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驚鴻不言，蘇墨亦不語。.

一時半刻還好。

可是足足過了三個時辰，蘇墨覺無地尷尬。此時，外已經夜半時分了吧？難道，慕師姐還真打算讓自己面壁思過不。

面壁思過容易，蘇墨只要一轉是面壁了。而且，慕驚鴻的府里，一定還有副，他隨便找一間行。

可是，慕驚鴻不發話，他不敢。但是，蘇墨明白，慕驚鴻沒有責罰自己的意思。

“這個人，反復無常！定是自己方才，眷風諸人，讓不滿了。”蘇墨腹誹不已。

于是，蘇墨百無聊賴，又把目鎖定在那幅畫。

白山、大海、蓮花。

那種遼闊無邊，那種圣潔超然，讓蘇墨心生神往。其實，蘇墨的潛意識里，還有當年老玄頭種下的影子。

那種飛天遁地，無盡逍遙的仙，他還沒有遇到。如今，蘇墨的世界充滿了爾虞我詐，生死搏殺。

修士與仙，似乎差了很多。

那畫的世界，是茫茫仙境嗎？蘇墨不由心發問。

畫還有枯樹、白骨、落花。

那三者組合在一起，則給蘇墨另外一種覺。那是一種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那瓣落花，在黑男子的肩膀，凄紅。

那有一種無盡的哀傷。

那個男子，腳踏白骨，面朝大海，定然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或許，還是一個氣回腸的，纏綿凄的故事。

“塵歸塵兮，土歸土；虛化虛兮，無化無。萬載慕紅塵，一世傾白骨。”蘇墨又默默地念那幅畫的題字。

那題字，蘊含著無盡的悵然和無奈。

那萬古的憂傷，誰知，誰懂？

“萬載慕紅塵，一世傾白骨？”蘇墨的心猛然一。

紅塵？

他突然想起，自己懷的古扇及那吊墜。他自己把古扇命名紅塵，不是因為那枚吊墜里，時時現的“紅塵”二字嗎？

那藏魂壇府的事，是蘇墨的另一個。即使是慕驚鴻都不知道。

“不朽仙骨不朽魂，不朽回不朽心。諸天有盡無盡，萬世紅塵只為君！”蘇墨還記得藏魂壇府的題詩。

紅塵？

這一切難道只是一種巧合嗎？而紅塵，到底是什麼？

蘇墨看著那畫，心琢磨思量。

漸漸地，他突然覺那幅畫，活了起來。不知道，是他走進了畫里，還是畫融進了他的腦海。

猛然間，他覺自己周圍的世界一變。

嘩——嘩——

那竟然是大海的聲音。

蘇墨茫然，因為他的眼前，真的是茫茫大海。那正是畫里的大海。遠，則是一座迷蒙的白山。

煙波浩渺，仙意盎然。

海水沖岸，“嘩嘩”作響。

空氣，彌散蓮花的清香，讓人生醉。一切真的如在畫。

仙境！

蘇墨深吸了一口氣，竟然覺這里靈氣充裕無。即使，當初的藏魂壇府都不能與之相。

這里真是仙境？蘇墨有些恍惚。

咔嚓——

可是，此時蘇墨向前一邁步，腳下便發出一聲脆響。他一低頭，才發現腳下踏碎了一頭骨。

他的腳下，盡是白骨。

只不過，那些白骨不似他在寂死谷里見到的都散著淡淡地白，而是帶著死亡與荒遠的氣息。

這些白骨，似乎寂死谷的還要古老。因為，它們已經沒有任何的仙氣了。

白骨！

那枯樹呢？

蘇墨向旁邊一轉頭，則正好看見那棵枯樹。

鐵虬銀枝，蒼勁秀，欹曲之。那棵枯樹，不知在這里立了多萬年，如似銅鑄一般。其扎在白骨之。

此樹，并無生機，但是誰也不敢說它已死去。

“這是一株古梅？”蘇墨自問，但是他不敢確定。只不過，那棵樹真的像是一棵生長了萬年的梅花樹。

可是，那畫的黑男子呢？

“你終于來了！”而在蘇墨心疑問的時候，虛空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隨即，飄飄乎，蘇墨看見枯樹下漸漸幻化出那站著的黑子男子。

只不過，那個男子背對著自己。他肩頭，落著那朵如的花瓣。

“你是誰？”

蘇墨問道。

“我是誰？你又是誰？”那黑男子沒有轉，但卻是輕輕一笑，語氣輕松。

“我蘇墨！五宗的弟子？”蘇墨答道。

“蘇墨？呵呵！”黑男子似乎很玩味地笑了笑，“我從來沒聽過什麼五宗？哪個世界的？”

“哪個世界的？”蘇墨愣了愣，然后道，“白骨大陸五宗，屬凈土世界。”

“凈土世界，好名字！”黑男子嘆息了一聲，“可是，凈土世界怎會有白骨？諸界之，如果真有凈土好了。”

黑男子的話，有些莫名其妙。

“你是誰？”蘇墨又問。

此時，黑男子才緩緩道：“我把自己定義為，想要渡海的人！”

“想要渡海的人？”蘇墨不由看了看那茫茫的大海。

“你看見，那座白山了嗎？”黑男子問。他的長發散開，此時有風，輕輕吹起，很是飄逸。

“看見了！”蘇墨道。

“那是我想去的地方。”黑男子道。

“可惜，大海沒有船！是嗎？”蘇墨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要這麼說。

“呵呵！是呀。”那黑長發的男子輕輕地嘆息，然后笑道，“渡口的船，早走了。不過——”

“不過什麼？”蘇墨問。

“不過，你看見那些蓮花了嗎？”黑男子道。

“看見了！”蘇墨答。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乾坤！”黑男子輕聲笑道，“其實，我可以踏蓮渡海，直白山。”

“哦？那你還在等什麼？”蘇墨不解道。

“我在等什麼？”黑男子再次輕輕一笑，“我當然在等我需要的東西。否則，我不能踏蓮渡海！”

“等什麼東西？”蘇墨又問。

此時，那個黑男子終于輕輕地轉。

可是，他的轉很慢，似乎那個轉經歷了無數年。那一刻，整個天地，似乎都在等待他的轉。

唯有海陣陣，除此萬籟無音。

天地剎那，為君而生！

那個黑長發的男子，終于轉過來。

那一刻，蘇墨驟然一愣。

因為，那黑長發的男子，竟然擁有那一張絕的臉。

俊而妖異！

如妖，質如魔。那是一張讓諸界的驚艷的容，子其他面前，也要自嘆不如。

“我在等紅塵，我在等回！”那黑長發的男子沖蘇墨微微一笑。那是可以讓諸界傾覆的笑容。

轟——嘩——

咚咚——咚咚——咚——

那一個瞬間，蘇墨覺天旋地轉，如墜大海。

靈魂深，如似戰鼓震響。

/50/5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