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

    林淺不知道他心裏的想法。

    的目落在他右邊胳膊上，有襯衫袖子遮擋，看不見傷。當時李青那把假刀刺中的後背，那廝像是殺瘋了，隨手拿了桌上的菜碟砸了過來，傅聿川把護在懷裏，用胳膊擋了那盤子，盤子都砸碎了，想必傷得不輕。

    那一刻。

    除了本能的張擔心外，還有一種形容不上來的覺。

    他們倆是有型差的。

    平時林淺並不覺得差得有多大，那時被他抱在懷裏，他的手臂摟著的肩膀，整個人被按進他寬厚的膛，四麵仿佛都是堅實的，是從來沒有過的覺。

    安全。

    被保護而產生的安全。

    林淺微抿，其實有點過意不去。如果今天沒有偏寵傅，帶著傅去商場吃火鍋，或許就不會發生這起意外。

    想到這。

    林淺手輕了一下他右胳膊的襯衫袖，關切道：“醫生給你看了傷，了藥了嗎？怎麽說？嚴不嚴重？”

    傅聿川：“看過了，不嚴重。”

    林淺：“那就好。”

    傅聿川再次看了幾眼，接了遞來的傅的手機，走時問：“晚上想吃什麽？”

    林淺想了想，回：“我看小紅書的攻略，說榕城黃興街上有一家湘菜館很不錯。”

    “嗯，我讓人去買。”

    “謝謝啦。”

    “待房間裏玩會兒吧。”

    “好。”林淺應著，見他轉出了病房，關了門，才折返回沙發那邊，繼續幫傅頭發，低頭看這死孩子，臉都摔傷了。

    -

    走廊上。

    傅聿川將手機給了齊特助，吩咐道：“讓人拆機，裏麵多半有定位。”

    齊特助拿穩了東西。

    定位？

    在傅的手機裏？

    他此前隻知道唐千蘭很有手段，沒想到這人為了能扳倒先生，竟然連自己的親兒子都可以利用。

    先生太太是真心對傅小副總好的。

    小副總來榕城玩，一同參加公司的團建，還跟先生住在同一個總統套房裏，就住在太太房間隔壁。誰能想到，小副總本人會是一個活跟蹤？

    別說先生太太了。

    就連他齊特助都沒懷疑過傅。

    傅聿川：“車鑰匙。”

    齊特助回思緒，連忙把鑰匙遞過去。

    恰好這時，宋衍之從電梯間裏出來，見傅聿川接了車鑰匙，男人快步走上前，擋了傅聿川的路：“你要去哪？胳膊的傷不理，還開車？”

    傅聿川沒說話。

    繞過麵前擋路的人，徑直走去電梯間，影消失在走廊端頭。

    宋衍之站在原地遲遲沒，目停留在他離開的方向，眉宇間滿是擔憂。記憶裏，傅聿川從小就是個嚴謹的格，尤其在要求自己這個方麵，他是做到了極致。

    大到能力。

    小到穿著打扮。

    他的西裝必須係好每一顆扣子，不會存在任何褶皺。他的服鞋不會有灰塵，無論是頭發還是指甲，都是幹淨整齊的。

    收到消息宋衍之就趕到榕城，當時在會客室見到傅聿川，對方襯衫領口敞著，右胳膊有明顯的漬，頭發有點，形象狼狽，神卻格外冷厲，用來偽裝斯文儒雅的金框眼鏡都藏不住眼底的戾氣。

    上一次應該是十年前。

    那時還在倫敦。

    經驗尚淺的傅聿川中了唐千蘭的套，險些沒了命。關鍵時刻，被他救助過的無名無姓小流浪漢（傅寒）為他擋了一槍。

    別看傅聿川平時沒什麽緒，冷得仿佛沒有人的。

    其實他比誰都重。

    他會自責。

    他更加會發瘋。

    見宋衍之久久沒有靜，齊特助試探地喊了句：“宋醫生？”

    宋衍之回過神，問：“他那輛車的GPS定位你有嗎？”

    “有的。”

    “你把他的實時位置分給我，我開車過去看看。”

    他不放心。

    必須看著傅聿川。

    -

    宋衍之據GPS導航的顯示，開車去了榕城市中心的黃興街，停在那輛暗塢Cullinan車子的旁邊。他下了車，四周轉了一圈，看見了在某家湘菜館外排隊的傅聿川。

    這家湘菜館生意很好。

    人很多。

    傅聿川排了近一個小時，提著裝有飯菜的盒子走了出來。沒走幾步，視線裏裝宋衍之的影，對方吊兒郎當走了過來，笑道：“吃飯啊傅總。”

    傅聿川瞥了他一眼。

    沉默地走了。

    宋衍之即刻跟上，一路跟在Cullinan後方回了榕城醫院。搭乘電梯上樓，到了病房外，傅聿川把手裏的餐盒遞給他：“你送進去，我去會客室等你。”

    “等我幹嘛？”

    “看傷。”

    “終於知道疼了，要看傷了是吧？”

    “嗯。”傅聿川應了聲，轉離開了幽靜的長廊。

    宋衍之臉上玩笑的神也隨之消失，他收回視線，提著東西敲了幾下門，走了進去。屋很暖和，林淺正在給傅藥。

    年滿淤傷。

    一雙悲傷蛙的腫眼睛。

    宋衍之走了過去，將手裏的餐盒擺在茶幾上：“林小姐，這是湘菜館的飯菜。”

    “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聿川去買的，我隻是幫忙送進來。”

    聞言。

    林淺稍怔。

    沒等開口，宋衍之又說：“東西送到我就先走了，他那胳膊上的傷還沒理，我得過去看看是什麽況。”

    林淺：“他跟我說看過醫生了。”

    宋衍之說：“他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