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夜深人靜, 庭芳苑一片清寂,除了蟬時不時拉長的鳴, 鮮能聽到別的聲音。
明月高懸空中,朦朧的月灑進室,約可見臥室人影綽綽。
窗戶隙過的夜黑沉,可見其上點綴著繁星。
不知過了許久,林遇安才無力地癱在床上。
他虛弱地看向一旁神饜足的男人,啞著嗓子道:“禽。”
裴晏舟眉眼慵懶, 在月的照耀下似是蠱人心的妖孽,他輕聲笑道:“嗯?這就禽了?”
他看著林遇安微微凸起的小腹,眉眼含著人的弧度, 聲音低啞含笑:“寶寶,快點長大吧。”
要不是顧忌著寶寶才三個多月,裴晏舟又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地放過林遇安?
林遇安臉一紅,一掌拍掉他的手:“你要不要點臉, 怎麽跟寶寶說、說這種話?”
“這種話怎麽了?”裴晏舟輕輕笑著的,帶著有哄的意味:“放心,這麽晚了, 寶寶都睡著了。”
林遇安半邊子微僵, 他小聲道:“那、那也不能說這樣的話”
“什麽樣的話?”裴晏舟歪著腦袋, 格外無辜道:“是你剛剛對我說的嗎?”
想起剛剛被哄著說出來的那些話,林遇安崩潰地捂住他的:“你別說了!”
他覺深裴晏舟現在好像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活像是起人來得心應手的妖, 讓人很不得把命給他。
裴晏舟了他的掌心,林遇安瞪大眼睛,猛地回手。裴晏舟心知不能太過,便笑道:“好了, 不鬧你了。”
他下了床,線條分明的軀就那麽大大咧咧地展現在林遇安麵前,林遇安眼神遊移,裴晏舟將他打橫抱起。
“我帶你去洗澡,睡覺。”
林遇安頭埋在他懷裏,著他堅的,小聲嘟囔著:“我明天還要複習呢。”
裴晏舟啞然失笑:“老公在呢,想怎麽複習都行。”
又是一個周末,下周一開始,就要開始期中考。
裴晏舟一早就醒了,想來是在書房理什麽事。臥室裏隻剩下林遇安一個人,他吃過早飯就到了床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咬著筆開始琢磨那些題。
得益於裴晏舟“別出心裁”的教學方式,林遇安已經將大部分題型掌握的差不多,——畢竟請裴晏舟講題的代價極高,一次聽不懂就是一分鍾的吻,再聽不懂就是兩分鍾,以此類推。林遇安實在不想考驗自己的忍耐力,幾乎是發揮了高考那時候的努力程度。
前些年的真題卷子他已經做的差不多,但還是在倒數第二題上卡住了,林遇安抓耳撓腮許久,還是歎了一口氣,毅然決然的決定犧牲自己,換取這道題的勝利。
臥室旁邊就是書房,林遇安做好心裏建設,推開書房門,徑直走了進去:
“老公,這道題我不會”
書房裏一時間寂靜。
直到筆記本電腦裏傳來一聲訥訥的“老板”,裴晏舟才猛地回過神,砰的一聲合上筆電腦。
林遇安被他的靜嚇了一跳。
書房裏沉默了許久,林遇安意識到了什麽,臉紅:“你你你你在開會?!”
實在不怪他,隻是裴晏舟在家裏的書房一般都是理些文件。有時候林遇安想粘著他的時候也會跟著到書房來,占個辦公桌一個小小的角落,兩人靜默理著自己的事,時不時對視一眼,也算默契。
裴晏舟神淡定,好像剛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隻衝他出手:“什麽題,我看看。”
“不是!”林遇安急道:“你你你我我我——”
他深呼吸冷靜了一瞬,道:“剛剛他們都聽到了?”
裴晏舟想說不,但看著他耳垂都有些泛紅,不由點了點頭:“應該是聽到了。”
“什麽應該啊!”林遇安有些崩潰:“怎麽、怎麽”
他捂著腦袋:“我是不是不該在這個時候進來啊”
“有什麽不應該的,”裴晏舟一臉平靜:“這個家裏就沒有你不能進的地方。”
“可是他們”
“你是他們老板娘,又不是見不得人。下次去公司,也該認認人了。”
林遇安一愣一愣的。
裴晏舟聲音輕緩:“來,我看看是什麽題。”
林遇安下意識把試卷放到他麵前:“這個”
“這道題要先求出x的範圍,再”
裴晏舟的聲音娓娓道來,林遇安原本有些慌的心也平靜了下來,直到裴晏舟抬眸問他:“聽懂了嗎?”
林遇安點頭。
裴晏舟了他的腦袋:“那我先把會開完,你就在這兒繼續做題?”
林遇安哪裏還願意繼續在這裏待,連忙出了書房。
裴晏舟看和他的背影輕輕一笑,再次打開電腦,麵已經恢複了一貫的沉肅。
會議重新連接,會議室裏的重任一聲都不敢吭,細細看齊,還能察覺到他們神間的興。
裴晏舟覷著他們:“愣著幹什麽,有事說事。”
剛在公司群裏發泄了一通的眾人正滿腔激,聞言也不得不冷靜下來,裝模作樣的保持著冷靜,講述著自己負責的容。
一場會又開了二十分鍾。
直到裴晏舟說出散會,會議室裏的眾人才鬆了一口氣,眼見著裴晏舟就要取消會議室,有跟他比較親近的下屬連忙住他,笑嘻嘻地問道:
“老板,剛剛那是老板娘啊?”
他這話一出,會議裏所有人眼睛都亮了。
八卦,沒有人不喜歡。
尤其還是他們老板這種潔自好的鑽石王老五。
裴晏舟看著視頻裏帶著眼睛的青年,輕哼了一聲:“是。”
青年驚訝又興道:“老板你結婚啦?!”
裴晏舟懶散地靠在椅子上,麵上也卸下了在屬下麵前的一貫嚴肅,帶上了些輕鬆:“嗯。怎麽,你想說什麽?”
青年嘿嘿一笑:“我們想什麽時候能吃到老板的喜糖呢!”
會議室裏的人看著他的眼神都有些勇。
裴晏舟倒是沒氣,反而還愉悅:“快了。”
眾人明顯十分興,還想再問什麽,裴晏舟臉一沉:“好了,都沒事做了是不是?剛說好的方案都有想法了?”
眾人臉上一凝,一人弱弱道:“可是老板,今天是周六”
裴晏舟臉一頓,無奈搖了搖頭:“都下了吧。”
會是窗口變黑關閉,裴晏舟躺在椅子上了腦袋,片刻過後,輕輕低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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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八卦的流傳速度絕對是最快的。尤其公司裏的那些高層都是人,在裴晏舟沒有明言不要說出去的況下,他們更是興,公司群裏幾乎都是在討論這件事。
裴氏那麽大,公司上下員工都知道了,那距離圈子裏那些人知道也不遠。
果不其然,還沒到中午,轟炸一般的消息就來了。裴晏舟隨意拿出手機一看,隻見圈子裏那些子弟建的群裏一個個都是他的,更有甚者還有有他微信的直接發了消息過來。
【孫逸:我艸!裴晏舟你結婚啦?!】
【錢文遠:不是?裴哥你結婚了?真的假的?】
【孔延華:老裴你別裝死!!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你結婚了我們怎麽都不知道?】
群裏一串又一串的消息,短短兩分鍾就上百,從來沒有這麽熱鬧過。
嘀嘀的消息提示音響個不停,裴晏舟忍無可忍,直接發了個消息:
【裴:再發消息直接拉黑。】
群裏的消息停滯了兩秒,孫逸不怕死的繼續發消息:
【孫逸:今兒個就算拉黑我也得知道你個老狗什麽時候結的婚!】
【錢文遠:孫子說得對!你今天必須得代清楚了!】
【孔延華:我也不糾結你什麽時候結的婚了,隻是現在既然大家都知道了,什麽時候把人帶出來給咱們瞧瞧啊?】
群裏又寂靜了兩秒,隨即一溜煙的讚同、加一。
裴晏舟輕嘖了一聲,回了個消息:
【裴:再等等吧。】
【孫逸:你糊弄誰呢?等等等等,等到我們都忘了你就要當這件事沒發生了是吧?】
裴晏舟慢條斯理地發著信息:
【裴:等他考完期中考試。】
他說完,直接把群退了出去,順帶把那些囂不停地也全都拉黑。
吵。
這次期中考試注定是最難忘的一次。
林遇安簽下了無數“不平等條約”,自己被裏裏外外吃了無數次,才終於熬到了期中考試結束。
等最後一門課考完之後,他癱在車裏,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升華了。
裴晏舟遞給他一早準備好的點心:“那麽討厭經濟學?”
林遇安有氣無力:“我現在最大的夢想,就是一輩子都不要再數學。”
裴晏舟啞然失笑,可想起這幾日他拚命刷題的樣子,又看著他現在無打采的模樣,心下到底是心疼。
他心裏微微了,有了個想法,麵上卻不聲,道:“孫阿姨做了你最喜歡吃的,回去好好補一補。”
期中周過去之後,裴晏舟正琢磨著帶林遇安去見見圈子裏的那些人,讓他也悉悉自己邊的人,結果還沒等他做決定,張三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裴哥!”電話那邊的青年聲音清朗,殷勤又不惹人厭。
“裴哥,我可了解了,a大的期中考試已經結束了!”
裴晏舟道:“怎麽?”
張明哲嘿嘿笑著:“你不是說期中考試完讓大家見見小嫂子嗎?正巧這兩天有個局,裴哥你不如帶小嫂子過來玩玩唄。”
裴晏舟手輕輕叩著桌麵,道:“什麽時候。”
張明哲一聽有戲,忙道:“就禮拜六晚上。”
“什麽地方?”
“就大家夥一貫去的那地兒,夜那兒。”他頓了頓:“裴哥你要是來,我跟他們說一聲,保準不帶那些七八糟的人。”
經了上次,張明哲算是看清這位小嫂子在裴晏舟心裏的地位了。再說他還隻是個學生,看上去也單單純純,想來裴晏舟是不想讓他見到那些七八糟的事兒的。
“行。”裴晏舟想了想又道:“都有誰?”
“就咱圈子裏那些,大部分應該都會來。”他想了想,又道:“哦對了,那個誰不是也回國了嗎,到時候可能也會來。”
裴晏舟沒放在心上,隻道:“行,到時候把時間發我。”
張明哲一喜:“好嘞!”
林遇安癱了兩天又生龍活虎了起來,經過一段時間數學的折磨,他對畫畫的熱更加深沉。裴晏舟時不時就能看見他拿著畫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懷孕雖然畫不了油畫了,但是倒也能借機練習素描影構圖之類的。
裴晏舟從後麵環住他,看著素描紙上雖然糙但已經型了的畫,道:“想不想出去玩玩?”
林遇安抬頭,下意識道:“先生又想求婚?”
他這話一說出來,沒等裴晏舟什麽反應,自己就先拍了拍自己的。
這是什麽話。
裴晏舟失笑:“你要是喜歡,我可以每個月都求一次婚。”
林遇安慌忙搖頭:“我不喜歡。”
那後勁太大了,一次就行了,再多了林遇安實在撐不住。
裴晏舟失笑,道:“就是和朋友的聚會,約在周六的時候,他們都想見見你。想不想去?”
林遇安眼前一亮,又有些不好意思:“想。”
“那就去。”
周六夜晚如約而至,司機張叔開著車載著二人,一路往夜走去。此事天已晚,路上倒是沒什麽行人。
裴晏舟握著林遇安的手,細細地跟他介紹圈子裏的一些人。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