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的兩只胳膊都瞧過,好像并沒有什麼磕傷。
十二年過去了,磕傷倒是有可能好,但是母親留給他的,哪怕他后來轉贈給了,但是這也能忘嗎?
而且就算以四哥晴不定的脾氣來看,那場火氣他發的也太過莫名其妙了,倒像是,倒像是...他在跟誰較勁一般。
沈舒莫名又想起了紀玉津的話,心頭跳了兩下,也顧不得再跟他置氣,掀起車簾佯裝瞧馬車上的風景:“四哥,快到豫州了吧?”
這還是這幾天頭回他四哥,裴在野心中微喜,面上還是故作矜持,不咸不淡地嗯了聲。
沈舒抿了下:“王府的人也沒追來...”抬眼看著裴在野,猶豫著問:“紀世子...不會真的死了吧?到底死沒死啊?”
那天實在太黑了,又嚇得要命,只聽到紀玉津高聲說了‘你是...’,兩個字,就被四哥一劍斬斷了后面的話。
他想說什麼呢?‘你是...’后面跟的又是什麼?
裴在野掃了一眼,沒有直接回答的話:“死有死的理,沒死有沒死的置。”他不想說太多跟紀玉津有關的,只淡道:“放心,紀玉津和他的一系人馬自有人置。”
威國公一向厲害,把這事的善后給,他再沒什麼不放心的。
沈舒又抿了下:“那天來的那位...老夫人,是誰啊?怎麼這麼厲害?”
那天嚇壞了,就沒有多想,現在想想,紀玉津可是王府世子,怎麼就被四哥輕易地收拾了?
還有那日來的老夫人,雖然是年邁子,但那通的威風厲害,就連總督老爺都不及三分,三兩下就把紀玉津的一干人馬解決了,四哥只是給陸妃娘娘和大殿下當差的話,怎麼能驅使這樣厲害的一位老人家呢?
裴在野一手支著下頷:“是我的一位長輩。”他手指勾過的下,迫使面對自己,細端詳:“你到底想問什麼?”
沈舒咬了下:“四哥,你知道陸妃娘娘邊的一位,名陸清梅的嗎?”
裴在野聽到陸清梅這個名字,眸輕輕閃了閃,角不覺微抿,面上多了幾分冷意。
——兩年前,這賤婢被陸妃充作司寢塞了東宮,膽子倒是不小,還敢給自己上用了催易孕的香料,想要事之后懷孕生子,好用腹中孩子拿他。
最后當然沒勾引功,事發之后,裴在野本想一筆清算的,沒想到陸妃對這個遠房侄倒是頗為看重,這陸清梅也歹毒得很,四攀誣狡辯,害死了一葫蘆串的宮人,又在陸妃的力保下,這才僥幸保命。
陸家上下,便是這般卑劣。
無論如何,他絕不會讓陸家人和小月亮再有什麼牽連。
裴在野輕眉心,掩住眼底的一戾,淡道:“知道,怎麼了?”
沈舒猶豫了下,才道:“爹說了,是陸妃娘娘派來接咱們的,讓咱們在豫州長眉的家驛站和頭...”
又停頓了一下,大眼落在裴在野臉上,帶了些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哥,不是陸妃娘娘的,還是你的堂姐,你想見見嗎?咱們要不要跟著一道返回長安?”
對陸妃娘娘一直有些警惕,沈長流提議讓這位陸姓護送他們去長安,心下不免猶豫,但是最近紀玉津說過的話總是在腦海里回響,甩也甩不,煩的夠嗆。
這個陸清梅是四哥的堂姐,也是陸家人,四哥,四哥見一見也沒什麼吧?
也說不上自己是怎麼了,就是想試一試,現在心如麻的。
可如果四哥表現出抗拒,不想見這個堂姐,該怎麼辦?這難道說明,四哥真的有什麼地方不對?
沈舒想著,心里又有點了。
裴在野‘咻’地瞇了下眼,唔了聲。
沈舒不知道他這一聲是什麼意思:“四哥,你想不想見嗎?”
裴在野沒回答,輕敲了下車板,吩咐葉知秋:“轉道去長眉的家驛站。”
他瞥了一眼,語氣如常地道:“這下可了吧?就你事多。”
他又哼了聲:“個頭不大,疑心病倒是重。”
沈舒見他同意,一下松了口氣。
想到自己這幾天因為紀玉津的話,對四哥還有些懷疑,又有點不好意思,撓頭:“爹爹吩咐的。”
裴在野見面如常,應是信了他,便又唔了聲,收回視線。
眼下已經踏了豫州的地界,離長眉不過半日的車程,這家驛站也熱鬧得,來往馬車絡繹不絕。
裴在野和沈舒的相貌都頗出眾,又不想惹來什麼麻煩,一下馬車就扣上了斗笠。
沈舒在心里無數遍的反駁紀玉津說的那些話,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讓那位陸清梅出現,好幫驗證四哥的份,所以兩腳剛踏驛站,就四下張著尋找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趕巧了,他們才下馬車,就有一個舉止妖嬈,眉目細長,左顴上有顆紅痣的子帶著人,從驛站門口緩緩踱了出來。
——從沈長流描述的外貌特征來看,正是那位陸清梅陸,收到沈長流的來信之后,便在長眉驛站住下了,最近每天都帶著人四下尋找,為的就是把陸妃娘娘那位據說貌如花的外甥接回去。
裴在野的目從臉上一掠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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