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再見了？

    楚鳶聽見尉婪裏說出來的話，臉都跟著變了變，“那個賀誅的，憑什麽能限製鍾繾綣的人生自由啊？”

    “不知道啊。”

    尉婪兩手一攤，“有的人呢，天生就是這種低賤份的，你不會真的以為人人平等了吧。”

    不平等到都存在。

    楚鳶瞇了瞇眼睛，不平等？遭的可太多了，當初是個胖子的時候就因為材到人歧視，要說承不平等對待，能同許多。

    所以才會在聽見尉婪那番話的時候覺得有點不舒服，不平等又如何，這階級製度，別差異又如何，一一都要破了去！

    “不平等？”

    楚鳶冷笑了一聲，裏念著這三個字，似乎在細細琢磨這三個字的味道，“我就會是劈開這三個字的人。”

    鍾繾綣，一定會再去找！

    楚鳶被尉婪接去公司了，倒也省得栗荊送，他瞧著楚鳶和尉婪肩並肩出去的模樣，在心裏歎了口氣。

    他們的背影可真般配啊。

    加上兩個人桀驁不馴的氣質，頗有些末日裏亡命鴛鴦的味道，栗荊攥了攥口的u盤項鏈，想起了當年尉婪曾經和他說過的話。

    那個時候的尉婪可真意氣風發啊，一張臉帥得天下無敵，隨便一抬手就是邊上人氣驚呼，眾人簇擁下，他從人群中走來，將栗荊的脖子一把架住，年天子般對他說，“要不要跟我一起立一個事務所。”

    栗荊那會一頭黃，想也不想地說，“沒空！”

    尉婪挑眉，乜斜的角是他漫不經心的玩世態度，“或許這樣我們就會建立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信息庫，慢慢地收集資料，也能找到你妹妹。”

    黃的栗荊頭一次抬起頭來看尉婪。

    他劉海很長，許久沒剪了，妹妹走丟以後，他就這樣渾渾噩噩了很久，每一次聯盟比賽的時候，參賽者都說栗荊變得不說話了，連帶著殺氣都重了。

    是啊，他能不重嗎。

    上天地無所不滲的他，竟然連自己的妹妹的下落都找不到。

    被人販子帶走，就好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他還記得前陣子生日的時候妹妹將一枚純銀的項鏈塞給他，造型是一個u盤殼子，但是裏麵是空的，裏麵可以真的藏一枚u盤。

    塞到他手裏說，“網癮阿哥生日快樂！”

    我的哥哥是全世界最厲害的黑科大師，年名無所不能，他可以站在狂風暴雨的背後保護我，沒有人，沒有可以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栗荊那會雖然非主流，但是技極強，家裏人都覺得他走了歪道，畢竟栗家是以學出名的，豈料栗荊半道出家去當紅客了。

    隻有這個妹妹很看重他，對他說，“不要管家裏人怎麽說，我都支持你！”

    “你是笨蛋嗎，大家都不支持我，你怎麽來支持我？”栗荊了一把妹妹的鼻尖。

    妹妹笑著說，“就憑我在遊戲裏被外掛打了，你會幫我編寫程序去製裁外掛！你就是我天底下最厲害的哥哥！”

    那個時候，栗荊覺得他是超人，他守護著自己傻瓜蛋妹妹的小小夢想。

    可是一周後，栗荊覺得他是廢。

    他連自己的妹妹都守護不好。

    妹妹被人販子盯上，杳無音信，那個時候，他爸媽哭紅了眼，一反常態地求著栗荊去侵，去查所有的監控。可是栗荊照做了，卻什麽信息都得不到。

    十五年前的監控錄像並沒有像現在這樣普及，十五年前的信息技也沒現在發達。栗荊用盡了一切，甚至在電腦前昏過去一次，都沒有找到自己的妹妹。

    走丟了十五年的妹妹到現在都沒找到，栗荊想來就痛苦。他口u盤造型的項鏈，竟是妹妹給他的最後的禮。

    我怎麽配。我不是你的超人，我攻打那麽多人的防火牆，去電子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每一條信息都難道難逃我的眼睛，卻連你的影都找不到。

    當時尉婪的一番話，打了正抑的栗荊。

    那會他放棄了很多，整天鑽在網吧裏逃避現實，結果尉婪將他一把拉出來，他說，跟我立事務所，我們慢慢建立自己的數據庫，總有一天，會找到你的妹妹。

    信息技發展那麽快，隔了數十年找回親人的案例不計其數，或許未來有一天……

    這一等，栗荊就等到了現在。

    尉婪和楚鳶的背影已經在他的視野最遠消失了，栗荊結束了回想，慢慢踱步走回了二樓的臥室，打算去打掃一下昨天鍾繾綣和楚鳶睡過的地方，結果走進去，他愣住了。

    桌子上有一張字條，上麵的字跡令他眼眶發紅。

    隻有簡簡單單兩個字，謝謝。

    那是鍾繾綣的字，畢竟楚鳶不會做這種事，不過這字和他妹妹的真像啊。

    如果他妹妹能找到的話，應該也是鍾繾綣這樣吧，不過他妹妹自小就是純真善良的人，玩個遊戲輸了都隻會默默哭鼻子那種，和鍾繾綣，也可能就寫字字跡有些相像了吧。

    自嘲地笑了一下，栗荊將紙條收起來，閉上眼睛了口氣。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他還是那個鼎鼎大名的紅客L，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人堪比千軍萬馬，在網絡的世界裏，他就是普通工程師最可不可及的天花板。

    *****

    楚鳶今天打卡差點遲到，因為賀誅上門的事，導致耽擱了些許，尉婪好笑看著小跑著去打卡，嘖嘖搖著頭，令楚鳶忍不住在心裏怒罵，下回也要當老板，不用打卡簡直爽飛了！

    在崗位上坐下，邊上李也下意識多看了一眼。

    哦，今兒個沒穿黑。

    李也鬆了口氣，要是真的一連穿好幾天，這公司上下估計得被影響不員工吧！

    察覺到了李也的視線，楚鳶遞過去一份文件，隨後又將u盤塞過去，“昨天加班準備的ppt，你幫我看看呀，一會中午開會，我就要上臺了。”

    李也意外地幫著楚鳶檢查了一遍，發現這次報告的完度極高，這令他推了推眼鏡，對著楚鳶出了讚賞的眼神，啪啪拍著文件紙張說，“這真的是你一個人加班完的？”

    楚鳶嘖了一聲，將他手裏的文件奪回來，“淨說些我不聽的！還我！”

    “……”李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直男發言得罪了這位小姑，抬頭看著天花板。

    不過既然尉婪手下第一大將李也都這麽說了，看來這份任務完得還不錯，楚鳶滿意地過目了一遍，在心裏慨自己為什麽這麽牛，就站起來將文件給了裏麵總裁辦公室的尉婪，回來的時候發現楊若盈居然在自己的崗位前。

    還沒走近，就聽見楊若盈在和李也說，“李哥，你可要小心啊，這個楚鳶是個有心計的，別被騙了啊！”

    李也招牌作推推眼鏡，“嗯，你說，做了些什麽事？”

    楊若盈一下子結了，“……做了什麽？”不接工作上前輩的打，撂擔子不幹不屬於的工作，這，這過分嗎？

    楊若盈一直都想著逮著個機會出一口上次被楚鳶打臉的惡氣，這會兒總算等到了公司上下第一嚴厲的李也出差回來，可得好好參楚鳶一本！

    於是添油加醋地說，“上次差點和我們部門主管打起來你知道嗎！大家都看見了，我可不是胡說，這個人格太惡劣了，一點不顧及同事誼，幫忙做一點事，居然還要反過來辱我們……”

    李也聽得一邊搖頭，一邊問，“怎麽會這樣？”

    楊若盈跟著附和，“是不是啊，這太過分了，李哥你來幾天，應該也接到了的脾氣對吧，是不是很過分，我們一個公司的，居然會幹這種不給麵子的事，我想想都生氣，李哥，你可要替我們好好幫立下規矩……”

    話音未落，楊若盈的背被人狠狠推了一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扭頭便發現楚鳶不知道什麽時候從總裁辦公室出來了，這會兒正站在背後，一臉不屑地睨著。

    楊若盈大驚失，這楚鳶進去做報告，還以為怎麽也要半小時起步，結果才剛離開十分鍾，就出來了？

    說壞話被楚鳶當場抓住，就算是厚臉皮老油條的楊若盈也慌了些許，隻能拔高聲調來掩蓋自己的心虛，“好好說話怎麽還手！”

    推搡做什麽！小太妹行為！

    楚鳶嗤笑一聲，“跟你這種人有什麽話好說，嗯？你狗裏能吐出象牙來？背後說壞話嚼舌倒是厲害啊。”

    楊若盈麵發白，“你別以為公司裏沒人收拾得了你！”

    “你又不是我這個部門的，跑來這裏幹什麽？”

    楚鳶一把拉開了自己的椅子坐下，“快走開，礙眼。”

    礙眼？

    要是不空降，這個位置就是楊若盈的！如今被楚鳶這樣冷眼相待，楊若盈哪裏咽得下這口氣？

    心思一，楊若盈看了一眼楚鳶冷豔的小臉，腦海裏掠過一個念頭，隨後故意裝作氣場不足，跺了跺腳走了，這來去十分鍾，楚鳶沒看懂要幹嘛。

    特意來一趟……有詐？

    李也看著楚鳶皺眉防備的樣子，怎麽都無法把跟打人聯係起來。

    這種人會手打人嗎？他還以為有心計的人隻會去慫恿別人出手，自己高高掛起。

    “看什麽看？”楚鳶沒好氣地說，“沒見過？”

    “……”李也收回了自己剛才的想法。

    楚鳶這種格，出手打人也不奇怪。

    兩個人一路沉默到了中午，要開會的時候，楚鳶上下找不到自己的u盤，明明早上還給李也看過，結果現在無蹤跡了。

    “看見我u盤沒？”

    楚鳶腦袋往後探去，“就，黑的一個……很常見的。”

    李也在自己的桌麵上拉了半晌，找到一個，“是不是這個？”

    趕著要開會，比較著急，楚鳶拿過來看了一眼便說，“嗯，是長這樣，我先去準備開會了。”

    李也話還沒說完，就走了。倒是李也撓撓頭，“我記得我看完還了啊，怎麽這會兒又在我桌子上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