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養豬

「阿東，剛吃過飯啊。」癟老劉帶著人上門，臉卻遠沒有早上好看，顯然這一天讓他從被領導賞識的歡喜中清醒過來。

此刻他已經約認識到，知青不是獎勵，而是麻煩。

顧明東掃了一眼跟在他後的三人：「大隊長，這時候您來是有啥事兒嗎？」

顧三妹顧四妹迅速收拾了碗筷，又給他們倒了水。

吳夢婷掃了一眼老顧家，微微皺眉。

錢知一的目卻落在沒吃飯的鹹菜上，心底鄙夷。

倒是徐珍珍耷拉著小腦袋，一副崔頭喪氣的模樣，看著神頭遠不如早上好。

顧明東將他們的神收到眼底，心底不免嗤笑，他還沒瞧不上這兩個花架子，他們倒是反過來瞧不上他們老顧家。

癟老劉也沒兜圈子，直接開口道：「是這樣的，生產隊裡頭有空房間的人家太，這三位知青對住宿的要求又有點高，我只能帶他們來你家問問。」

錢知一微微皺眉，心底暗道這大隊長怎麼回事兒，說這話的意思豈不是顯得他們事兒。

顧二弟頓時漲紅了臉，罵道：「你瞎說什麼呢！」

「怎麼著，大隊提供的房子別人能住，就你貴住不了？」

「不過我在這裡申明，我們絕不是貪圖，而是想在保證生活的況下，更好的為祖國做建設。」

顧明東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這一位倒是跟原主記憶中相差無幾，總帶著幾分大爺的驕傲，平日里看人都是用鼻子。

錢知一臉有些不好，吳夢婷拉了拉他的角，後者才嘆了口氣，說：「那好吧，我們回去想想，這事兒明天再說。」

「可不是嗎，你說這什麼事兒。」癟老劉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下意識的想說這群知青難伺候。

吳夢婷看了一眼，也覺得與其借住在別人家，還不如自己住：「實在不行只能這樣了。」

癟老劉卻還贊同的點頭，方才沒想到這事兒，一聽也覺得對。

顧明東笑了笑，嘲諷道：「你說是就是吧，跟我也沒啥關係。」

癟老劉看了他一眼，只說：「明天你們得下地幹活，等下了工再說。」

錢知一卻說：「你看看他帶我們去的都是什麼人家，一家子十七八口人，夫妻孩子全住一個屋子，咱住進去能自在嗎？」

顧明東笑著看向錢知一：「錢同志裡頭口口聲聲說是來支援農村的，結果到了咱生產隊一天了，就忙著折騰房子的事了。」

他連忙微笑著開口：「倒不是我們要求高，只是總不好跟一堆陌生人住在一個房間吧。」

只可惜眼拋給瞎子看，顧明東只當沒看見，繼續說：

「這位錢同志空口白牙的說覺悟，也不看看我們家的況，我跟阿南都是青年男子，家裡頭沒媳婦，兩個妹妹的年紀也不算小了，大隊長，你覺得安排知青住進來合適嗎？」

「主席都說了，咱們要不怕苦不怕累，遇到苦難勇敢上，這麼點小問題有什麼克服不了的？難不你們以前睡得是資本主義的暖床？」

「今天你們也都看見了，我們上河村生產隊的居住條件就這樣，肯定不如城裡頭好。」

他皺著眉說：「哎，我也跟這幾個知青說了，你們家不合適，他們偏要來問問。」

「我們知青也是下鄉支援建設，你們能不能犧牲一下，好歹騰出一間屋子，我們願意拿出每個月一塊錢作為補，一塊錢就算在城裡頭租一間屋子都夠了。」

旁邊正帶著雙胞胎玩的顧二弟忍不住了，開口道：「那你們來我們家幹嘛，我們家就是那個房間，沒地兒給你住。」

吳夢婷忍不住皺了眉頭：「咱們今天是不是有點太挑剔，似乎把這個大隊長得罪了。」

顧明東這時候開口問：「大隊長，你今天幫他們跑了一天啊，這哪行啊，你是大隊長，春耕的時候可不得你盯著。」

癟老劉跟著弄了一天，心底也不耐煩的很，轉就說：「三位知青同志，阿東這話不好聽，但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

但看了眼三位知青的臉，癟老劉把話咽了回去，只說：「行了，人家不願意你們總不能強住，都回去想想吧。」

錢知一臉一沉，看向癟老劉：「大隊長，看來你們生產隊的小同志思想覺悟不夠。完全不想著支持國家建設。」

吳夢婷臉也不好看，沒想到鄉下的居住條件這麼差。

錢知一沒想到顧明東這麼能言善道，句句都掐中他的死，讓他一直以來的大道理都了空，一時間竟無言以對，只能怒視著他。

顧二弟看見他就覺得不順眼，梗著脖子說：「那你去城裡頭租房子去，幹嘛來我家。」

吳夢婷下意識的抬頭，用一雙含目盯住了顧明東，一副說還休的模樣。

「你們要是想一個人住，那就住村裡頭提供的屋子，那屋子夠大夠寬敞，你們要是想借住在社員家裡，哪幾乎願意你們也都知道了。」

錢知一的臉更黑了，暗罵這男人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居然指桑罵槐說他們作風不正派。

倒是也有兩家條件好的，但都像顧明東一樣咬死了住不下，不讓他們住進去，顯然是怕陌生人進了家門惹事兒。

顧明東咳嗽一聲，打斷了他們的話：「大隊長，我也覺得這事兒不合適。」

「男的住進來，我兩個妹妹不方便，的住進來，人知青也不自在。」

「那怎麼行，那屋子那麼破，你怎麼能住。」錢知一下意識的說道。

「我知道城裡頭來的知識青年，對男關係不講究，也不在意風言風語，但我們是本地人，最重視平時作風是不是正派，我們吃不消這些。」

說完甚至懶得送他們回去，自顧自回家去了。

錢知一臭著臉冷哼一聲。

一副你們才是賺到了的紆尊降貴臉。

錢知一不悅的看了他一眼：「聽大隊長說你們家就六口人，兩個還是孩子，完全能騰出一間房間來吧。」

跟在後頭的徐珍珍訥訥開口：「要不算了吧，咱們就住分配的屋子唄。」

「鬧了這麼大半天，我晚飯還沒吃呢。」

吳夢婷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勉強笑道：「別人能住的，我有什麼不能住的。」

幽幽的看著錢知一，原本以為仗著李麗娟的關係，能住在老顧家，到時候看在親戚的份上，顧明東還不得好好照顧？

聽說顧明東很疼弟弟妹妹，讓他們去上學不說，最近農忙也不讓兩個妹妹秧，只讓們干一些輕鬆的活兒。

名義上是李麗娟的表妹，顧明東自然也得把當妹妹看待，那也能輕鬆一些。

誰知道顧明東這麼難說話，竟然真當不認識，半點臉面都不給。

看見吳夢婷的眼神，錢知一抿了抿，將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知一，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誰知道我們要在這裡多年，咱們不能得罪地頭蛇。」低了聲音勸道。

錢知一握住的手，嘆了口氣：「哎，都怪這世道，不然你那裡用這種委屈，等以後……」

兩個人都沒再說以後。

錢知一與吳夢婷回知青點的時候，都沒注意到旁邊的一戶人家門后，一雙眼睛正的盯著他們倆。

白小花正死死的盯著他們的背影，眼底波濤暗涌。

沒想到這麼快就會見到男主，書裡頭孫淑梅無奈嫁到上河村的時候，男主已經在這邊生活了一段時間。

一直到那對男走遠了，白小花才直起子，有些焦躁的在原地打轉。男主忽然出現，劉大柱卻還是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難道真的要等十年。

十年的苦日子，肯定被糟蹋的不樣子了，一想到最近劉寡婦的冷言冷語，懷了孕連和蛋都吃不上，白小花心底充滿了不甘心。

深吸了一口氣，白小花才住心底的煩躁，書裡頭孫淑梅能過，也能堅持。

只要再等兩年，雖然外頭的厲害，但農民收家裡頭再也不會缺吃的。

想好了，瞇起眼睛，心底琢磨著要用什麼態度對待這對主角。

得罪自然是不行的，別看現在他們落魄，十年之後照樣手指就能碾死他們。

討好？白小花心底又有些不願，憑什麼呢？

不免想起男主俊秀拔的模樣，賣相比劉大柱好了不知道多倍，即使將來不如劉大柱有錢專，可卻有地位！

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一隻手著微微鼓起的小肚子，早知道男主長這樣，應該稍微等一等，說不定還能有個選擇。

顧明東可不知道白小花的野，他只覺得這兩個知青是大麻煩。

人一走，顧二弟就忍不住罵罵咧咧的抱怨：「這些知青怎麼回事兒，太會自說自話了，搞的咱們不讓他們住就了罪過。」

顧三妹從裡頭走出來，暗道：「就你人傻話多，上趕著給人送把柄。」

顧二弟嘀咕道：「我也沒說什麼。」

顧明東卻知道錢知一的秉，提醒了弟弟妹妹一句：「這些知青心高氣傲，心思太多，一個不小心就能把人兜進圈裡，你們離他們遠一些，不要跟他們說話就是了。」

顧二弟連忙說：「跟他們說話太費勁，以後的瞧見他就裝啞。」

這時候顧四妹走出來，有些憂心忡忡的問：「大哥，這樣真的好嗎，我聽阿星阿晨說那個知青是嫂子的表妹。」

顧二弟顧三妹一聽，都驚訝起來。

「那是嫂子的表妹？」

「也差太多了吧，跟咱嫂子完全不一樣，長得不像，脾氣也不像。」

顧明東不置可否，只是說：「你嫂子生前從沒提起過，就算是親戚關係也不近，再說了，那位知青再三代，說不能讓別人知道這層親戚關係。」

顧四妹一愣：「這是為什麼？」

顧明東挑了挑眉：「誰知道，既然覺得見不得人，那咱們也別上趕著親近，不然惹人嫌棄。」

「就是，咱不能拿熱臉去冷屁。」顧二弟聽完，心底更不喜歡他們了。

三兄妹都覺得指不定那知青看他們家裡太窮，眼底沒有窮親戚，所以才不想搭理。

顧三妹顧四妹也點頭應下，本們也沒見過吳夢婷，之所以猶豫不過是因為嫂子的原因。

現在既然人家不樂意來往，們自然也不會主。

鄉下沒有，知青們剛來就鬧了一場的事，很快就傳開了。

顧明東上工的時候，旁邊的李鐵柱就湊過來問：「阿東，聽說昨兒個他們還去你家問了？」

「是有來過。」顧明東說，「不過我們家不是小夥子，就是小姑娘，不管是男的還是的住進來都不方便，就回絕了。」

李鐵柱笑著說：「哎，我們家倒是樂意騰屋子，人家看不上，嫌棄我們家埋汰。」

李鐵柱媳婦倒是想要每個月一塊錢，再說知青還有糧食補，到時候一起吃自家糧食也能省一點是一點。

可惜知青去看了一眼，就覺得他們的房子太破，孩子多太吵，沒瞧上。

趙金花也在秧，幹活比男人還要快，聽見這話就說：「瞧不上就瞧不上，來了我還嫌麻煩。」

「阿東，你回絕是對的，那兩個知青長著一副狐貍樣，男的又是個拿鼻子看人的，不是啥好人。」

顧明東笑了笑沒說話。

旁邊幾個社員正在說知青的八卦，就瞧見癟老劉帶著他們五個人過來了。

「現在春種正忙，你們也得跟著一起下地，今天我讓生產隊的人教你們，你們認真學，一開始慢一點沒關係。」

五個知青一看那水稻田，心裡頭就直打鼓，尤其是兩個知青，看見螞蟥臉都青了。

被來教他們秧的是顧建國，他是不樂意接這苦差事的，但奈何大隊長安排下來。

來之前顧建國就有了心理準備，但等開始教知青秧之後，才知道自己的心理準備還不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