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論戰是最容易,亦是最有效的手段。豪門中無緣由的八卦,總能引起無聊分子的探究。
他們開始站隊,開始爭論誰才是正義與邪惡,在這場毫無休止的吵鬧中,將話題頂到了另一個高度。
邵或許當真與邵宴銘的死亡相關。
有網民自發組探險隊,在邵宴銘出事的山頭展開調查。不知其中是否有邵宴清的指導,他們順利到了已為殘骸的著火點,並據門鎖的痕跡,猜測當時定有第三人在場。
「家人們,朝這邊門鎖看啊。我現在剝掉鏽跡,來來看,這裡有明顯的撞擊痕跡啊。」
「誰在底下刷沒看見?我把鏡頭再湊近些。吶吶,看見沒!」
「如果門沒有從外上鎖,那麼著火時,被困人員一定可以主撤離,懂不懂?一個高一米八,經常鍛鍊的男大學生,會怎麼推不開一扇破門呢?所以說,這其中定有蹊蹺!」
……
男主播用誇張的口吻進行著直播,評論區也隨機吵翻了天。
認為是炒作的,認為是的,認為他是邵宴清請來的水軍的,各說各的什麼都有。
更有甚者,先鄙夷此人及其後臺的無聊,又嚷嚷著要邵平南早日拿出證據,並表示自己將永遠站在正義的一方。
許嘉看著屏幕的鬧劇,指尖抬起又落,終是一皺眉,給站在邵宴清方的評論都點了個贊。
「許嘉!」
霍思思在屋裡喊,「幫我拿下外套!」
許嘉驚得一,險些將手機丟了:「啊好,這就來!」飛快地關掉所有頁面,逃也似地奔出去。
時間在推進。
邵平南與邵宴清的鬥爭為大眾茶餘飯後閒談的話題。
許嘉總會告誡自己,不能再關心邵宴清的事,要專心練舞,要為之後的工作做準備。
可是無論怎樣勸說,視線仍像是被蠱般地移向屏幕。
點擊,搜索,練地在諸多文字中尋找想要的信息。常是一眼就能發現邵宴清的名字,然後在閱讀完全部容後安下心來。
不得不承認,邵宴清是位辦事能力極強的領導者。
與邵平南的時而冷臉相比,他在鏡頭裡的表現總是鎮定自若,仿佛本沒有人任何事,能輕易干擾他的腳步。
或許是邵宴清使了什麼特殊的法子,又或是當真是因為迫於輿論力。
邵平南終於表示,會配合警方進行後續的調查。
霍思思盤坐在沙發里,右手著遙控,左手拿著橙,貝齒咬住吸管,含含糊糊地問:「這都快一個月了吧,啥時候才是個頭啊。」
電視裡,正在播放新聞訪談。人三兩群地分析,如果邵平南當真買兇犯罪,將會獲得什麼樣的懲罰。
許嘉正想說兩句鼓勵的話,鈴聲偏在此刻響起,忙拿出手機查看,眸子微怔:「我去接個電話。」
霍思思揮了揮手:「好。」
點開接通鍵,一時沒有聽見聲音。
許嘉環抱雙臂,肩膀依靠著牆,耐心地不安地等待對方先開口。
許是只過去幾秒鐘,又似乎已經等待許久。
終於,電話那頭傳來一聲長長的飽含眷的嘆息:「......許嘉。」
邵宴清的語氣里有掩不住的疲憊,卻努力打足了神,不想讓擔憂。
許嘉張了張口,說:「我在。」
邵宴清大概在笑,斷續的氣息輕輕衝撞著聽筒,許久才平靜下來。
「真好。」
邵宴清輕聲說,「我又能聽見你的聲音了。」
許嘉微怔,下意識抬手向口,試圖用溫暖緩解心臟的痛:「找我有什麼事。」
邵宴清似乎有些為難:「你明天有空嗎。」
許嘉:「有的。」
話落片刻,才傳來邵宴清略帶試探的邀請:「明早八點,本家會舉行老先生的告別儀式。你,能和我一起去嗎。」
邵宴清在小心翼翼地問,言語間充斥的惶恐與不安,全然不同於鏡頭中表現的鎮定。
許嘉想要拒絕,可齒像被封住,怎麼也說不出回絕的話:「......好。
邵宴清明顯鬆了口氣:「屆時我來接你?」
許嘉:「好。」
或許是的回答太過簡短,邵宴清也變得猶豫起來,半晌才輕聲說:「明天見。」
只要許嘉願意,通話隨時都會結束,但卻莫名地沒有說再見,就像是想要通過電波再他的氣息。
風吹過,耳畔的發隨及揚起又緩而垂落。
許嘉仍在回想他沙啞的聲音,而不經意地出他的名字:「邵宴清。」
邵宴清一愣,寵若驚般地重複著給予的回應,「我在。」
許嘉將散於手邊的灰塵推團,碾碎,又了個乾淨:「我想弔唁現場會有記者埋伏,為邵氏風評著想,你明天要保持良好的狀態。」
話落,沒有聽見回應。
許嘉垂眼,逐漸蹙起眉頭:「行了,是我越—」
「我知道了。」
邵宴清搶斷的話,「我會多吃飯,會早點休息,會打足神組織儀式!所以許嘉,所以......」似乎在哽咽,艱難地補全話語,「謝謝你關心我。」
滴—
通話結束的提示音短而急促,像是關係結束的信號。
許嘉仍保持著原有的姿勢,將手機舉於耳側,聽著自己怦然的心跳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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