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63.家在海上仙島

早上起床，小雨綿綿。

王憶看到街頭有推車賣粽子的，是穿著雨的老兩口，老漢推車老太太吆喝。

不容易。

他看看天上雲濃重，顯然是有一場大雨在醞釀。

於是他過去把老兩口的粽子包圓了。

剩下粽子不多，一共175個，老漢說按照170個算錢，老太太則叮囑王憶怎麼保存能好吃。

王憶吃了倆粽子又吃了倆豆沙粽子，甜咸都有，雨均沾。

雨勢有增大的趨勢，他趕開上車去拉豬。

一共兩扇豬。

等於是一整隻豬去清臟后直接從腦門沿脊椎骨到豬歡喜劈兩半。

這豬確實夠，不知道是農村俗稱的幾指膘。

王憶拿手指在上比劃了一下，然後沒有比劃明白。

一扇豬107斤，一扇豬102斤。

這豬長歪了。

備貨齊全，他可以隨時返程了。

有些東西他不準備在22年帶過去了，比如玻璃、比如鏡子，這些縣裡供銷公司都有，不過得憑票購買。

隊里有玻璃票，縣裡支持的，另外王憶能搗鼓到——士牛仔服給售貨員潘錦華送過去，還不是輕輕鬆鬆能得到一本的票證？

到時候走一下潘錦華的後門，請幫忙去買點玻璃應該問題不大。

支援外島偏遠農村教育建設嘛！

等他再回到出租屋，雨勢徹底大了，都說春雨貴如油，今天的雨卻是瓢潑一樣的下來。

王憶網購的一本改革開放發展史到了，他簡略的翻閱了一下發現用不大。

他需要知道82年的生活細節，了解大城市、南北方、男老的老百姓的食住行，以此來方便往82年帶貨。

要知道之前他帶火腸過去就差點了馬腳。

82年國還沒有火腸呢，一直到86年在一個國際食品博覽會上，才有中原的一家食品廠老總發現了生產線機將之引進於國。

這次他是帶著手搖發電機回天涯島，這樣的話他就有電了，一些簡單電可以明正大的使用。

比如電燈，比如收音機。

這樣他需要一些七八十年代的老電，這不好買，網上出售的倒是不，可需要嚴查規格還要跟賣家協商。

很多老電都只剩下一張皮，是用來當紀念品而不是日用品的。

王憶翻了會手機翻花了眼，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得找個助理？

但想了想沒有合適人選，只有年時一個邱大年的老同學不錯，卻也有兩年沒聯繫。

這事被他記在了心裡，但他不急著作，畢竟他現在有大，做出任何決定都得三思而後行。

翻閱手機的時候他了解到一些事。

八十年代比自己想象中要貧困但也要發達，貧困的方面他已經有所驗，發達的方面是在其他地區或者城市，以至於他在外島接不上。

就拿發電來說，他一直盯著柴油發電機，其實這年頭風力發電和太能發電都開始發展了。

特別是太能發電應用已經出現了，最普遍的是一種太能灶：

太能板像是一把傘柄朝向天空的雨傘，傘面是太能板，有導熱架相連，導熱架上是鐵水壺、小鍋子。

這種灶一般用來燒水、煮飯，但不好炒菜。

王憶仔細的研究著，然後睡著了。

春雷聲和雨聲太催眠了，雖然偶爾會有車子從門口經過製造噪音，可車濺水的聲音也很助眠。

一覺醒來是下午了。

王憶看看時間快三點鐘了，便打開時空屋回到82年。

82年的今天也下雨了。

細雨朦朧。

他這次把手搖發電機給帶過來了，但他不打算直接帶回島上，而是去了一趟郵電局。

發電機拆開了，裡面是零件，包裹後放木箱里可以郵寄。

他打算通過郵寄送到島上。

不能每次都是自己出一趟門然後把東西帶回去，這樣時間長了、次數多了容易惹人懷疑。

他得利用起方力量，這更能增加真實。

這年頭郵寄貨還嚴格的，還好王憶有隊里開的介紹信。

他把介紹信給郵電局值班員看了看，說道：「同志，我往家鄉郵寄點東西。」

值班員先查介紹信再看機零件，沒發現問題便重新拿起先前看的《艾青抒詩選》說道：「地址你可要填寫對了，還有郵寄這種機不便宜，郵資要一元錢左右，沒問題吧？」

王憶笑道：「沒問題。」

值班員再不管他，一心一意的搞文學。

還是個文藝青年。

收件地址留的自然是天涯島王家生產隊，發件地址他寫了個東二省先進科研所。

值班員習慣掃了眼收件地址給他報了個價，王憶花一塊兩錢買了六張郵票在上面，發電機就這樣庫。

他快步離開郵電局返回郊外，趁著沒人找一座廢棄茅屋把小推車和兩扇豬、一些雜推了出來。

很沉重。

不過他自從來到82年活量很大，又戒了祖傳手藝活，如今素質大為增強，這次推著小車到了碼頭好歹沒讓人誤會是發病了。

又是一張客票一張貨票，他趕上最後一班船去往海福縣。

縣裡碼頭有天涯島的船。

王憶推著小車下船，然後王東和隊長沖他揮手。

這算是島上的規矩了，只要王憶離開島上進縣裡或者市裡，島上都會找人來接他。

特別是這次他走的時候還推上了小車，擺明要買大件東西。

兩人有心理準備了，可看到小車上沉甸甸的貨還是非常高興：「王老師，這次帶什麼回來了？」

王憶說道：「帶了好東西，豬！」

「豬？！」隊長習慣大一聲。

王東給他使了個眼又靠近王憶，出手指微微抖——心很激：

「這次、這一車子都是豬啊？」

王憶說道：「差不多吧，走，咱回去，上個周末吃土豆燉，這個周末我給你們豬燉條！」

隊長高興的咧笑：「那可太好了，我都兩年沒吃上口豬了，更別說豬燉條，這個還是上次去上海工的時候吃過！」

王東把外套一塞進腰帶里，說道：「來，隊長，咱把車子抬上去！」

兩人抬著小車上船。

上船后王東急不可耐的打開塑料布，道：「王老師這塑料布是哪裡買的？真好，又溜又防水，要是我也能搞一塊好了，做個雨多面！」

塑料布打開，白花花的豬皮出來。

隊長趕手去抹了一把，臉上高興之越發濃郁：「真是豬，哦喲，這麼大的豬！這是一個豬啊，整豬的啊，你哪裡有這麼多票？」

王東急忙點點頭：「對對對，就是城裡領導家裡一年也發不了這麼些票，是吧？」

王憶說道：「這可沒用票，哈哈，我托我同學家人去找養豬人家直接買的，人家現殺現賣，不要票只要錢和糧票！」

「對對，」搖櫓的隊長點點頭，「對咱農民來說糧票比票好使，走，趕回去，晚上燉大片子，想想就饞人！」

王東陷沉思：「現在農民養豬可以自己賣嗎？這真不算投機倒把了呀？那好了，咱能不能把家裡的干海貨賣給城裡人呢？」

隊長說道：「人家肯定是有門路，咱不能比，別想這些了，你不如想想怎麼吃大片子。」

「咱隊上年前沒殺豬，過年我家都沒吃上，這下好了，今天過年了！」

他越說越是興緻。

王東說道：「年前沒辦法，去年豬草不，隊里的豬一個冬天不但沒長膘還掉秤了，不過現在長得差不多了，我今天出來的時候還聽文書說隊里準備殺豬呢。」

「隊里現在殺豬咱吃不著呀，肯定是進城去賣了換糧食換錢。」隊長說道。

他們一邊愉快的聊著天一邊流搖櫓，這樣還是能趕在傍晚時分回到島上。

今天小雨，沒有夕。

海上另有風。

霏霏雨幕滴滴答答、斷斷續續，海浪拍起水霧，水霧連雨幕化為一場海霧。

霧氣不大也不濃，縹緲天海間，偶爾有一艘船乘風破浪出現，從霧裡來又回霧裡去，神莫測。

王憶放目遠眺，目所及全是飄搖的海浪，他們被霧氣包裹起來了。

到王東搖櫓，他說道：「王老師，海上起霧了你別怕，這趟海路咱們，絕對穩當。」

隊長拿出煙袋鍋想煙，可是火柴點燃幾次都被海風吹滅。

這樣他不耐煩了，索站起來說道：「這霧氣讓人怪悶的慌，我給王老師喊個號子吧！」

他放開嗓門開始吆喝：「嗬來嚎！嗨—嚎！哎伊來喲！嗨嚎……」

一段時間之後，當他喊起號子的時候，前面也響起了喊號子的聲音。

王憶一聽笑了。

到家了。

是王東峰的聲音。

如今的天涯島也被海霧包裹著，海浪撲打礁石衝天而起，漫天的浪花飛濺出大片的雪白。

春霧縈繞中的碧綠天涯島，一時之間分明是海上仙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