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牌那桌,按理的分最高,岑雲初隻有三張。另外三個人分別是五和四,此外還有幾張鳥和青紅短。分沒有高,但也可以算分。
岑雲初最多的是散子,散子這東西是沒分的。
可岑雲初卻一直在那裏湊散子。
“難道想湊十二副散子?”一旁觀戰的人議論道:“談何容易!”
散子雖然沒有分,可一旦湊夠了十二副便可以高過五副了。
麻將這張桌,崔明珠覺得今天的手氣還不錯,隻是有兩張牌是多餘的,若是換九筒和紅中就能和了。
但岑雲初在上家,若是前兩家打出來那兩張牌被上家截了,就別想和了。
沒抓的牌裏應該有,所以到崔明珠的時候,打出去三萬,又去別的牌。
在牌的時候長了個心眼兒,順帶多看了幾張牌,可喜的是,在的這張的下一張便就是想要的九筒了。
崔明珠於是想著讓自己的下家了這張牌,然後兩個人再悄悄換了。
可哪裏瞞得過岑雲初去?兩個人悄悄換牌的時候,被岑雲初抓了個正著。
在牌桌上出老千,也不用論輸贏了。
崔明珠氣急敗壞地下了賭桌,花牌那邊岑雲初也湊夠了十二付散子,果真大獲全勝。
“這岑家姑娘可真了不得,簡直是過目不忘了。”在涼亭上觀戰的幾位貴婦人見了這結果,也都不由得稱讚。
“若是個男子,必定能立一番功業。可惜投個子,隻怕是禍不是福啊!”將軍夫人歎息道:“這樣的人又怎肯三從四德老老實實相夫教子呢?”
“所以我說才難養嘛!百裏侯夫人道:“凰揀高枝兒飛,黑母一窩。我還是給我兒子尋覓一個規規矩矩的媳婦吧!”
再回到莫家的後花園,崔明珠連子也懶得換,更不顧之前和岑雲初的約定,徑直帶著丫鬟走了。
莫玉珍姐妹兩個急忙追上去,好勸歹勸也沒能留住。
“岑姑娘你可真是了得!”孟喬走過來一臉歆羨地說:“簡直比史書上寫的才都要厲害。”
“都是小孩子家的玩意兒,算得了什麽呢?”岑雲初毫沒有贏了的欣喜,隻覺得索然無味。
“算了吧,孟姑娘!你這熱臉都了幾次冷屁了?”薛珊珊走過來冷嘲熱諷。
最不喜歡所謂的才,有才又怎樣?還不是終究要嫁人生子人老珠黃。
不喜歡岑雲初,也不喜歡孟喬,這孟喬雖然不如岑雲初那樣出類拔萃,可也是喜歡寫寫畫畫的,和從來不是一路人。
“崔四姑娘就這樣回去了,隻怕會同咱家惡吧?”莫玉珍急得都要哭了。
“咱們總不能丟下眾人追著去府裏賠罪,還是改天吧。”莫氏安妹妹道:“這些小姐們個個都是惹不得的姑。若是遇上明白的,自然不會牽怒咱們。若是遇上不講理的,也實難讓人家不存芥。”
“惡就惡吧,大不了從此不和我往來。好歹雲姐姐贏了,你不至於難做。”莫玉珍握了握莫氏的手說。
不管怎麽說,岑雲初都是姐姐的小姑子,若是今日吃了虧,姐姐回了夫家必然難做。
“還真是長大懂事了,”莫氏笑著拂了拂妹妹額前的碎發:“回去吧,也該準備著開席了。”
事鬧到這地步,也隻能暫且當做什麽都沒發生,打點起神繼續款待剩下的客人。
宴席的座位是按年庚排的,但因為今日是莫玉珍的生日,故而眾人到底把推到了主位上。
之前的那點不快,也並沒有真正影響到眾人的心,有些人表麵上不聲,心底裏卻滿解恨的。
因為崔明珠平時就很跋扈,沒得罪人,而今天岑雲初卻真真讓出了一回醜。
隔岸觀火,誰不大呼痛快呢?
不過眾人也看得出,岑雲初是個不好相與的,因此也沒有幾個人敢主上前跟套近乎。
了兩鼻子灰的孟喬仿佛也毫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依舊與別人有說有笑,的向來隨和。
宴席上,眾人紛紛敬酒。岑雲初除了向莫玉珍敬了一杯之外,再也沒同其他人喝過,也不怎麽說話。
“環姐姐,聽說你這個月初十也要到左先生那裏去看相了?”
“你不也是那天嗎?都排了有一個月了。”
旁邊的兩位小姐在說著悄悄話,可還是被岑雲初聽見了。
知道這兩個人口中說的左先生,就是父親跟提起的相士左正青。
父親說,祖母也想讓去找左先生看相,這是如今京城中小姐們擇親前都要走的一步。
聽出了父親的意思,岑雲初沒有拒絕,父親這些年已經盡力偏袒自己了,對祖母那邊多有虧欠。
盡管很是反這些,可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答應了下來。
岑雲初在哪裏都招人眼目,有在,人們總是忍不住要多看上幾眼。
莫玉珍擒著酒杯向眾人笑道:“今日諸位姐姐妹妹都來給我過生日,實實讓我激,這杯酒我敬大家,千萬要自在隨意,莫要拘束才是。”
這宴席上的酒都是米酒,滋味恬淡,沒什麽酒力。酒杯又都是小小的,能喝的一口一杯,不能喝的,就抿上淺淺一口。
眾人聽聞,也都笑著舉起杯向莫玉珍示意。
“咦,的手腕上拴著一圈紅線做什麽?”薛珊珊邊的伴小聲說。
岑雲初微微抬起手腕,腕上的白玉鐲子便往下褪了幾分,出手腕上一道纖細卻殷紅的痕跡。
“那好像不是什麽紅線,”另一個眼尖的伴說:“好像是生在皮上的,否則誰會把紅線係得那麽?”
“哦,我知道,生下來就有,也算是胎記吧,我聽表姐說起過。”說話的是莫氏的表妹。
薛珊珊聽了,神卻變得異常古怪。
“你這是怎麽了?”伴發現不對勁兒。
“沒什麽,”薛珊珊極力掩飾著:“快喝酒吧!”
雖然如此說,但直到終席,整個人都心神不定。
時不時瞧岑雲初一眼,但都是看的手腕。
隻是岑雲初早已放下酒杯,有袖和手鐲的遮擋,什麽也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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