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手中包裝的禮盒，扯了扯角，卻是先一步紅了眼眶。

「搞什麼，你原來只是玩啊。」

「也對......他肯定不會告訴你的。」

漸漸得，姜珊和李渝江的聲音相繼響起，像在提醒又好似嘲諷。

無論是多真摯的諾言，都比不過親眼所見的證據。

許嘉想，大概是遭到了背板。

是的，邵宴清在撒謊。

邵宴清欺騙了，從頭到尾都在騙。和他之間本就不會存在除利用以外的可能！

可是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那些水融的抵死溫存，也都是假的嗎？

邵宴清真的，真的一刻都沒有為過心嗎？

許嘉慢慢地蹲下，後背抵著牆，貝齒咬住手背，忍著，不肯發出半點聲音。

夜風起，吹路旁的枯枝，鬼魅般的影子又開始搖晃。

不知道過去多久，才搖晃著站起，抬手，將那個蘊含所有心意的禮扔進垃圾桶。

哐當—

紙盒與鐵皮忽地相撞，發出沉悶卻清晰的響。

邵宴清怔住，本能地看向前方。

原先閉的大門似乎被開了條，出黑的走廊。

心忽地跳慢半拍，他全不顧林素妮的呼喊，大步朝外奔去。

長廊化為荊棘阻礙的路，在夜融的迷霧中不到盡頭。

邵宴清看向藏於髒污中的墨綠小盒，劍眉稍許蹙起：「方才，有人來過嗎。」

書從屏幕後探出頭，笑：「沒有，誰也沒來過。」

第58章 天鵝

◎「等你回來後，我們談一談吧。」◎

「怎麼樣，是不是沒有人？」

林素妮雙手撐於桌沿，朝後傾，十分慵懶地站著，「哈，你不相信我的話，還傻乎乎地跑出去。」

邵宴清扯開領結，抬頭間依舊眉頭未解：「事說完就走，別在這兒廢話。」

「好無。」

林素妮努，一副委屈的模樣，「咱們好歹的許久未見，也沒必要太冷漠吧。」狐貍般的眼睛瞇起，舌尖推著字節，「宴清，你說呢。」

邵宴清：「出去。」

林素妮擺擺手：「好好，我這就走。」腰向前用力，小臂順勢抱於前，攤手：「啊還有，你今年打算什麼時候去看他。」

邵宴清：「不知道。」

林素妮輕嘖：「宴銘好歹救過你的命，你這麼快就將他忘了？」緩慢地啟，口型格外誇張，「邵宴清，這樣真的很沒有道德誒。」

邵宴清住鋼筆，貝齒碾著詞句，沉聲問：「你到底想講什麼。」

林素妮本不在意他的惱怒，依舊笑呵呵地俯下，左手托腮，撒道：「這次就帶我一起去唄。邵平南那老頑固不會允許我去祭拜宴銘，可我太想他了，我有話要對他說。」

邵宴清：「不行。」

林素妮驚：「為什麼！」

邵宴清看也沒看：「因為你是邵平南的兒。」

林素妮：「別說胡話了，我們本沒有緣關係！」深呼吸，再開口時語氣平和許多，「宴清，你不能把我當做邵平南的同夥。」

邵宴清：「你進門時有做過檢查嗎。」

林素妮愣住：「什麼？」

邵宴清平淡地抬眸：「邵平南的狗就跟在你後面。你與其在這裡和我說閒話，倒不如想想改如何應付你的好父親。」哼笑，嘲諷著，「或許你現在出去，還能趕上他來接你回家。」

林素妮：「......邵宴清！」拍於桌面的手握拳，咬牙道，「你是打定主意不讓我見他了？」

邵宴清：「你應該清楚，我不能讓邵平南打攪兄長的安寧。 」

林素妮扯了扯角，忽地笑出聲：「哈，哈哈。」低下頭，雙肩得更厲害，「真有趣，我希你永遠別改變想法。」

邵宴清皺眉：「瘋子。」

「對對，我是瘋子。」

林素妮無所謂地附和著，眼裡的笑意越來越重，「那就祝你好運嘍，邵先生。」話落，徑直推門離去。

行政助理已經下班，保潔正在垃圾桶旁收整雜，腳旁放著只包裝的禮盒。

林素妮瞥去一眼，問：「怎麼不丟掉。」

婦人著農村的口音說，瞧著這件漂亮，丟掉怪可惜的。

林素妮提眸向閉的辦公室，又想起那張滿懷震驚與悲傷的臉，笑了：「那就給我吧，我會讓邵先生那個給你一筆賞錢。」

婦人頓時歡喜，忙用巾將盒子乾淨，捧著遞給：「謝謝你啊，林小姐。」

林素妮隨意地揮揮手，示意不用太客氣。

風吹過，夜比之前更加深沉。

林素妮已經走遠，門外的腳步聲逐漸消失不見。

邵宴清仍著鋼筆，許久都未落下一個字。

他摘掉眼鏡，反覆地按眉心，卻難以緩解心中的疲憊，抬眸向前方厚重的門，影疊間，似乎又看見許嘉的笑臉，繃的神這才放鬆稍許。

半個月以來，工作的繁雜都令他無從休息，現在稍許能口氣，竟莫名想念許嘉的聲音。

邵宴清拿起手機，屏幕上的字符拼湊『23:41』。

明天就要去京城出差，前後大概需要花費兩周的時間。

應該......將這個消息告訴許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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