矜作出解釋。

「你覺得我會要？」

「要不要是你的事，給不給是我的事。」

「那替我捐了吧。」

「可以。」

「……」陳楚亦深深看，「裴矜，你對我還真是沒什麼人味。」

裴矜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直截了當地問：「要談什麼？」

陳楚亦翹起，向後靠了靠，「你那天在火鍋店看到的那個，不是我朋友。」

「你其實不用跟我解釋這個，我不會在意……」

「聽不聽是你的事，說不說是我的事。」陳楚亦打斷，「我不會隨便找個朋友搪塞自己，希你也別為了拒絕我就把自己形容得那麼不堪。」

誰都沒再多言。

陳楚亦比先一步走出咖啡店。

裴矜坐在原位沉思片刻，等他走遠才起離開。

早晨和沈知妤約了一起吃晚飯。

緩步往校門口走，裴矜拿出手機給沈知妤發條微信，告訴自己已經下班。

抬頭看路的空隙間，恰巧看到停在不遠的那輛黑卡宴。

悉的連號車牌，車窗被打開大半。

男人坐在后座，側臉映進影影綽綽的昏暗線里，戴著銀腕錶的左手鬆弛搭著窗沿，修長手指自然垂落在窗外。

有些看不清他的表。

這是第二次在學校附近看見沈行濯。

第一次是在一年前。

大一下學期剛開學不久，沈知妤從停在馬路對面的車上下來，手裡拎著包裝緻的名牌紙袋。

轉頭彎下腰，朗聲對車的男人說了句「小叔再見」。

裴矜當時正好路過，短暫失神過後，駐足停留。

認得這輛車，自然知道車裡的男人究竟是誰，只是沒想到沈知妤會跟他有關聯。

思索幾秒，很快恍然。畢竟他們都姓沈。

車子馳過，像是察覺到了這抹視線，男人抬眸看向。

微乎其微的一眼，極其平淡，無端予人悚栗。

對視的目隨著車尾一起消失在拐角。

在這之後，一直住在外系混寢宿舍的裴矜跟輔導員提出換宿舍申請，想搬回同系宿舍。

沈知妤所在宿舍恰好缺個人。

沒出現任何意外，裴矜順利搬了進去，補上了那張空閒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