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526.新媳婦貢獻的野漁場
這頓大餐吃過,王憶明白王向紅以往的苦心了。
之前王向紅說他不讓辦酒席是為了照顧社員們的家庭收,簡單辦,省錢用於日後生活的時候,王憶覺得不以為然。
今天王東峰的結婚酒席一擺,王憶知道厲害了:
後面還有好幾家孩子也要結婚的,他們先來跟王憶約了撐帳篷的事,然後去找滿山花打聽去哪裡採買食材合算。
滿山花所需的食材並非全是王憶準備的,有些自己能在83年買到的,王憶這邊並沒有給從23年捎帶。
而在83年置辦婚宴所需的用品不容易的,拿豬油來說吧,當地不元宵節吃湯圓,結婚也會吃湯圓,圖的是團團圓圓。
做湯圓要用豬油,豬油是俏資,憑票登記購買,哪怕你有票也限額,每天每戶人家就是最多一斤的量。
滿山花買了五斤豬油,是連續五天去公社的供銷社排隊購買的。
聽到這話有人便說道:「花嫂子你太老實了,多找幾個人不就一下子湊齊了?」
滿山花說道:「供銷社上班的時候,咱生產隊都上工了,咋好意思找人費工去買?對不對?」
社員們都不願意麻煩別人,聽到這話紛紛點頭,然後說:
「那我得連續去一個禮拜啊,我要買七斤。」
「我家買的更多,孩子吃豬油包子,等到結婚的時候提前去大灶用他們的蒸屜弄點豬油大包子款待客人。」
「我準備直接殺個豬。」王祥高這邊喝高了,一開口震驚一群人,「王老師委託臧建設收豬麼?那我買個豬殺來用!」
不人聽聞此言而咋舌:「這得花多錢?」
王祥高紅臉膛放芒,說道:「管他多錢,孩子這輩子就結一次婚,現在讓辦酒席了,怎麼也得辦的面些。」
他還指向王憶說:「王老師給咱們拍照呢,拍照留念,咳咳,所以殺個豬弄的熱熱鬧鬧,以後上年紀了看看照片想想現在的好日子,舒坦!」
有人認真的琢磨起來:「這話有道理!」
「那我得把家底拾掇拾掇,要好好辦一場酒席!」
王向紅也聽見了這些話,但他當沒聽見。
既然辦酒席的事放開了,他就不好再管了。
以往都是新人的近親們坐在一起吃個飯,頂多有好的朋友額外找日子請來另開一桌,可這樣只是一桌兩桌的問題,花不了多錢。
大開酒席之後擋不住了,十桌八桌都是的。
在面問題上,外島漁民是真捨得花錢。
王憶還想要以生產隊的名義管一管,說:「給制定個標準,可不能花錢。」
王向紅擺擺手:「別制定標準再為難人了,你制定了人家也會想方設法、拐彎抹角的去比,還不如就這麼好吃好喝算了。」
「頂多是讓社員們辦酒席之前先提個申請,說一下辦多桌、什麼規格,要是過火了再說一說,否則沒那必要。」
他告訴王憶,外島人以往辦酒席為了面鬧出過很多笑話,不人家是借錢貸款辦酒席!
不過,滿山花家的這場酒席了標桿,以後的酒席起碼不能比這一席還差。
社員們喝了酒自己說實話,有人聽說王祥高要買一頭豬殺了辦酒席,便詢問他是不是認真的,王祥高一拍大說:
「肯定認真的,我是誰啊?我是咱隊里木工組的組長,大大小小也是個幹部,家底子也有點。」
「伱說我這個況給孩子辦酒席還能比不上小花這個守寡二十年的婦?是不是?」
還真是這個道理。
對於好面子的漁民們來說,如果自己給孩子辦酒席還比不上一個孤寡婦辦的,那傳出去后恐怕會被人笑話『摳門、太會過日子』之類。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婚嫁生老這是外島傳統中的人生三大事,社員們嚴肅對待很正常。
酒席上的菜多,可架不住請來的賓客更能吃!
最終每一桌子菜都被幹了個差不多,特別是王憶支援給滿山花家裡的烤腸。
純烤腸,簡單一蒸就是一道菜,每一桌子上都有二十。
然後被清掃的乾乾淨淨!
王憶和王向紅吃飽喝足一抹準備跑路,王東峰歪歪扭扭的過來攔住他:「王老師,有、有事。」
他說話之間連續放了幾個屁,還故意放響屁,一看就是穩穩的喝醉了。
王憶看他這個樣子煩的不行:「你說你,今天你是新郎,怎麼喝這麼多?酒量不行你找黃老師給你擋擋酒啊。」
王東峰出個得意的笑容:「沒沒沒,沒事,沒多。」
「結婚,好事,大家都高興嘛!再說這都是好酒,讓你們喝了,那我不行,我心疼!」
王憶無語,沖他豎起大拇指。
牛嗷,老哥!
王向紅問道:「你過來找我們幹啥?有話趕說,說完了趕回去睡覺。」
「他來找王老師問問怎麼房。」王祥雄難得開起了玩笑。
王東峰說道:「嗯,王老師,怎麼——不是,不是,我是跟王老師說,那個不對,也是跟隊長你說,跟你們說。」
「就是老話說,吃了開凌梭,鮮得沒法說!」
王憶和王向紅點頭:「對,咱不是吃過了嗎?」
王東峰湊上來神兮兮的說:「咱們那是小打小鬧,就是咱們不是有罐頭生產線了嗎?梭魚就能做罐頭魚。」
他說完打了個飽嗝,酒氣翻湧。
王憶等他繼續說,結果他不說了,就在那裡嘿嘿傻笑。
氣的王向紅出了煙袋桿。
一看這個悉的傢伙什,王東峰突然清醒了,說:「別打別打,隊長是我,峰子,自己人,你別打!」
「那個啥,我找你們是、是是正事,就是吃了開凌梭……」
「鮮的沒話說。」王憶不耐煩的補充,「剛才你已經說了,而且說咱們捕撈開凌梭是小打小鬧。」
王東峰了太說:「噢,說過了、說過了,然後就是我媳婦知道一個開凌梭多的地方,知道梭魚漁汛的一條洄遊道。」
「怎麼樣?咱們去下底網吧,底網捕開凌梭,到時候鮮的沒話說!」
王向紅出興趣的表,不過看看他這個臉酡紅、走路歪歪扭扭的樣子,知道現在說不出什麼來,便將他撕扯服扔進新房給了石紅心。
王東峰真喝醉了。
王向紅要走,他上去手抓人:「隊長、隊長你不能走,我的好隊長啊,喝酒,咱們繼續喝酒!」
「你快給我回來!」石紅心顧不上保持新娘子的和溫婉,一擼袖子抓住他肩膀給拎了回來。
王東峰靠在上頓時來勁了,準備上手去服。
石紅心又又惱直接來了個軍訓學到的捕俘手之背後鎖。
王東峰被鎖了個死死的!
王向紅說道:「小石,以後你家裡就得你當家了,可得把你男人給看住了。」
石紅心說道:「隊長啊不對,伯伯你放心,我讓他以後滴酒不到!」
趕來看熱鬧的人聽了這話便起鬨:
「完蛋了,峰子要得氣管炎了。」
「這新娘子霸道啊,剛來第一天就要當家?」
「這子勁頭可以,像個母老虎,有虎氣!」
石紅心一瞪眼,說道:「知道我是母老虎還敢在這裡鬧騰?不怕我吃人?」
有人沖嬉皮笑臉:「你還會吃男人?太好了,來吃我啊。」
石紅心指著他說道:「行,你別走,待會我跟你打一場,先降服你。」
聽到這話鬧騰的漢子們便趕撤了。
他們知道石紅心這人是說得出做得到!
那麼他們總不能真跟人手吧?
偏偏這個石紅心威名遠播,他們未必能打得過!
熱鬧了一個白天和一個晚上——晚上有去王東峰家裡鬧房的,不過石紅心收拾從娘家帶過來的嫁妝時,發現母親肖大丫還給收拾了一把刺刀。
石紅心著這把刺刀慨說:「這是我17歲參加民兵隊伍的時候,省里武裝單位的一位領導送給我的禮,說這是我的尚方寶劍,遇到叛國投敵者、武裝破壞者等壞人,可以先斬後奏!」
聽到這話,有心要好好鬧一鬧的社員們老老實實的跟他們小兩口聊了天、送了祝福,然後早早回家睡覺去了。
王東峰度過了一個難忘的夜晚,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去找王向紅彙報開凌梭魚群的洄遊道詳。
正所謂花子再窮也有自己的打狗,外島的漁家經過千百年對海洋的探索,不同家族都知道一些富漁海域。
這種富漁海域往往從外面看沒什麼,只有了解中詳的才知道某個時間會有某個魚群經過,這時候來捕魚,往往便有好收。
所以漁民也管它野漁場。
就像天涯島的黑礁海,那地方很適合張網捕魚,每當漁汛結束,他們就會在黑礁海張網捕魚來增加收。
石紅心家裡就知道這麼片海域,別看家這些年落魄了、到欺凌了,實際上石紅心的父輩以及爺爺輩都是外島漁民里能得上名字的好漢子。
這點看石紅心的板和也能知悉一二,肖大丫只是個尋常的漁家婦,如果不是男人的基因好,石紅心姐妹兩個哪能有這好板和勇猛?
石家的野漁場本來是有講究的,說的是『缽雖小但傳兒不傳,傳里不傳外』。
介紹到這裡,王東峰憾的說:「可惜了,我故去的岳父命不好,就生了倆閨,沒生齣兒子來。」
「你這什麼話?讓石紅心聽見了,晚上不讓你上床。」王向紅嚴肅的批評他。
這小子都結了婚的人,可說起話來還是隨口瞎咧咧,長還比不上勺這些以前的大落後呢。
王東峰到批評后覺委屈,說道:「這不是我的話,是我媳婦當時這麼慨的。」
王憶說道:「行行行,你繼續往下說,那既然這野漁場的位置是傳兒不傳,那你媳婦怎麼知道的?」
王東峰說道:「我岳父他後來不是生病了嗎?那病一天天的拖下去,他後來覺況不好了,就把位置告訴了我媳婦,最終拖著病軀領著去看了看。」
「現在我媳婦嫁進咱王家了,覺得這野漁場該屬於咱們大集所有……」
「好!」聽到這裡王向紅神抖擻,「小石這個同志呀,沒浪費我的期,確實是個好同志。」
「這樣,正好大膽現在當了建築組的組長,以後得忙活咱們島上的建築工作,那民兵隊隊長的職務先讓你媳婦兼著吧。」
王東峰聽到這話一愣:「隊長,我也是民兵隊的一員呀。」
王向紅說道:「對,我知道。」
王東峰急了,趕拉了他一把說:「你知道你還讓當我們的領導?我領導了?不是,隊長你是不是沒明白我的意思?我領導了!」
王憶說道:「對,你領導了,這還不好嗎?有事領導干,沒事幹領導,你多爽啊。」
王東峰滿不在乎的一揮手,但隨即反應過這句話里的含義,頓時咧笑了。
他沖王憶眼問道:「你說的那個干,是我理解的意思嗎?」
王憶嘿嘿笑道:「你說呢?」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笑了起來。
王向紅沒好氣的說:「大清早的你倆說什麼流氓話?看看你們那一臉的資本主義笑容,有個當幹部、當民兵的樣子嗎?」
他對王東峰說:「按理說你媳婦剛進門,咱不該讓去上工,可是開凌梭的捕撈季快過去了,咱們是不是得抓點?」
開凌梭從立春就出現了,外島的第一個漁汛往往是從捕撈開冰后的梭魚開始。
不過梭魚再怎麼說也不是優秀經濟魚種,開凌梭好吃得趁新鮮,這魚一旦冰凍了沒了鮮甜滋味,那味道就要不行了。
所以在外島各大經濟魚種里它價值不高、產量也不高,跟帶魚、大黃魚小黃魚、烏賊、海蜇的漁汛不能比,它不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