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三回 謹守本心 張桐下決心相救 以己度人 甄遠道預設埋伏

第一六三回謹守本心張桐下決心相救以己度人甄遠道預設埋伏

張桐想通這些，不對此番去禾山道，跟羅道人討要冰晶玉枕到不太樂觀。盡管甄遠道特意叮囑張桐，不要他現在的真實況，但前番叟圍攻靈犀觀，又通過玄牝老祖警告了禾山道一回，弄得沸沸揚揚，幾乎人盡皆知，最後靈犀觀花費廢墟，羅道人豈會不知。

因此可想而知，即使張桐刻意瞞，羅道人也不會猜不到，甄遠道境況不會太好。萬一到時他拖延抵賴，或者找一些其他的藉口不給，張桐也強搶不得，又該怎麼辦好？

頃刻之間，張桐的腦海之中轉過了許多念頭，也沒想出什麼穩妥的辦法，來杜絕這種可能，唯獨先去了再說，到時看看況，隨機應變，見招拆招。

張桐想了想，沒有別的辦法，暫時隻有這樣，然後又問道：“師父，那我走了你怎麼辦？現在這種況……”

卻沒等張桐說完，就被甄遠道擺了擺手，打斷道：“你不用管我，我這把老骨頭還沒那麼容易死的！另外你把青魚劍帶上，此去本山，相隔萬裡，正好這幾個月來，你修煉已有小，正好劍飛行，也可省些時間。不過你可切記，多留幾分餘力，畢竟你現在修為不高，別到時在天上耗盡真氣，掉下來摔死，可就冤枉了！”

難得甄遠道最後還開了一個不怎麼好笑的小玩笑，跟著就對張桐向外揮了揮手背。說道：“去吧！去吧！早去早回，為師還指著你呢！”

張桐也知道現在時間急，雖然甄遠道自己信誓旦旦的說，一時半會，沒有大礙，但是心魔侵這種事，誰又能說得準呢！沒準下一刻。就突然發，神魂顛倒，靈識昏聵。不能救治了。

因此張桐也不敢懈怠，趕應了一聲，然後不及多說。直接把仍在他手上的青魚劍催出劍，順勢往上一卷，騰空而起，飛天遁去。

一開始張桐還稍微製一下速度，等到飛出了甄遠道的視界範圍之外，他立刻就把劍的速度催發到了極限，憑他葫蘆第三重的境界，頃刻之間，流星劃過，在天上抹過一溜碩長的尾虹。

張桐這樣急切並不是作假。他是真想救甄遠道的命，這其中也不僅是顧念著甄遠領他道的恩，還有他自，還另有考量。

雖說隻要甄遠道一死，張桐就能解。再也不用顧慮，從甄遠道邊離出來，還能趁機得到甄遠道的產，從中得利，一舉兩得。

可是張桐卻不想這麼乾。一來忘恩負義，不是他的秉。二來在他腦海之中。冥冥總有一種覺，如果甄遠道一死，現在雖有些小利，但將來早晚要帶來大弊。尤其上回險些滋生心魔，使他這種覺，愈發強烈起來。也漸漸的使張桐明白，這是他為人事的底線。

張桐雖然說不上是什麼好人，但是心深也有自己的道德準則，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甄遠道對他有恩，他如果恩將仇報，就是不義。甄遠道是他師父，他如果見死不救，就是不孝。這已經超出了張桐的原則，令他不能釋懷，一旦貪圖小利，定要心結難解，更易滋生心魔，給他的心境和劍意留下瑕疵，將來永遠不能達到圓滿至境。

不過話說回來，並不是修道之人都要如此，這僅是單就張桐一人而論。像那些魔道中人，殺父，殺師，以下犯上的不在數，卻並非都要落下心結，其實隻要做到，心安理得，問心無愧，也就行了。

有些魔道中人，天生惡，極為兇頑，殺起人來比碾死一隻螞蟻還要輕易，也從不曾有什麼心結，照樣修為突飛猛進，因為那就是他的道，是殺道，是惡道，即便是殺盡了天下人，也理直氣壯，不覺得愧疚。

可是張桐做不到這一點，因此他必須遵循自己心中的準則，才能問心無愧，才能心境圓滿，才能沒有掛礙，才能劍意通明。

張桐心念明達，下定決心之後，連駕馭飛劍也覺更加輕靈。轉倒是甄遠道，眼張桐不見，蒼白的臉上神愈發晴不定，然後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竟一翻就站了起來，遠沒有剛才張桐在時，氣若遊，行將就木，垂垂等死的樣子。

原先背在下的左手，這時也拿到了前，掌心握著一枚，約有核桃般大，通黑亮如金的彈丸，竟與當初張桐在大山遇上的小夜叉柳宗元所用的九霹靂彈如出一轍。

那九霹靂彈，原是龍首山金廉的飛龍道長煉製的保命之，專門采集九種穢氣，並用雨天雷電祭練，一經發出，威力奇大，等閑祭煉了五六重製的法寶，被那雷電一震，也要寶潰散，尤其遇上活，更不住發出的穢之氣摧消，不拘修為深淺，全要中毒斃倒。

甄遠道這枚九霹靂彈，乃是他早年還未跟飛龍道長惡時，用另外一件法寶換而來，一共隻得了三顆，因為七八年前，遇上一個宿敵，已經用了一顆，到了現在就隻剩下兩顆。

其實，就在甄遠道一開始恢復神誌的那一瞬間，他就明白自己的況了，頓時心下一沉，沒有想到，時隔數月，自己竟又重傷，甚至比上回還要嚴重。

又因為甄遠道本狼子野心，便要以己度人，恐怕張桐害他，一麵暗暗備下這顆九霹靂彈，一麵示弱，靜觀其變，剛才一旦張桐稍有不軌，他就要立刻發難，即使打不死張桐，也要令其重傷。

所幸張桐沒有異，倒也省去了這個兩敗俱傷的法子，甄遠道暗暗慶幸之餘，不對張桐有些愧疚，隻是人心難測，他也不得不防，不然在禾山道這種人吃人的地方，早就死了，混不下去，為別人的墊腳石。

與此同時，張桐還不知道，剛才抉擇之間，已經令他避過一劫。駕馭遁飛離莽蒼山之後，立刻認準方向，向禾山道而去。由於前番隨甄遠道來時，他就暗暗記下路途，這回獨自飛回，算也輕車路。

尤其飛到遠之後，張桐就把青魚劍換了他自己那口虎嘯劍，一道墨綠飛虹，經由張桐催，遠比青魚劍還要得心應手。不大多時，飛出群山，遠遠就見一條大河，波濤洶洶，縱貫而下，直把南北天際都連通了。

張桐立刻認出，這條大河正是來時經過的那條歷水，因為之前來時曾見一條百丈巨蟒與許多水妖爭奪一座前古存的水府，翻江倒海，浪湧滔天，打得十分激烈。

當時張桐還曾鼓甄遠道，直接將水府奪下，正好代替靈犀觀。隻不過甄遠道一心惦念萬載石髓，又顧忌那巨蟒實力強橫，不好戰勝，這才作罷。

而此番張桐順路經過，想起那座水府，不多看一眼，卻微微吃了一驚。隻見那河麵之上，河水渾黃反應，形一個漩渦，竟比上回還大。

張桐頓時一愣，不暗暗心疑：“咦？這是怎麼回事？從上次到現在，已經過了七八個月，難道那巨蟒和水妖居然還沒分出勝負？”

張桐心生疑竇，略微放慢速度，定睛往下一看。隻見那漩渦之中，水府廓可見，仍是那條頂生角包的巨蟒，在其中上下翻，周圍一圈水妖，將那巨蟒圍住，各執兵，搖旗吶喊。

但是這一次卻形勢逆轉，原來被巨蟒一沖就七零八落的水妖，這一回居然厲害起來，擺開一座陣法，竟頗有些妙，將那巨蟒死死困住，令其首尾不能相顧。尤其其中還藏有幾個高手，仗著厲害法寶，催出幾道寶，懸在空中盤旋，輕易並不出手，非到機會極好，料定一擊必中時，才狠狠打去一下。

那巨蟒雖是天生異種，又即將化蛟龍，本鱗堅甲銳，尋常法寶，都不能傷，但是對於藏於陣中的那幾個修為已經到了第九第十重小週天的高手，那些堅固的鱗甲卻起不到多大作用，每道寶掠過之後，都會留下一道傷口。

所幸那頭巨蟒年深日久，已經生靈，能夠躲閃退避，要不就直接潛水底，每每見那些寶打來，即使要躲不開，也能護住要害，用皮糙厚的尾和後背抵擋一下。

然而即使如此，這頭巨蟒的況也不太樂觀，渾上下，傷錯，鮮汩汩湧出，把附近的河水都給染了暗紅，時間遷延一久，早晚也要落敗，卻不知因為什麼，非要守住這個水府死也不肯退讓。

張桐看在眼裡，心下更覺好奇，隻不過他現在還另有要務，急著趕去禾山道討還救命之，更無暇去多管閑事，見那巨蟒將要隕，心雖然覺得有些可惜，但是急切之間，也顧不得許多，略微收攝心神，便要繼續趕路，卻沒想到，正在這時，在他視野之中，竟突然出現了一個十分悉的影。

第一六三回 謹守本心 張桐下決心相救 以己度人 甄遠道預設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