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白一拜,震兩脈。三寸人間.yanqingshu.
俗世凡人尚且有自己的尊嚴與驕傲,何況一尊活了四萬多年的化魂大圓滿?
那一刻,整個五山脈,寂然無聲。
陳浮白跪在虛空,半人白鬼,枯發飛。他這一世,甘愿為白骨生,為白骨死。又何惜一跪?他的壽元已經不多了。
既然,風兮并不想再造殺戮,那麼陳浮白愿意為白骨做最后的事。
兩宗同。
可是,如今一場大戰都是損失慘重。雖然化魂老祖猶在,但是后繼乏力,死傷無數。兩宗合一,乃是最理智的選擇。
那樣,它們完全可以雄霸白骨北域,甚至問鼎域。
以白骨為名,奉化魂為尊!
這是一個雙方都能接的方案。而其實,這一切的決定權都在風兮手里。
因為,他是神劫。
這個世界,強者為尊!神劫之威,足以制一切。
號令兩宗,莫敢不從!
其實,陳浮白的想法,亦是風兮的想法。只不過,不同的事需要不同的人做,否則方才風兮完全可以任陳浮白自盡了斷。
只不過,風兮雖然是神劫,但是他還有三位師兄、師姐。
風兮看向殘龍子。
殘龍子點點頭,嘆息道:“若如此,亦算圓滿!”
風兮看向聶相。
聶相搖了搖頭,苦笑一聲:“我聶相一生追求神劫,如今才知神劫之威。若是一萬年前,我聶相必然不甘。呵呵,但是如今,我一個壽元不足百日的人,還能興什麼風浪?”
風兮又看向虞姬。
虞姬浪魅,但是風兮一眼來,竟然雙頰緋紅。那絕不是,而是因生。風兮,總是讓怦然心。
“風師弟,你說什麼,便是什麼!”那是一個很人的回答。
風兮微微一笑。
這樣的結果,當然最好。于是,他雙手扶起陳浮白。
“陳道友,如你所愿!”
嘩——
那一刻,整個五山再次嘩然。因為,這個結果太過突然。
要知道,不是每一個修士都有化魂的格局與境界;不是每個弟子,都知道圣祖訓是什麼。
無論五宗,還是白骨宗,諸多修士接這個事,還需要一個過程。
當然,沒有人愿意求死!
不再殺戮,永遠是人心所向,善所歸。
所以,總有諸多問題,但是都能諒解、彼此寬恕。
“盲子道友!”
“青道友!”兩位元嬰級的祖師相互一禮。
“首座!”
“白宗主!”白宗辰、天笑彼此收劍,淡淡一笑。
世間事,往往如此。
恨恩怨,雄圖霸業,可能會銘記千年萬年;但是,也可能會在一個瞬間,煙消云散。
此時,天笑轉頭看了看仲謀,仲謀也同時了仲謀。
兩個人,最能懂對方的心思。
明爭暗斗,數百年。機關算盡,殫竭慮!
可是,又如何?
白來乃是神劫。那一切在其眼,定然不堪一擊,稚可笑。五宗萬年的過往,什麼能逃過白來的眼睛?
白來只是看破不說破。
因為,神有時不愿問凡俗的廝殺。而神一旦降臨人間,那麼所有的一切都將按照神的意志存在。
因為,他是神。
“兄,劫后余生,共飲一杯否?”仲謀笑道。
“哈哈!首座,咱們當然要說話算話。狂飲,對弈,不醉不歸!”天笑大笑。
所有過往,從此抹去。
白骨五,大戰平息,同心歸。這算是一樁幸事!
可是,在這個時候。
風山的方向,傳來驚天地。所有人都是一愣。
一波剛平,一波再起。
轟——轟——
風山的青大霧,驟然一散。
風卷殘云,再見世界。
其實,從祖魂峰的元嬰大戰開始,一切幾乎都在同時發生。所有的事都發生在一個極短的時間段。
慕驚鴻陷青霧大陣不久,已經開始發生變化。
只不過,大霧籠鎖,之前誰也看不清里面的況。
此時,大霧散去。
一個高挑的子,竟然站在風山外。紅紅發,如似妖魔。的腳下,盡是紅的大霧,亦如一般。
一神的氣息,向外擴散。
帶著嗜,帶著魔意。
慕驚鴻!
那一刻,所有人都是面一變。那樣的慕驚鴻,誰也沒有見過。
“咯咯咯!桀桀桀——”
慕驚鴻突然仰天長笑,紅發飛揚,氣涌。
“誰說的,永生?誰在騙我們,永生!誰說的,永生?誰在騙我們,永生!——”
慕驚鴻已經癲狂。
可是,那長笑聲里,有無盡的哭意與悲涼。沒有人知道,的苦與痛,穿越了多世,多回。
“塵歸塵兮,土歸土;虛化虛兮,無化無。萬載慕紅塵,一世傾白骨。”
“哈哈哈——嗚嗚嗚——咯咯咯——”
長笑當哭,萬古悲戚!
那一刻,慕驚鴻如同一個鬼,但是似乎所有人都被染了。
風兮的眼,閃過一抹沉痛。
那慕驚鴻的表現,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風兮懂有魂者的痛苦。而慕驚鴻,還不是一個簡單的有魂者。
虛空關熊雙眉鎖。
“慕驚鴻,你到底是誰?你的痛,怎麼能直沖九霄?”
哭笑聲回,震整個五仙域。
那一刻,甚至白骨大陸域及南域的兩尊大能,都不由向五仙域的方向來。
白骨域。
一片飄渺之,誰也說不清,那一空間到底屬不屬于白骨大陸。
一個白,坐在一座紫蓮臺。
此時,秀眉微蹙,但是卻目狡黠。
“莫不是,小胖子把事辦雜咋了。呵呵,那師父一定了他的皮!可是,那是誰的哭笑聲,如此悲傷?那是一個有魂者。”
白骨最南端。
一古廟,一間禪房。一個年輕的和尚,坐在一個破團。那和尚神淡然,但是雙目之居然能倒映出五仙域的一切。
“阿彌陀佛!”那年輕的和尚口未張,只是心念誦佛號。
不老寺,盡佛緣。俗塵往事,都是舊夢。
他已經遠離俗塵,不問一切。
五仙域,風山。
慕驚鴻浮在半空,如妖似魔。
風第九峰,乾坤。蘇墨卻盤膝而坐。那是他被青霧大陣引接進來之后,保持的姿態。
蘇墨覺有些悠悠。
但是,他似乎聽見了慕驚鴻的聲音。蘇墨的靈魂,亦無盡痛苦。那種痛,同樣穿越了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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