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菡跟在景雍邊這麽多年，或許會有的人把想象景雍的人，可是隻有樂菡知道，自己不過是從撿了一條命回來罷了。

    過去的記憶再度竄樂菡的腦海，樂菡痛苦地閉上眼睛，隔了一會緩緩說道，“三，我總覺得他還活著。”

    景雍的手一頓。

    他上前，住了樂菡的下：“跟在我邊那麽久，卻還是想著他嗎？”

    “從最開始就說過，我們之間是個易。”

    樂菡用力掙了景雍的手，隨後和機人一樣，卑微地彎下腰，“三，我為什麽會留在您邊，您心知肚明。倘若一切結束……我們可能就，互相告別了。”

    景雍一直都清楚，樂菡比他還要瘋魔，他不過是玩弄人心罷了，而樂菡一直活在一個不可能的幻想裏。

    因為這個幻想，才那樣聽話順從。

    景雍死死盯著樂菡。

    或許他和阮慕晚沒有分別，他要求自己邊的人絕對服從自己，眼裏隻有自己，哪怕他對樂菡沒有一丁點。

    景雍聳聳肩膀，像個殺人變態，“我懂了，這一切結束我就放你自由。”

    “謝謝三。”

    樂菡將地板上的咖啡漬打掃完畢，隨後走到了九號機人麵前。

    那張臉……

    樂菡輕輕手著九號的臉，“這是尉婪創造出來的幻想嗎？”

    九號睜開眼睛，對著樂菡說，“我被創造出來的使命是保護一號。”

    一號以後的所有機人，主要任務都是保護一號。

    所以隻有菲尼克斯一號的芯片是最重要的。

    景雍走到了電腦前，打開了計算機以後，整個係統運作起來，他盯著上麵的所有數據，說道，“這個一號機人的係統被我們分解了以後，我們也可以掌握芯片的核心技，如此一來，就可以賣給國外，這可是一筆昂貴的金額，還能申請境外保護。這樣一來就算國的人想通緝我，我也可以去國外，他們拿我沒辦法。”

    原來如此啊。

    這才是景雍的真正用意，行險招卻有相當大的回報。

    不過……

    樂菡看了一眼電腦屏幕的下方，“我們家附近好像有人接近。”

    景雍所在的這棟別墅三公裏都有各種信號發，這是他在買下之後再裝上去的，沒有想到的是今天真的派上用場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拉著他們回到十五歲那年的腥風雨。

    每一個失控的背後，或許都是一場人的謀殺。

    尉婪，你心準備了一切，卻沒有想過楚鳶的存在會打破吧？

    “準備迎接一下這個不知名的客人。”

    景雍笑了笑，按了一下桌子上的某個開關，忽然間他背後的牆壁朝後退了一寸，巨大機關啟發出響亮的噪音，伴隨著煙塵散去，牆壁也從中間對半打開，出了掛在牆壁上的好多高危械。

    它們不是槍，卻擁有比槍還要猛的殺傷力。

    樂菡看見景雍將這些東西拿在手裏，“你是打算毀滅這些機人嗎？”

    “當然是在我們複製了芯片的技以後。”

    景雍敲了敲電腦，“就把這些機人毀滅，我們就是唯一擁有核心科技的人了。”

    毀滅嗎？

    看著九號的臉，樂菡輕聲說，“如果我不想它們毀滅呢？”

    “毀滅不是結束。”

    九號卻越過景雍回答，“被人忘才是結束。”

    樂菡淚如雨下。

    ******

    楚鳶是在這天夜裏穿著一漆黑的皮翻進了景雍的領地，如同黑夜特工一般手靈活，從窗口丟了一顆煙霧彈進去，跟著一躍而，通過定位儀準找到了機人在哪，想用力拉開帷幕，下一秒整個房間的燈驟然亮起！

    楚鳶一驚，回頭的時候發現景雍赫然站在外麵，男人手裏拿著一個遙控，正冷笑著看著，“不會以為我什麽都沒察覺就會放你這樣輕而易舉地進來吧？”

    走近了一看，才發現這竟然是個3d投影，並不是真正的景雍！

    他竊了不屬於尉婪公司研發出來的高科技產品，然後運用在自己上，將自己的行為投在楚鳶麵前，而真正的他，或許早就金蟬殼了！

    楚鳶對著景雍的3d投影下了眉目，卻見投影裏的那個景雍打了個指響，打開了後被帷幕藏起來的機人。

    帷幕後菲尼克斯一號的臉和楚鳶麵對麵，楚鳶被嚇得倒退了兩步。

    這個世界上為什麽會有人和自己那麽像？

    “這就是被你走的人工智能機人嗎……”

    楚鳶倒一口涼氣，“你利用機人去傷害別人，景雍你才是那個最可惡的！”

    投影裏的景雍笑了一聲，“反正我在你們眼裏也已經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了，我也不介意讓自己的名聲更加過分一點。”

    說完這話他按下了手上的遙控，下一秒原本還沉默待機的菲尼克斯一號便忽然間出手了，像一臺格鬥機，就這樣準無比地襲向了楚鳶！

    楚鳶一個閃躲開了一號襲來的掌風，出拳頭回擊，然而一號的作比還要迅速，甚至好像預判到了的行為，竟然懂得彎腰躲避楚鳶的作，回神打算肘擊，一號已然淩空躍起！

    這些作打得楚鳶節節敗退，那一瞬間，楚鳶腦海裏掠過一個恐怖的念頭——這個機人，好像就是自己。

    所有的行為作，都和思考的如出一轍。

    的思維被人寫了程序，編進了這臺菲尼克斯一號機人的芯片裏。

    就是這麽一晃神的時間，一號已經劈向楚鳶的臉，楚鳶腦海裏猛地閃過一個念頭，竟然用右手做了個假作，下一秒翻左手直直勾向一號的脖子！

    掐住了一號脖子那一刻，楚鳶覺自己的嚨似乎也被人握住了。

    接住半空中跳劈下來的一號，扼住，將直接頂在了牆上！

    “你的所有一切都是按照我的行為來設計的。”

    楚鳶著氣，額頭滿是冷汗，“在你的係統裏，我慣用的是右手，可是幾個月前，我已經改掉了這個習慣，但我賭了一把你的係統沒有更新。所以你沒辦法預判我用左手的行為……”

    一號看著楚鳶，眨了眨眼睛，出的名字，“楚鳶。”

    楚鳶錯愕，就好像自己在麵對一個有生命的人，“你為什麽會知道我的名字？”

    一號還沒說話，便有另外一臺機人好像是到了應，竟然在楚鳶看不見的背後衝撞而來！

    劇痛讓楚鳶臉慘白，還沒回神，就聽見了九號的聲音，“我的職責是，保護一號。”

    看見楚鳶回過頭來的臉的那一瞬間，九號好像陷了宕機狀態。

    太過於相似的兩張臉在他的係統裏滴滴閃爍著，他沒辦法分辨到底哪一個是一號。

    九號鬆開了手，所有的機人本該暴走的，卻在看見楚鳶臉的那一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楚鳶就這麽眼睜睜看著他們發著紅的眼睛陷一片死寂，或許景雍原本的用意是打算讓機人暴走攻擊，可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麽機人都安靜了。

    “該死！”景雍沒想到會有這個變故，不知為何的他立刻斷掉了3d投影的連接，看樣子是急趕回現場要挽救損失。

    趁著這個空隙，楚鳶關掉了一號後的開關，頓時菲尼克斯一號閉上了雙眼，像一的就這麽倒在了楚鳶的懷裏。

    楚鳶對對講機說，“你們那邊怎麽樣了？”

    “可以了，我們的人都在外麵，尉婪在門口阻斷了信號，景雍暫時沒辦法通過遙控控機人，但是我們最多撐五分鍾，景雍一定就在這附近！你把門打開，我們現在得把機人都運出來。”

    楚鳶又將手放在了一號的脖子上。

    尚恙來說了，發現機人的那一瞬間，得先銷毀。

    可是……

    看著那張和自己無比相似的臉，楚鳶猶豫了。

    此時此刻，尉婪從門外進來，對著還在發出聲音的對講機，啟了電磁脈衝——

    “楚鳶，喂，聽得見嗎？喂——”

    對講機失靈了。

    楚鳶大驚，尉婪是要造反了？

    “你切斷我和他們的信號是為什麽？”

    “我沒辦法看著你銷毀這批機人。”

    尉婪看向一號，又看向和楚鳶並肩站立的九號，“留他們一條路。”

    “可是……”

    “他們還沒見過九號是什麽樣的。”

    尉婪的眼神深邃，“我得把九號留下來。”

    這些對話因為被切斷了信號，並沒有傳到外麵隊友的耳朵裏，隻有楚鳶才能夠知曉。

    “這些機人留著隻會禍害人類。”

    楚鳶搖搖頭，“你分不清自己的利益和全人類的利益嗎？”

    “全人類毀滅跟我也沒有關係。”

    尉婪垂了垂眸子，“一號是我創造出來的，最開始它沒有臉。幾年前我認識你以後，我將它設定了你的樣子，甚至連思維模式都是按照你的習慣來的。”

    聽著尉婪的話語，楚鳶隻覺得心驚跳。

    “我創造人工智能，最初的契機，是為了拯救一個人。”

    尉婪結上下了，“所以我將它命名為菲尼克斯一號，在我上你卻又得不到你的那幾年裏，思念和占有讓我將機人變了你的樣子。”

    楚鳶，你會覺得我瘋了嗎？

    楚鳶呼吸幾乎都停止了，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尉婪的裏說出來的，“所以才會跟我這麽像……”

    “一號的芯片是我親自研發的。把毀滅，是我最大的讓步。”尉婪瞳仁漆黑，好像是屬於他的靈魂已經死了似的，他趁著楚鳶不注意，手直接放在了菲尼克斯一號的脖子上，而後指關節一寸一寸收，就這麽用力握住了一號！

    仿人類皮被扯破，機關節冒出濃煙，最後的最後，一號發出一聲破碎的機械音，連接芯片的脖子被尉婪生生扭斷！

    零件碎片崩了一地，機人不會流，隻會碎骨。

    就好像是跟過去說了告別，尉婪的這個行為讓楚鳶渾冒冷汗。

    是什麽人可以眼睛不眨地毀了自己的心。

    “好了，一號已經被銷毀，你可以拿這個芯片去和他們差了。”

    尉婪上前，輕輕蓋住了一號的眼睛，“剩下的給我吧，趁著景雍還沒殺回來。”

    “那麽……九號呢？”

    楚鳶扭頭看向九號的臉，尉婪對楚鳶說，“隻要你不告訴他們，所有人都不會知道九號是個機人。”

    emp快到極限了，很快信號就會被連回來。

    尉婪上前拉住了楚鳶的手，而後重新啟了九號。

    本該是為了保護一號而生的騎士，在一號被摧毀以後，自鎖定了楚鳶的臉。

    他發出聲音，“你好，楚鳶。”

    他為了楚鳶的專屬守衛。

    尉婪帶上一號的芯片，用力拽了一把楚鳶，“走！”

    在楚鳶和尉婪翻窗而出的下一秒，九號的也如同人類一般靈活地跳了下來。

    ******

    尉婪告訴尚恙來，一號的芯片已經被搶回來，剩下還在景雍那裏的機人都是一號的代替品，隻要芯片回來，一切就都可以補救。

    隻不過景雍已經分析完畢了芯片裏的數據，甚至有了複製品，他們絕對不能放鬆警惕。

    尚恙來派了特工繼續盯著景雍和機人，順便接著尋找溫禮止妻子的行蹤，整個任務他們這才剛完了第一步，後續的任務險阻重重——可是從第一步起，尉婪就已經撒了個彌天大謊，瞞了整個世界。

    事務所的員在熬夜搜索溫禮止的妻子，而楚鳶和尉婪卻在別墅裏對著九號發呆。

    九號已經將楚鳶當做了一號，畢竟一號的臉就是按照楚鳶來的。

    他片刻不離楚鳶，始終在邊，甚至在楚鳶上廁所的時候都要守候在門口。

    楚鳶忍無可忍，“我在洗澡啊，你別進來！”

    九號說，“我怕你溺死。”

    “……”老天爺，當初為什麽要同意尉婪留下這個仿生人啊！

    尉婪正在書房研究一號的芯片被景雍改造什麽樣了，楚鳶便開了門，讓九號進來。

    反正九號也是機人，被機人看見赤又能怎麽樣。

    誰知道九號說了一句，“我掃描出來你沒穿服，不怕著涼嗎？”

    “……”這機人有點太高級了吧！

    楚鳶咬牙切齒，“你閉！”

    “哦。”九號閉。

    他就這麽乖乖待在了楚鳶邊，還是蹲下來的作，不過因為程序設定得太好，他蹲下來的過程也和人類的作一模一樣。

    九號歪著頭，對楚鳶說，“我的夥伴呢？”

    楚鳶哼了一聲，“時間急，隻能先把最要的芯片回來，剩下還要好多事要幹。”

    “哦。我可以檢測到他們在哪。”九號手了楚鳶，“你泡澡不會壞掉嗎？”

    楚鳶恨不得將它淹死在浴缸裏，後知後覺想起來機人不會被淹死，朝著九號潑水說，“我是人類，我進水不會壞掉！”

    九號被潑了一臉水說，“注意，檢測到腦子進水了。”

    楚鳶猛地想起來這樣不好，萬一水導電呢！

    “那你會不會壞掉啊。”

    九號說，“我所有的零件都防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