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自墨一得白袍,背負雙手,目冷。
他的後方,是三十七名形高大、著白甲胄、渾散發冰寒之氣的仙人。
一群人緩緩飛來,散發著巨大的迫之力,下方許多境界低的觀看之人在如此巨大的威之下,直接噗通跪拜下來。
見到孫自墨,彭飆臉嚴肅,他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是一名金仙,而且顯然不是那種剛從真仙突破的金仙。
他散發的氣息,比祝融極都還要強大。
此時,祝融極帶著短發壯漢與辛傳也飛了回來。
因為他看到孫自墨一行人直衝元真與彭飆而來。
元真可不能出任何意外!
拜火城的衛士見城主迎了上去,當即也聚了過來。
數息時間,便聚攏了數百人。
雖然普遍境界不高,但看上去倒也氣勢人。
然孫自墨一行人見狀,眼中卻滿是不屑之,他們速度毫不減,朝著拜火城眾人與彭飆、元真了過來。
辛傳與那曹姓短發壯漢見狀,二話不說,形一閃便擋在孫自墨一行人前方。
“來者止步!”
兩人臉冰冷,同時大喝。
然而,卻並沒有什麽用!
孫自墨速度沒有毫減緩,依然緩緩上來。
祝融極見狀,臉頓時沉了下來。
這是赤的挑釁,對方沒有將拜火城放在眼裏。
“拜火衛聽令!”祝融極猛的喝道。
“在!”後方數百名衛士同時大喝。
其聲融合,如同驚雷炸響,將拜火城護城陣法表麵都震的起了一波瀾。
祝融極目兇,雙手抱,一頭赤發無風而:“拜火衛各就陣位,準備發護城大陣!”
“遵令!”
數百人同時拱手,隨即一哄而散,化為數百道赤,散於全城各。
下一瞬間,數百道赤柱衝天而起,轟擊至上空的明護罩。
護罩瞬間波起來,逐漸朝著赤紅之轉變。
正帶著三十七人朝前來的孫自墨見狀,眉頭一皺,最終停了下來。
而此時,他距離辛傳二人的距離,隻有五十餘丈。
停下之後,孫自墨冷著一張幹瘦老臉,過辛傳二人,看向祝融極。
“拜火城祝融極,你要與老夫為敵嗎?”孫自墨冷聲喝道。
“你是何人?”祝融極喝問道。
孫自墨並不答話,而是扭頭看了一眼側後方的一名穿白甲、材魁梧的頭大漢。
頭大漢點點頭,微上前,大聲喝道:“我家大人乃是雪魔宗宗主!”
“雪魔宗!”彭飆聽到後心中一。
他看過那張簡陋的地圖上標注有,雪魔宗位於大虞仙國以西。
“雪魔宗……”
祝融極聞言,心中一震,遂看向孫自墨,出言問道:“莫非閣下便是雪魔上人?”
“不錯!”孫自墨淡淡道。
聽到對方承認,祝融極不由得瞥了一眼旁的元真。
這雪魔上人乃是金仙後期境界,比如今的自己還要高出一個小境界,實在不是一個好對付之人。
見祝融極不出聲,孫自墨開口道:“老夫來此,無意與貴城為敵,乃是專為此人而來!”
說罷,孫自墨抬手指向彭飆。
“我帶走他,不知可否?”孫自墨語氣淡漠的問道。
祝融極聞言,立刻看向彭飆。
然彭飆隻是微微一笑,對著孫自墨遙遙拱手,不解的問道:“我與上人無仇無怨,此前也未見過,不知何惹怒了上人?”
此前與孫自墨接,彭飆一直用的是紫塵的樣子,所以對於孫自墨的要求,彭飆是真的不解。
“你想要知道?”
孫自墨不屑一笑,道:“小子,相貌能改變,但給人的覺卻無法改變!”
“老夫昨日才來到龍首原,今日來拜火城,隻是想運氣,沒想到,真被老夫撞到了!”
彭飆聽到此話,心頭劇震,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識破自己的變化之法。
不過,他雖心中震不已,但表麵卻波瀾不驚,皺眉道:“上人所言,我聽不懂。”
孫自墨冷笑一聲,道:“聽不懂也無妨,與老夫走一趟,讓老夫施法拷問,若真是老夫認錯了人,老夫定不會為難你。”
彭飆聽後,剛想開口,一旁的元真突然說道:“此舉怕是不妥吧!”
“若是拷問之法傷到了彭仙友,那又如何?”
孫自墨聞言,立刻看向元真,臉一沉,喝問道:“你又是誰?”
元真淡淡一笑,沒有回答,而是唰的一聲打開了折扇,輕輕搖起來。
孫自墨一看,中立刻湧出一怒氣。
區區真仙罷了,也敢在自己麵前裝神。
他剛想開口嗬斥,但猛的注意到折扇上麵所寫的“天地”二字,將要出口之話立刻咽下,眼中湧現出驚疑不定之來。
沉默數息,孫自墨試探的問道:“小友可是來自地仙祖地?”
“地仙祖地巍祖座下,元真!”元真啪的一聲,將折扇一收,隨意拱了拱手道。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皆驚,除了彭飆與祝融極之外。
祝融極是早就知道,而彭飆則隻知道地仙祖地,本不知道“巍祖”是誰。
“原來是巍祖座下的大人,失敬失敬!”
孫自墨眼中湧現出惶恐之,連忙道:“孫某之前不知大人份,還大人莫要怪罪!”
從“小友”到“大人”,孫自墨的臉變得是真快。
“無妨!”
“現在,可還要拷問這位彭仙友?”元真淡淡問道。
“不必了!”
孫自墨連連擺手,笑容滿麵的說道:“應該是孫某認錯人了,覺往往是最不可信之事,是孫某過於執著了。”
說罷,他看向彭飆,做出一副頗為真誠的樣子,道:“適才是孫某之過,還彭小友莫要怪罪!”
彭飆見狀,眼中出古怪之。
這孫自墨前後的態度簡直是天壤之別。
彭飆知道,這一切的源,都是因為地仙祖地,因為巍祖。
這巍祖,到底是何境界?仙王?還是站在仙道巔峰的道祖級人?彭飆暗道。
見彭飆沒有回應自己,孫自墨也不敢有不滿,他再次看向元真,提出告辭。
“上人遠來,不如在拜火城小住幾日,也好讓某一盡地主之誼。”祝融極開口說道。
“下次、下次再來!”孫自墨幹笑著說道。
說罷,他便帶著後三十餘人灰溜溜的走了。
來的時候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走時卻如同一群鬥敗的公一般狼狽。
……
出了拜火城,到了城外。
眾人降落在一片林之中。
孫自墨臉上的笑容立刻收斂,臉變得沉起來。
“呼蒼!”孫自墨冷聲喝道。
“大人!”頭大漢呼蒼上前。
“盯住拜火城與那姓彭的,老夫得覺不會錯!同時派人進城打探,看那姓彭的何時離開。”
“隻要他一離開拜火城,不與那元真待在一起,那時……哼……”
孫自墨冷哼一聲,眼中芒閃爍、滿是殺意。
呼蒼點點頭。
隨後,他猶豫了數息,開口問道:“大人,那元真說自己是地仙祖地之人,但並未出示戶帖,萬一……萬一他是冒充的呢?”
“蠢貨!”
孫自墨聽到此話,猛的轉,看向呼蒼,大聲斥道:“你以為什麽阿貓阿狗都能冒充地仙祖地之人?你可知道巍祖的厲害?”
“巍祖,那是站立在仙道絕巔的大人,到了那等境界,但凡大道籠罩的仙界之地,發生任何事都無法避開他們的耳目。”
“那元真方才說是巍祖座下,若所說為假,巍祖定然馬上知曉,隔著無盡距離施展攻擊而來,還會讓他活著?”
呼蒼聽到此番話,立刻低下頭,不再言語。
孫自墨一看,也懶得再說,他揮了揮手,道:“去吧!絕不能放過那姓彭的。”
“是!”
呼蒼點頭,隨後轉離去。
……
拜火城城主府,那幽靜小院。
彭飆與元真在屋相對而坐。
院子外麵,是一層明護罩,護罩之外,是玄問把守。
“來,嚐嚐地仙祖地的酒如何!”
元真拿出一陶土罐與兩個拳頭大小的土碗。
抬手輕輕一拍,元真拍碎土罐封口,頓時一若有若無的酒味飄出。
將兩個土碗倒滿明的酒之後,元真將其中一碗推向彭飆。
他則小心的端起另外一碗,對著彭飆微一示意,道:“幹了!”
說罷,仰頭一飲而盡。
彭飆看著他喝完,隨即低頭瞟了一眼桌上的一碗酒。
酒明,清香中帶著一刺鼻之氣,土碗糙,看起來就和普通農家所用的土碗差不多。
一切,看起來都和凡人普通人家日常所飲所用差不多。
“嘭……”
元真一飲而盡後,將土碗丟在桌上,隨即看上彭飆,問道:“為何不喝?莫非不將我元真當做朋友?”
彭飆微微一笑,沒有回答,而是詢問起心的疑。
“你我並不相識,為何要救我?”
若是沒有元真出言相助,彭飆麵對孫自墨一行人,絕對不會輕鬆。
雖然他的法眾多,但對方乃是一名金仙。
金仙之後,便是仙王境界。
在仙界,仙王是一方霸主,平常出手不多。
因此,金仙是大多數仙人見到的最高境界之人。
能踏金仙境界之人,皆是不世之才,驚豔了一個時代之人。
這樣的人,必然手段眾多。
在不了解對方之前,彭飆還真沒有信心,一定能戰勝之。
畢竟,之前孫自墨依靠覺便確定彭飆是自己要找之人。
“就為了此時?”
元真一愣,隨即道:“喝完我便告訴你!”
彭飆沉默數息後,抬手端起土碗,仰頭一飲而盡。
酒一口,他的眉頭便微不可察的一皺。
本以為是某種仙酒,沒想到,居然是極其普通的凡酒。
比之山野村夫所釀的酒都不如,雖然彭飆並未喝過。
“怎麽?喝不習慣?”見彭飆神有異,元真遂問道。
彭飆搖頭,道:“隻是覺得意外,地仙祖地出來的弟子,居然會飲此種酒。”
“嗬嗬……”
元真笑了笑,道:“低賤的東西,才能品味出滋味來啊!”
“哦?”
彭飆放下土碗,眼神一,道:“此話怎講?”
“不知!此話是師尊所言!”
元真道:“師尊說,低賤非低賤,高尚非高尚。”
“從泥濘中而來,才能翱翔於九天。”
彭飆聽到這句沒頭沒尾的話,也滿是不解。
“好了,不說這個了!”
元真看向彭飆,道:“你不是詢問,為何要救你嗎?”
“很簡單,你值得我救!”
“???”
彭飆滿是不解,這算是什麽回答。
不等彭飆開口,元真話鋒一轉,道:“你是從下界飛升上來的吧!”
他的語氣並非詢問,而是肯定。
彭飆聽後,心震,但表麵不神,搖搖頭,道:“不是!”
“不是?那你屬於哪方勢力?”
元真道:“莫要說你是天藤宗之人,我且問你,天藤宗的宗主是何人,你可知曉?”
彭飆聞言一怔,他還真是被問住了。
元真抬了抬眼皮,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下界飛升之事有何可瞞的?”
“此事又不是於說出口之事。”
“從下界飛升,說明你資質超群,若是放出消息,必定會有許多勢力願意接收你!”
聽元真說了許多,但彭飆一直不吭聲。
元真見了,也不想再說無用之話。
他停頓數息,道:“其實,我救你,乃是為了我自己。”
“你相信有人能看到未來嗎?”
彭飆聽後,心中一。
他當然相信,因為他此前經常測算未來。
隻是,進仙界之後,上次測算,給彭飆一種極其危險的覺,自此之後,他便沒有再測算了。
見彭飆沉默,元真繼續說道:“我的師尊,他看到了未來。”
“看到了你!”
說到此,元真看向彭飆,眼神灼灼。
彭飆不聲,終於開口,淡淡問道:“然後呢?”
“然後?”
元真抬頭,想了許久,才說道:“然後,師尊對我說,我以後會遇到你,讓我跟著你,好好做一番大事。”
“什麽大事?”彭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