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難理解，江昱要的，是實打實的換，是填補無趣日子的寵。而作為寵，最重要的，就是聽話和懂事，還有，依靠主人。

蘭燭小時候撿到過一隻流浪的小貓，那小貓渾通白靚麗，十分漂亮。裝在書包裡帶回家好吃好喝地供著，結果那小貓漂亮歸漂亮，卻也野難馴，咬傷了好幾次，最後只能放棄，到頭來，費心費力最後落得一場空。

如此看來，馴服一隻隨時會咬人的野貓，費了再多的心力，有可能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相反，若是那小貓格乖巧，聽話粘人，白日裡在屋曬日浴，晚間等自己回家逗趣，那就省心多了。

蘭燭都懂的道理，江昱當然更懂。

饒是這樣， 江昱也算說話算話， 曹老闆六十歲做壽的那天， 江昱帶上了蘭燭。

曹老闆回國之後一直很低調，只有圈的幾個好友和消息靈通的幾個圈混紅圈的大佬出席，即便這樣，那低調又偏遠的庭院裡也擺了三五桌。

蘭燭跟在江昱後面，這兒的人和蘭燭從前接的戲園子班裡的那群人不一樣，來往的人只是微微點頭，並未將過多的心思的放在上，更不會在角落裡對指指點點。

或許江昱帶伴出席，是圈子裡公認的一種狀態吧，四季更替來去換人，那都是過客，犯不著他們做主角的，花太多的心思探究。

江昱被安排在了曹老闆邊，江昱帶座的時候朝點了點頭，示意坐他的位置。

蘭燭起初覺得這樣太過於高調，誰知江昱走到邊，說了句∶ 「這位置沒那麼多講究，我想坐哪兒就坐哪兒，你這太，我不開。」

隨之坐在旁邊的位置。

曹老闆過來，坐下，蘭燭連忙起問好。與之前的屏幕形象差異不大，六十逾歲，氣質依舊斐然。

之前雖然兩人鬧了不愉快，但江昱做事還算一碼歸一碼，他人坐下來，微微低頭，對著蘭燭說，「曹老闆從來就沒有收過徒弟，這次回來的消息一出，家裡有點關係的，都想指著這次能破個例，就說你對面那個——」

蘭燭順著江昱的眼神看過去，「你對面的那個長的一臉書生相的，是沈老闆的晚來子，放著家裡祖傳的房地產生意不做，偏偏要唱旦角，沈家老闆氣瘋了說著斷絕父子關係，轉頭卻還是拗不過，送他來曹老闆這兒學藝來著。」

蘭燭「現在唱旦角的男生的確不多了。」江昱「所以老沈家才氣死。」

"你再看左邊那個的，祖父從前跟曹老闆同臺演過戲，見到曹老闆，一口一個干師叔的。」

「曹老闆應了嗎」

「應了，但只管應著，是一點都沒有指點人家。曹老闆是個老糊弄鬼了，別的不說，糊弄人那一套，倒是有幾分」

「那些，都是嗎」蘭燭朝著後面的那幾桌子看去。江昱收回視線，「是不是同行，你應該比我清楚。」

這頭菜上齊了，曹老闆氣神不錯，上帶著北方人的豪氣，六十來歲的老太太，不上臺了，戒了大半輩子的酒癮在晚年犯了，拉著桌面上的晚輩一個又一個的勸著酒。

蘭燭不會喝酒，曹老闆自然也不勸不的人，幾個來回下來，蘭燭哪怕坐在邊，也沒說上話。

江昱倒是沒喝，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曹老闆勸了一圈下來，發現江昱滴酒未沾，拿著酒杯就來到他邊，「原來這還有條網之魚，昱，你不厚道，今天我生日，你哪有喝茶的道理。」

江昱不疾不徐「就允許您拿酒推搡我們這滿院求學的後輩，就不允許我拿茶擋了擋您老人家的酒。」

蘭燭鮮看到江昱跟別人開玩笑，尤其還是曹老闆這樣的泰斗，由此可見，兩人私下裡的關係應該不錯。

「你這孩子，說話真不中聽。」曹老闆笑著苛責他，「我這酒可是好酒，你到外頭是喝不到的。」

江昱結果曹老闆遞過來的酒，遞給蘭燭，「您瞧，我這姑娘也是您外面找不到的姑娘。」

曹老闆這才分了幾分眼神到一直坐在邊的這個姑娘。

這姑娘長的英氣，眉眼雖濃，但眸子裡的疏離太重，坐在那兒，也是沉默寡言的，再加上有些拘束，就知道應該不是常出這種地方的哪個有錢人家的兒。

江昱在介紹，蘭燭有些惶恐，接過酒杯站起來，握過手的杯子還微微抖，仰頭一飲而盡，杯子裡頓時就空了。

曹老闆沒給面子「喝那麼快幹什麼，我再好的酒被你這麼喝，都糟蹋了。」

似是意有所指，借著說給滿屋子各懷鬼胎的人聽∶ 「你們年輕人， 別總是想著酒桌上的那一套，把心思放在提高自己技藝上，老想著撈偏門可不行。」

蘭燭臉上紅一塊白一塊，大夥都聽出這弦外之音，屋子裡一時也無人敢說話。

江昱笑笑，大大方方地提高了聲∶"瞧您說的多嚴肅，小輩們看您生日，這才陪著小酌幾口，再說這一圈下來，也就阿燭，二話不說一飲而盡了，這孩子實心眼，您不夸反倒嫌棄，這不是打我臉嗎。」

曹老闆「就是打你臉，我都回來多久了，你小子也不想著來，好不容易把你盼來了吧，一來就往我這兒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