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嫁娶

異能如同水分，讓沙粒一般的黑塵變得起來，最後了顧明東手心的一塊小疙瘩。

他用手指扯開，發現這個黑疙瘩的韌極好，幾乎能扯到薄如蟬翼。

顧明東難得來了幾分心，他舉起那一片黑蟬翼對著源，驚訝的發現這麼薄的狀態下，窗外的線卻毫不能穿。

這一刻，顧明東確定這東西，就是一直包裹在「黑珍珠」之外，讓他不到能量存在的東西。

可這東西能有什麼用？

「哥，你還沒試好嗎？」外頭傳來顧二弟的催促聲，「試好了我們就開飯了。」

「馬上來。」

顧明東回過神來，扯到最薄的狀態，這東西也頂多能包裹住一個掌大的小盒子，可那又有什麼用，他用不上。

玩弄著蟬翼，顧明東心底忍不住懷疑這個世界是不是存在神力量，否則玻璃珠和眼前的一切怎麼解釋。

這個認識讓顧明東再一次充滿了危機，迫切的想要提升異能。

顧明東和顧二弟一人背著一個，後者忍不住念叨：「阿星，算叔求你了，別再我耳邊一直叨叨叨行不行，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風一般的跑起來，後頭的顧亮星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歡笑聲撒了一地。

劉大柱推著一輛木板車，車上擺著幾件簡單的東西，最重要的是坐著一個新娘子。

這年頭辦婚事都簡單，不過樸素到這種程度的也，更別提之前劉寡婦話里話外都要風大辦的架勢。

顧明東不知道的是，白小花執意下嫁，跟家裡頭鬧得不愉快，爸發了話以後沒這個兒，自然也沒幫置辦嫁妝。

四個人腳程都快，很快就到了小河村生產隊。

「那你說話小聲點。」

「這倒是，平時誰捨得吃半大的油菜。」

服自然是合的，上河村生產隊起完了魚塘，家家戶戶瀰漫著魚的香味，時間眼看著便到了年底。

「我沒喊，我就是跟阿晨說話。」顧明星還委屈。

顧明東卻知道，這一切只是黑暗之前的短暫明，持續不了多久就為泡影。

但顧明東沒答應，大手一揮把人全帶上了。

顧四妹就說：「二哥，要不我來抱阿星。」

正有說有笑的，前頭傳來一陣靜。

顧二弟還可惜的說：「你們聽說了嗎，小河村那大隊長腦子了，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批油菜種在地裡頭，還往上頭報想爭功勞，結果被鎮上臭罵了一頓。」

路過大石頭那一塊地，顧明東掃了一眼，原本的油菜被拔的乾乾淨淨，只剩下禿禿的田埂。

顧明星摟著他的脖子喊：「耳朵才不會起繭子，二叔你就會騙我。」

顧二弟嗤笑道：「就一個大隊長，他弄得跟領導人似的有人搶著干，還不如說有神仙路過讓人相信。」

顧明東一抬頭，正巧撞上劉大柱的那雙眼睛。

顧二弟卻充耳不聞，撒丫子就跑：「臭小子還敢告狀，看我怎麼收拾你。」

顧三妹拉住妹妹，笑道：「你還看不出來，二哥不是嫌棄阿星，剛才他自己搶著要背阿星來著，他就是喜歡跟阿星鬧著玩兒。」

「啊，二叔要打我，阿爸快救我。」

雙胞胎從出生以來還是第一次進城，一路上興的小叭叭叭說個沒完。

一時間年味變得濃郁起來。

另一個原因是這一年政策也越來越寬鬆，甚至還有人的將自留地擴大，超出了上頭的規定，只要不太過分癟老劉也不多。

「再頂我揍你了。」

聽了這話，顧四妹也放心的笑起來。

雖說不是人人都能吃飽，但至不用肚子靠草皮撐日子，所以家家戶戶都瀰漫著輕鬆的氣息。

顧三妹補充道：「你的消息落後了，那大隊長說是有人故意陷害，想搶他大隊長的位置。」

不得不說，顧二弟接近真相了。

這倆耍寶弄得顧明東忍不住發笑，相比起來，他背上的顧亮晨就安靜許多。

過年只有棉是不行的，要準備的東西還很多，顧明東索帶上一家人往鎮上去辦年貨，起了個大早抹黑就出門了。

「大哥，你說是吧？」顧二弟問道。

「我這是打個比方。」顧二弟喊道，「你別老在我耳邊喊。」

因為這一年災減緩，上河村生產隊不但收，還是除害的主力軍，分到的也多。

顧明東笑了笑，只說：「是不是我不知道，但聽說村裡頭還有人換了油菜回去吃，味道不錯，早知道我也換一點嘗嘗鮮。」

「我本來就不大聲。」

原本是想留在家裡頭帶孩子，畢竟這時候置辦年貨的人太多，帶孩子不方便。

「噓，你想被**嗎，別說封建迷信的話。」

幾個人的話題立刻轉到了油菜能不能吃，好不好吃上。

顧明東想了想，重新將薄薄的蟬翼在一起，形一顆黑的小圓球，他隨手將圓球扔到了屜的角落。

白媽倒是心疼兒，可手裡沒錢，原本還打算用彩禮辦嫁妝，誰知道劉大柱家一不拔，摳摳搜搜只拿出一點錢來。

白媽勸了幾回，偏偏白小花著了魔似的，把親媽的心也傷了。

如今白小花上那紅裳，還是白媽實在看不下去，從大兒媳手裡求來的，否則以劉大柱家的意思，是連紅服都不準備了。

劉大柱家給的那點彩禮，白媽也是一點沒留，全給兒帶了回去。

出嫁前，白媽到底放心不下想代幾句，偏偏白小花不耐煩的把哄了出去，徹底傷了這個母親的心。

此刻白小花卻顧不了那麼多，正裝出一副含帶怯的模樣，被紅的裳一襯，臉頰紅撲撲的，原本只是清秀的模樣也多了幾分明艷。

正想著趁接親的路上，跟未來的丈夫好好套近乎，忽然劉大柱不說話了。

白小花轉過頭，就瞧見了顧明東一家人。

這會兒已經天亮了，只見顧明東背著個孩子，卻依舊形拔，看著高大帥氣，更難得的是上沒有那子鄉下人的拘謹。

白小花坐在板車上，抬頭仰著對面的人，心底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劉大柱不算丑，但頂多能算面目端正，跟孫淑梅的這個表哥比可差遠了。

為什麼一個在書裡頭沒戲份的路人甲長得這麼好，再一看，不只是顧明東，顧家人都長得不錯。

憑什麼，難道就憑他們是孫淑梅的親戚嗎。

白小花咬著瓣，心底不服氣，覺得作者偏心，按照常理劉大柱應該長得更好才對。

不知道出於哪種心思，白小花忽然開口道：「啊，這不是淑梅的表哥嗎？」

劉大柱有些驚訝的問：「你認識？」

白小花矜持的點了點頭：「聽我小姐妹聽起過，你也認識？」

劉大柱扯了扯角，淡淡道：「同一個生產隊的。」

「啊？」白小花心底驚訝，同一個生產隊，那就都是上河村的人，可書裡頭孫淑梅嫁到劉大柱家，為什麼從來沒跟親戚走過？

另一頭，顧明東沒打算跟他們廢話，直接了當的帶著家人走了。

白小花見他不識抬舉，臉微微一沉。

劉大柱也氣惱的很，見他搭理自己，頓時來氣：「原本還打算請他吃酒席，他倒好，連個招呼都不打。」

白小花眼神一閃，試探著問道：「大柱哥，你們關係不好嗎？」

劉大柱冷哼道：「他們家又窮又兇，不就欺負人，一家子都是白眼狼，你以後離他們遠點。」

白小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窮？兇？難道就因為這個，所以孫淑梅沒搭理這門窮親戚？

倒也有可能，哼，早就知道孫淑梅不是什麼好東西，看人最是勢利眼。

若是極品親戚的話，那確實有還不如沒有。

另一頭，顧二弟神兮兮的湊過去，低聲問：「大哥，你瞧見沒？」

顧明東瞥了他一眼，故意反問：「瞧見什麼？」

「瞧見劉大柱他娶媳婦了啊。」這年頭娶親簡單，不過像是劉大柱自己拖一個板車，直接把媳婦接回去的也，點燃了顧二弟的八卦之魂。

那板車還是借村裡頭的，之前從來拉過野豬，顧二弟眼尖，瞧見車那邊還沾著。

顧二弟簡直剋制不住自己八卦的靈魂：「他順順利利的娶媳婦了，王家那邊都沒靜，那他們家是不是湊到一百塊錢了？」

要不然杜萍萍能沒聲沒息的？還不得直接鬧起來。

顧明東也這麼想：「他們家哪兒來這麼多錢？」

「是啊，他們家哪能拿出一百塊。」顧二弟也奇怪。

劉寡婦家還不如老顧家呢，家裡窮得叮噹響，劉大柱也不是個能幹活的，一年年都靠著癟老劉的關顧才過得好，借了村裡頭不知道多工分。

「行了，別想了，反正跟我們沒關係。」顧明東淡淡說道。

顧二弟卻沒有哥哥的淡定，只覺得心裡頭抓耳撓腮的慌：「哎，這就跟看戲似的，看了個開頭沒看結尾，我心裡頭老惦記著。」

顧明東給了他一下：「那你就趕想想待會兒能買點什麼回家。」

一提這事兒，顧二弟果然沒別的心思了。

雖然劉大柱家的事讓他好奇，但可沒年貨重要。

這年頭買東西都得去供銷社，今年放寬鬆一些后，黑市也約約有冒頭，但大傢伙兒可不敢大張旗鼓的去。

而供銷社買東西都得靠搶，有什麼買什麼，沒挑的機會。

劉家今天辦酒席，雖說這年頭沒有大大辦的，但請親近的人家吃幾桌還是有的。

按照上河村這邊的規矩，遠親不如近鄰，鄰居是肯定要參加婚禮的，可劉大柱沒上門邀請顧家，可見兩家真的鬧掰了。

劉大柱推著白小花吭哧吭哧往家走，他從小就沒幹過多力活，平時下地也是能懶就懶，這會兒推著一個人走了一個多小時，即使白小花也不胖，他也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後半程白小花見他累得滿頭大汗，只得自己下來走。

劉大柱一看，忙道：「不用下來，我推得，新娘子進家門前可不能下地。」

白小花答答的說：「是我捨不得你累著，再說了，現在都新社會了，不講究這一套。」

劉大柱心底有些，兩人對視一眼，笑得甜。

劉寡婦在家門口一次次張，等終於瞧見了兒子媳婦的影，頓時高興的大喊起來。

下一刻，瞧見白小花居然是自己走過來的，臉微微一變，心底有些不高興。

但劉寡婦不敢在今天鬧不愉快，出高高興興的樣子將他們迎進門。

屋子裡頭擺著幾張八仙桌，這會兒都坐滿了人，聽見靜紛紛起看熱鬧。

那看猴子似的眼神讓白小花一頓，隨後出笑容大大方方的跟著進去了。

劉家的親戚們看清了白小花的模樣，見全首全尾的紛紛驚訝，畢竟之前他們都在猜新娘子是不是有點病。

人群中倒是也有幾個跟他們親近，心底為劉寡婦高興的，覺得總算是熬出頭了。

被請來當證婚人的癟老劉坐在最上頭，他咳嗽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來。

「……夫妻雙方同革命，一心一意搞生產……」

癟老劉說個沒完沒了，還都是革命口號，白小花心底不耐煩，但想起這個癟老劉一直是大隊長，後頭還有用得上的地方，又裝出一副尊敬的模樣。

癟老劉顯然很吃這一套，很快一個叔叔，一個侄媳婦的喊上了。

等婚禮結束，親戚都等著開席，結果劉寡婦出來說：「謝同志們前來觀禮，我家大柱和兒媳婦小花響應號召，一切從簡。」

說完只給等了大半天，喝了一肚子水的人上了一個盤子，上頭只有可憐的幾顆糖和花生瓜子。

劉家的親戚們一看，頓時傻眼。

心底紛紛暗罵：你要不辦酒席早說啊，辦不辦大傢伙兒給的喜錢差一倍，這倒好，錢收了，臨了說酒席不辦了！

有幾個脾氣大的，索抓了一把糖果瓜子就走人了。

這一切顧明東他們還不知道，大大小小六個人進供銷社后，只覺得自己了鮪魚罐頭裡頭的魚，不管往那兒走都能撞到人，差點被扁。

顧明東跟顧明南個子高還好一些，可憐顧明西顧明北跟雙胞胎，差點沒被人群直接淹沒。

眼看妹妹跟兒子被撞得東倒西歪，顧明東真怕出現個踩踏事件。

顧明東不得不喊道：「這樣不行，我們分頭行。」

「老二，你拿著錢和票，先去把有票的都買了。」家裡頭總共也沒多票，顧明東一張也沒打算留。

顧二弟接過錢和票就走，他一個人更靈活，刷刷刷就到了最前頭。

顧明東又讓妹妹將兩個孩子抱起來，免得他們個子小被踩著，推開人讓們往外走。

「你們去門口等我，我去不要票的櫃檯看看有沒有什麼可買的。」等目送妹妹們出去，顧明東朝著另一邊的櫃檯去。

在人人的路上，顧明東不由後悔，早知道供銷社人這麼多，他肯定不會興沖沖的來。

好不容易到了最前頭，低頭一看，大部分框框都空了，只有零星的幾個還有東西。

顧明東也不挑，選了幾樣能看的買下。

走了一路沒出汗，等他到門口倒是出了滿頭大汗。

更讓顧明東後悔的卻還在後頭，他走到門口剛鬆了口氣，卻沒瞧見兩個妹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