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纓嘆了一口氣:「你來大盛之質,換取兩國的安寧,卻活著無人所,故去無人祭拜,我來祭拜你吧。」
說著,在這靈位之前跪下,雙臂伏地,慢慢磕下了頭。
殊不知這一幕,竟被立在殿外的賀重錦看在眼裡。
青年就這樣安靜地立在那兒,微風拂著他的發梢,他看著這一幕,眼中有緒波著。
而後他慢慢垂下眸,神匿在一片影里,不知在想些什麼。
是紅豆率先發現了賀重錦的存在:「小姐,是賀大人,賀大人來了。」
江纓心頭一,而後選擇繼續將五個響頭磕完,以表哀悼,最後轉看向賀重錦,他額角還著薄汗,似是快步跑過來的。
不過,江纓並未在意,猜到賀重錦一定是來阻止自己見太后的,於是道:「賀重錦,別再執著了。」
「......」
片刻的無聲,青年邁過門檻走上前,就這樣將子擁進懷裡,仿佛要將其融骨之中。
「不,我改變主意了。」他深吸一口氣,緩聲道,「纓纓,我放你走了。」
江纓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為什麼?
第41章 遠走(修)
江纓讓紅豆去尋紙筆, 他們準備在這梁質子的寢宮裡寫下和離書。
在寫字上一向認真,卻在寫下這份和離書時錯了許多字,最後寫完時,桌上已經有三四個紙團了。
視線移到賀重錦的上, 他正著大梁質子的牌位, 一言不發。
心中酸, 不想在這裡與賀重錦再單獨相下去,生怕多相一秒就會反悔。
「照顧好歲安,我去雪廬書院之後, 會在每年他的生辰時寄信回來。」
「嗯。」
江纓盡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這段時日,你教會了我許多,也多謝賀大人的數次相救,賀大人是個好人,該當娶這皇京之中最好的子。」
賀重錦始終沉默著, 半晌才答:「我不會照顧孩子,更不會餵他水喝。」
江纓:「但我除了能餵他水喝,其餘的倒還及不上賀大人半分。」
「……罷了。」
除了照顧孩子的這件事,賀重錦應下了, 其他的他都沒有答應。
看來, 賀重錦還是沒有忘掉, 所以到底該怎樣,才能讓一個人忘掉一份?
子垂眸沉思, 而後笑了笑,自然而然地開口:「賀大人, 我想,雪廬書院人才濟濟, 日後我也會在那裡尋到一名與我相之匹配的青年才俊。」
到時,像賀重錦這樣好的兒郎自會前程似錦,一派明,而,則是魚找魚蝦找蝦,日子過得尚且不錯。
青年的手攥了一些:「是嗎?」
江纓又問:「賀大人呢。」
「沒想好。」
「既然這樣,那江纓便先行告辭了。」
離去之時,江纓背對著賀重錦,去眼角的淚,發現歸到底,自己還是捨不得,多停留一時便極有可能反悔的那種,所以頭也不回地跑出寢殿。
由於太著急了,忘記看著賀重錦在上面寫下他的名字了。
至於賀重錦,在江纓離開之後,緒難以抑制,將和離書撕的碎。
過了一會兒,青年逐漸冷靜下來,他提筆,重新寫了一份和離書,到底做過了幾個月的枕邊人,仿照江纓的字跡並不難。
真的和離書被撕碎了,他卻在假的和離書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如此,歸結底他們就算不上和離。
丟下他們父子在皇京相依為命,自己去雪廬書院求學,就想要和離斷乾淨嗎?
名存實亡,他也不在乎。
*
慈寧宮外。
太后的手被老宮托著,看向跪在艷下的江纓,不知發生了什麼,讓這個素來恬靜的江家娘子在幾朝幾夕之間發生了變化。
江纓朝太后磕了一個頭,這是第二次在太后面前跪下了,第一次是在宮宴上,江夫人期宮為妃,這一次則是為了自己。
「臣江纓,已與賀大人和離,求太后恩準臣去雪廬書院讀書。」
太后上前,將江纓扶了起來,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和離?江纓,你方才說你同重錦和了離?」
良久,江纓答:「是。」
說這話時,江纓到底是底氣不足的,因為當初太后極為看好這門親事,如今不過短短幾個月就和離,任誰都難以接。
太后神一郁,雖說到了這個年紀,見慣了夫妻之間的分分合合,但賀重錦是如何,細心照料江纓,都是看在眼裡的。
而江纓又是好孩子,琴棋書畫樣樣通,最重要的是賀重錦喜,視若珍寶的喜。
這樣好的一樁姻緣,為何......
太后道:「江纓,可是重錦哪裡怠慢了你?你同哀家說,哀家不會偏袒重錦,會為你做主。」
「賀大人很好,這天底下的郎君,沒有比他更好的了,那日生產之時,他發毒誓護我周全,我很是激,但正因為這樣……」
說著說著,江纓杏眸黯淡,「正因為這樣,我配不上他的一腔癡,我想離開皇京去雪廬書院,還請太后看在江纓生下歲安的份兒上,答應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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