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九頭熊

可沒料到，張桐剛提出要走，卻被甄遠道給住。手在袖子裡出三枚約有兩指寬，五六寸長的黃紙符，道：“你先不忙著去，今日你立功不小，且將這三枚符箭收好，回去滴上中指之。留待急時候，盯準目標，將其打出。就可化作一道箭，隨你心意，隔空傷人。”

張桐聞聽，立刻眼睛一亮，趕將那三枚紙符接了過來，不大喜過，道：“多謝師父恩賜！”

甄遠道擺擺手，道：“區區三枚符箭罷了，待你日後練真氣，為師自有法寶賞你。去吧！去吧！”

張桐知道甄遠道最忌繁冗，聽他向外趕人，急忙退了出去。手裡著三枚符箭回到隔壁房間，立即迫不及待，取來一把尖刀，在中指肚上刺了一個小口。出幾滴鮮，抹在那符箭上。

中指脈直接與心臟相連，乃是人華所在，那三枚符箭，氣一激，頓時冒出一團。

霎時之間，張桐隻覺一陣心悸，隨即就與那三枚符箭生出一奇妙應。這使他心中愈發大喜，不躍躍試，想要看看威力。

可惜事前甄遠道已經說明，這三枚符箭皆是臨時煉製的，裡隻刻印了一重製，一經使用，便要廢去。張桐初得三枚符箭，愈加視若珍寶，怎肯輕易實驗。不釋手，把玩一陣，方始小心翼翼收藏。

直至這時，天依然漆黑，離天亮至還有一個多時辰。

張桐又回想起，剛才那人與甄遠道鬥法，雖然隻見一鱗半甲，卻也不暗暗羨慕，心想：“那人暗夜前來，又匆匆而退，必不會罷休。師父給我那三枚符箭雖然有些神異，不過終須不是正經法寶，用完也就沒了。為今之計還得把那口訣盡早煉，再跟師父求取一件法寶，遇上強敵，才堪自保。”

他又思忖一陣，心裡愈發篤定，再也不肯浪費時間，立刻盤膝打坐運起口訣，不厭其煩的試著把外間氣流引。

不過這一次，他雖心中急迫，卻不敢不餘力。隻修煉了一個多時辰，發現窗外天漸亮，趕停了下來，起收拾行囊。隨後起三名車夫，各自備好馬車，隨時等候出發。

果然過了不大一會，甄遠道就從客棧的房中走了出來，見到張桐全都打理妥，不由點了點頭，徑直登上馬車，便又開始趕路。

這回張桐了個聰明，昨晚剛到客棧就把三輛馬車檢查了一遍。發現除了第二輛馬車是甄遠道坐的，其他兩輛隻裝了幾個不大的木箱。稍微歸攏了一下，就騰出許多空間，正好合他容。

張桐坐在第一輛馬車，雖然說不上有多舒適，也總算能夠遮蔽寒風。他索閑來無事，等馬車上了道，便將那口訣再次執行起來。

可惜因為車上實在顛簸，又要分心聽著後麵靜，使他的修煉效果遠不如昨天晚上，甚至隻能斷斷續續應到邊的氣流存在。

幸虧張桐為人頗有韌勁，遇上這種況，也不覺得氣餒。隻是打定主意，在心中一遍一遍默唸口訣，仔細悟外氣息流，不知不覺間居然過了一天。

直等到了晚間，停在驛站歇腳，他再次開始打坐修煉，才發現經這一天苦熬，對外那種微弱的氣流應，竟然愈發清晰起來！

他更暗自竊喜，趕靜氣凝神，引意念，逸散出來，試著把那些氣流攝，然後再設法引丹田。可惜他現在還未開辟氣海，外界的天地氣剛一進，立刻被濁氣沖散，消失的無影無蹤。

張桐於心不甘，跟又試了兩次，進展依然不太明顯。不過他深知修煉道法全是水磨的功夫，來不得半點急躁，索按下，每日潛心練習。

三五天下來，總算沒有白費，被他引的氣流，漸漸凝一線，沿著經脈，匯丹田。雖然最後還是會被盤踞在丹田之中的濁氣沖散，但是比之先前，已經進步很多。

張桐能夠切會到每天苦練的果，修煉起來，愈發起勁。至於那黑人，自那天之後，就沒再麵。但是張桐卻總覺得有些惴惴不安，尤其最近兩天，覺愈發強烈，好像總有人在暗中窺視，使他修煉起來也不能完全安心。

張桐不多了幾分擔憂，懷疑是否是那黑人在搗鬼，原本有心向甄遠道稟報。可他轉念又一想，甄遠道頗神通，連他都能察覺到，甄遠道不會不知。既然不曾提及，必定另有深意。終於他也沒敢多，隻顧多加幾分小心。

轉又過了兩天，他們一行人已出了鷹山地界。

這天上午，離了驛站，剛走出不到四十裡。張桐正在車修煉，忽聽外麵傳來一聲呼哨，跟由遠及近又是一陣人喊馬嘶。

張桐曾經見過郝老七他們打劫，對這靜並不陌生，立刻反應過來，必是遇上了山賊。與此同時，他也恍然大悟，這幾天那種遭人窺視的覺是從何而來。定是這一撥山賊，早就瞧上了他們，一直在暗中盯梢。

張桐不冷笑一聲，推門出了車廂，再往前麵一看。隻見道之上，迎麵而來三個勁裝騎士，已經站定在七八丈外。在那後麵，隨而來，約有五六十個手持刀槍的嘍囉兵。一個個搖旗吶喊，還頗有幾分氣勢。

張桐略一掃量，立刻就認出來，對麵為首一個虎背熊腰的黑麪壯漢，正是附近二龍山的大當家，因為頭頂長有九個瘤，得個諢號，九頭熊。

前幾天，曾領人去拜會黑風寨，經過柳驛鎮時就住在高山客棧。聽說此人武藝高強，又懂一些兵法，手下嘍囉，十分銳。唯獨二龍山家底不厚，眼前這五六十人，已是他全部家當。這回居然傾巢而出，卻不知是因為什麼。

張桐心狐疑，不暗暗想道：“如今我有師父作為靠山，倒也不懼幾個山賊，隻是這九頭熊，據說外細，頗有幾分心急，這次傾巢而來，絕非無的放矢，我還須得小心應付才行。”

隨即一麵合計，一麵跳下馬車，向前走了幾步，好整以暇，一抱拳道：“前麵來的，可是二龍山的九頭熊大哥麼？”

九頭熊微微一愣，沒想到剛把陣勢擺開，還沒等他上前喊話，對麵卻出來一個年，一道破了他的名頭。

九頭熊皺了皺眉，細細打量一番，卻也沒想起來，對麵那人是誰。隻是瞧那年氣定神閑，心不生出幾分戒備，反口問道：“你是何人？怎麼知道某的名號！”

張桐笑道：“九頭熊大哥是貴人多忘事！在下張桐，現下正在黑風寨討個生活，前幾天九頭熊大哥來時，我曾遠遠一見，可惜人微言輕，未得上前拜見。”

原本張桐懷三道符箭，若是遇上尋常山賊，他也不吝試試威力。可是眼前這幾十號人，皆是經過九頭熊訓練的積年悍匪，即使三道符箭都用了去，也不可能把他們殺了。到時還得甄遠道出手，豈非顯得他十分無能！

張桐初師門，可不想留下不好印象，心裡略一思忖，便想狐假虎威，借著黑風寨的名頭，看看能否把九頭熊這夥人給嚇退了。

第四回 九頭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