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時，簾紗會輕微晃。路燈的投於桌面，影子時而寬，時而細，飄忽不定。

第一聲鳥啼響起，天開始變亮了。晨踩著雲霧，為墨藍的星空鍍上一層淺淡的金。

被黑夜塵封的萬復甦，枯枝搖曳著，抖落將要結冰的雪。

今日大抵又是晴天，比先前更耀目許多。

許嘉的瞳孔里印出鮮亮的景象，卻依舊一不地坐著，像是擺在窗邊的陶瓷娃娃。

約得，聽見細微的嗡鳴聲。

許嘉一怔，原本昏暗的眸子裡泛起亮，起，拿起冰涼的手機。

肩膀有些痛，脖頸仍無比僵。

許嘉強忍著不適點開手機，看清文字的瞬間，忽地揚笑了。

雲霧徹底散開，連風都比先前輕快。

是邵宴清發來的消息：「早安。」

許嘉：「早安：）」

邵宴清：「睡得好嗎。」

許嘉搭在鍵盤的手指一頓：「還不錯，你呢？」

邵宴清：「在忙工作，沒怎麼睡。」

許嘉心疼地皺眉，想勸他先去睡一會。

邵宴清又問：「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許嘉微怔，才驚覺今日是周末：「嗯，記得。」

邵宴清：「八點半，我來接你。 」

現在是六點十五分，兩小時以後，就能夠與邵宴清見面。

許嘉深呼吸，站在立鏡前梳整長發。用遮瑕蓋住眼底的烏青，角抬起又落，嘗試三次才出相對滿意的笑。

將薄荷玫瑰的香水灑於鎖骨，又用圍巾擋住脖頸旁的吻痕。

穿好外套，將皮靴拉到頂。

許嘉的手搭在門把，指尖稍稍停頓，才用力朝下轉。

大門緩慢打開，冬日的風瞬間席面而來。

許嘉站在太升起的方向，著立於梧桐樹旁的邵宴清，小跑過去，笑著摟住他的腰：「等很久了嗎。」

「嗯。」

邵宴清牽起許嘉的手，磨著冰冷的指尖，「我想早點見到你。」

第51章 天鵝

◎「放棄吧，你承不了的。」◎

風斜斜而過，化雪時的氣溫比往常更低。

邵宴清的掌心很熱，像是這冬日裡唯一留存的暖。他的目專注，那雙琥珀般的眸子裡仿佛只容得下。

此時此刻，就是邵宴清最重要的人。

「我也......」

許嘉張了張口，聲音低若蚊語，「很想見你。」

「嗯，我知道。」

邵宴清將的手放於邊，垂眼親吻著的指尖，「今天拜託你了。」

許嘉驚得一，耳尖悄然泛紅：「我們之間不用客氣。」

邵宴清笑，輕聲說：「好。」

呼出的氣在空中凝白霧，向他的眼睛，好似就讀懂了他的心。

指尖的是真切的，他的言語比春風更人。

許嘉慢慢地忘記了姜珊，也忘記了林素妮。

沉溺於邵宴清的眼眸中，尋得嚮往依舊的久違的安寧。

車在向前行駛，音響里播放著舒緩的純音樂。

許嘉依靠著窗邊，向逐漸倒退的風景，搭於膝頭的手慢慢放鬆。

邵宴清在翻看資料，大抵是進展並不順利，他線抿著，始終一言未發。

沒多久，車拐山道，集的樹枝擋住太，車瞬間暗下來。

「嘖。」

邵宴清皺眉，更用力地住紙頁。

許嘉握住他的手，輕聲勸：「等到亮好的地方再看吧。」見他沒有回答，稍加重力氣，「你不是想了解舞蹈演員的日常嘛，我給你講些故事聽，好不好？」

話落，是片刻安靜。

邵宴清瞇眸看向許嘉，眼神里似有確認的意思。

許嘉笑，勾住他的小指：「我向你保證，容絕對彩。」

邵宴清這才合上書，隨手把文冊擺於旁邊，揚，笑著說：「既然這樣，那我就洗耳恭聽了。」

司機轉旋鈕，將本就低微的音樂調得更輕。

音節緩慢地流淌，偏巧營造出追憶的氛圍。窗外有雪花飄落，在地面鋪上淺淺一層白。

許嘉在給邵宴清講劇院的趣聞。

邵宴清握住的手，一直安靜地聽著，鮮有附和的時候。

漸漸得，車只剩下許嘉的聲音。講完最後一個故事，側目向邊看去。

邵宴清眼簾低垂，腦袋淺淺地靠在的肩膀，顯然已經墜夢鄉。

許嘉看著他，角不經意揚起笑。

邵宴清睡得很沉，甚至連車笛也沒有聽見。

他溫熱的鼻息撲在的頸邊，只要稍許低頭，就能及他的髮。

許嘉下意識屏住呼吸，悄悄握住邵宴清垂於邊的手，像是及某個得來不易的寶。

拜託，請讓時間過得慢一些。

許嘉祈禱著，作卻越來越輕。害怕吵醒邵宴清，害怕破壞這晝想夜夢的溫存。

可惜天不如人願，車很快就停在了山中的別墅前。

司機下車，盡心盡責地拉開后座的車門。

許嘉尚未來及提醒。

對方已經開口：」「先生，本家到了。」

「嗯......」

邵宴清皺了皺眉，睜開眼，眸中仍有困意，「現在幾點。」

許嘉說：「十點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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