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看著孟瑤發來的訊息，啞然失笑。

還是頭一回知道，人也能被讓來讓去。

當晚，假裝沒看到訊息，直接睡了。

到了第二天，孟瑤直接來了通語音電話。

“茉莉，昨晚我喝醉了，才會給你發那種訊息。你別誤會啊，”

南星倒覺得那是酒後吐真言。

“孟瑤姐，你……你喜歡裴璟衍嗎？”

孟瑤一時不知如何解釋。

思慮再三後，緩緩道。

“準確地說，應該是欣賞、崇拜。

“如果他單，我也會追求他。

“但他……”

南星語氣不明。

“原來是這樣啊。可我覺得孟瑤姐和他更般配呢。你也是那麼優秀，不像我……我什麼都不會。”

即便這也是孟瑤的真實想法，卻不會說出來。

“茉莉，裴總對你很好。你不該說這種話。”

南星還討厭口是心非的人。

於是故意刺激孟瑤。

“是呢，我也覺得。昨天他還陪我過生日，我、我好像也有點喜歡他了。孟瑤姐，這還得謝謝你呢。”

這話著實扎心了。

孟瑤並不希事態這樣發展下去。

思慮再三，還是決定製止。

“其實吧，日久見人心。”

南星把玩著自己的手指，眼中含著笑意。

“孟瑤姐，你為什麼這麼說呢？難道……難道裴璟衍有什麼問題嗎？”

原本只是想釣一釣孟瑤，讓後者點谷欠出來。

卻不想，孟瑤還真敲了一棒。

“茉莉，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你確定裴總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其實裴總在調查那晚的事了，還讓保鏢來找我問話，那次車庫一見，他是不是認出我來了？還是說，你編謊話騙他，太明顯，被他察覺了？”

孟瑤這話，其實是在試探。

直到現在孟瑤都在懷疑，沈茉莉沒有對裴總說實話。

而且潛意識裡也不希他們在一起。

既然沈茉莉不喜歡裴總，一心想著逃離，那這裴太太的位置就應該給更需要它的人。

南星眼神驟冷。

真沒想到，裴璟衍會重新去查那件事。

更沒想到，會從孟瑤裡知曉。

“孟瑤姐，可是……我，我沒有撒謊啊，我一直說的都是實話，他還要調查什麼呢？

“那你和保鏢說，是你救了他嗎？”

孟瑤否認道。

“當然沒有。我答應過你，暫時不會說出去的。

“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幫你逃走。

“你想好要去哪兒了嗎？

“如果是國外，我可以給你推薦地方。錢不夠，我借你。”

南星知道孟瑤打的什麼主意。

這是迫不及待想趕走這個裴太太，自己頂上。

與此同時，裴璟衍那邊還不知道孟瑤背地裡搞小作。

他晚上回到家，就聽傭人說，夫人一天都沒下來過。

吃晚飯的時候，也神懨懨的。

裴璟衍擔心是不是生病，下意識額頭。

“晚飯不合胃口？”他問。

南星搖搖頭，“不是的，是我自己有心事。”

裴璟衍想起，上回醫生還說力大。

“你都失憶了，還能為什麼事煩心？”

南星看了看他，沒說話。

回到主臥，洗完澡，裴璟衍將留下。

“今晚一起睡。”

然後也不給拒絕的餘地，直接把人抱上床。

南星想了想，就這麼乖乖躺在他邊。

仍然保持著緒低落的狀態，夜裡還說起夢話來。

“對不起……不要，不要傷害我……我不是騙子……我沒有……”

裴璟衍聽到了，把摟在懷裡安，這才慢慢平復下來。

但事實上，此刻無比清醒。

不多時，又假裝被噩夢驚醒，瑟瑟發抖地在裴璟衍懷中。

裴璟衍被這麼一弄，完全沒有睡意了。

但他並未對表現出不耐煩，語氣含著關心。

“怎麼總做噩夢？

“又夢到什麼了？

“行了，別怕。我在你邊。

“明天找個心理醫生給你看看，總這樣可不行。”

南星緩了緩，嗓音哽咽道。

“我夢到有人掐我脖子……好可怕，好可怕的……”

如同被丟棄的小傻子，哭泣不止。

裴璟衍心有不忍。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誰掐你？是誰欺負你了？沈茉莉，你有事瞞著我麼？”

南星故作心虛地否認。

“沒，沒誰。我就是……就是做噩夢而已。”

說著就要掙出他的懷抱。

裴璟衍又將撈了回去。

但這次，他不再追問，只是溫地摟著。

“安心睡吧。不管夢裡那醜東西是誰，都不用怕他。”

孩帶著鼻音“嗯”了一聲，隨後真就安然睡去。

黑暗中，裴璟衍睜著眼，目冷厲殘酷。

不說，他也知道是誰給帶來噩夢。

最近，除了那個孟瑤，誰還能讓這般張不安？

這是被謊言折磨了，天自責難過。

其實有什麼關係呢？

不就是騙人嗎？

這樣的小可憐，騙騙人怎麼了？

裴璟衍親了親的發頂，兀自嘆了口氣。

還是得把這事兒給解決了。

要不，把孟瑤弄出港城？

不過他並非衝的人。

在做決定前，他特意諮詢了心理醫生。

但對方給出了另一個方式。

“裴先生，據您所描述的況，我認為，若只是把那位孟小姐弄走，其實是治標不治本。

“您夫人之所以有力、噩夢不斷，癥結不在於孟小姐，而在於您。

“最怕的是被您知道真相。

“所以哪怕孟小姐暫時離開了，夫人的鬱結也沒有解開。

“我認為，這關鍵的一環還得是您，應該由您親自引導說出真相，讓明白您的態度，才能徹底放下過去。”

裴璟衍聽完心理醫生的建議，豁然開朗。

這麼一想，問題確實在他上。

於是，當天晚上，他想了想，還是去了南星那屋。

那時南星雖關了燈，卻也還沒睡。

聽到靜，按兵不。

裴璟衍進屋後，就坐在那床邊。

“沈茉莉，醒醒，我們聊聊。”

南星沒法繼續裝睡，“聊……聊什麼？”

裴璟衍必須要讓直面那事，正道。

“我知道你最近力大。有些事不能一直藏在心裡，也許只有說出來才能夠解決。”

南星沒有作聲。

本來也打算找個時機“坦白”的，沒想到裴璟衍今晚主來找談話。

看南星不像明白他的意思，裴璟衍又更加直白地說。

“告訴我，沈茉莉，我們之間到底有多是真實的。

“我不計較你的過去，但希你能對我毫無保留。你撒謊了，對嗎？”

他這邊話音剛落，南星就翻側躺，蜷著子，雙手掩面哭泣，可憐兮兮，又破罐子破摔地承認。

“……是的，我撒謊了，我是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