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離開之后，錢二通回到了之前祁帝為他準備的那個院子中，來了平日里不怎麼出挑的一個小宮。

這小宮名春桃。

一向是不多的格，在這一個院子里，很有人能出的名字。

“春桃，兩日后，我要去懷王府中辦事，你跟著我一塊兒去。”

那小宮點了點頭說道，“知道了錢大人，那奴婢便將兩日后的差事托給其他姐姐做。”

錢二通點了點頭便走了。

等他走了之后，春桃取來紙筆之，默默寫下了一封信，從皇宮的偏門遞了出去。

這一封信幾經輾轉，最后送進了謝的院子之中。

謝拿著來信，不敢托大，立刻就去找了蕭山。

“外公，你說這錢二通是不是故意的？這麼大的事，他怎麼只選了一個小宮跟著？而且這小宮恰巧還就選到了我安在他邊的眼線？”

蕭山想了想，說道：“無妨，這小宮本來也沒什麼大用，就是為了監視錢二通的，若他不知，正巧這個小宮可以替我們打探消息，就算他知道了，那又如何？還能到陛下面前告你一狀，說你在他邊安眼線不？”

謝聞言，心里放松下來，點了點頭，“知道了外公，那咱們就等著兩日之后看懷王府的好戲吧。”

接下來的兩天，謝洵又去了幾次將軍府，并沒有能功地將秦如霜勸回來。

而顧人似乎是知道了自己的命運，整日在懷王府里不見出門。

第三日一早，錢二通帶著毒酒和白綾來到了懷王府。

因為是天家行事，懷王府門口早就布了重兵防守，百姓不能靠近。

可饒是如此，懷王府門口，還是出現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朱煞。

前二通皺眉看著橫在他與府門之間的朱煞，拱了拱手說道，“朱大人，我是奉陛下之命，來送顧人一程，還請朱大人不要為難我。”

朱煞一臉的憔悴，可是語氣卻十分堅定，“今日只要有我在，你休想踏進懷王府的門！”

錢二通無奈地看向他，說道，“我只是一個手無縛之力的殘廢罷了，連站都站不起來，可朱將軍能擋住我，卻擋不住陛下的圣意。”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懷王府的門房去了個眼，那門房立刻回到府中去稟告謝洵。

片刻之后，懷王府府門大開，謝洵從里頭走了進來

謝洵看到直站在門口的朱煞，面有些不好。

“朱煞！讓錢大人進來，錢大人是帶著圣旨來的，你不要胡鬧！”

朱煞聽到這話，卻像是被點燃了的炮仗似的，臉上立刻升起怒意。

他轉過，直直地看著謝洵，大聲道：“王爺，你明知道是我仰慕顧人在先，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為什麼陛下要賜死的時候你不攔著？只是一個弱的人，做錯了什麼？！”

“錯就錯在得了你的眼，讓你上，這就是的錯！”

“你是大祁武將，國之基！且不說與你份本就不合適，哪怕只是個尋常子，能讓你這個做大將軍的為了這樣是非不分，沖不計后果，就該死！”

“王爺！”朱砂瞪大眼珠，整個都在劇烈發抖，似乎下一秒就要沖上去與謝洵不死不休。

周圍的士兵神都警惕起來，而謝洵則是沉著臉，吩咐旁邊的人：“將朱將軍抓起來！”

一旁的士兵得了命令，立刻上前將朱煞團團圍住。

朱煞對謝洵還有主將的分在，可對這些士兵就沒那麼客氣了，最先上去的兩個士兵被他三兩下推開，而謝洵見狀更是生氣。

“沒聽到本王的話嗎？將他捆起來！不許他做傻事！”

大量的士兵涌向朱煞，場面頓時混起來，朱煞武功過人，一個人對陣十幾個士兵不見落下風。

謝洵只能親自上陣，不過幾招便制服了朱煞，可是朱煞口中卻還在苦苦哀求。

“王爺！王爺！你救救！”

“你明知道本王也救不了！”

謝洵猛的看向錢二通：“還愣著干什麼！進去辦你的事！速戰速決！”

眼看著前二通帶著人踏進懷王府的大門，被控制住的朱煞更加用力的掙扎，幾次險些掙開謝洵的控制。

“王爺你放開我！讓我攔住他！放開我啊！！”

鐵骨錚錚的漢子，竟然痛的連聲音都嘶啞了。

“朱煞，你應當知道本王做的是對的，你功勛累累，不應該因為一個人放棄你的前途。”

“王爺，你今日就一定要讓錢二通取命嗎？”

謝洵什麼都沒有說，似乎是已經默認了。

而朱煞突然松了全的力氣，一臉頹敗的任由謝洵控制住他。

他聲音低低的，似乎還有一哽咽。

“王爺……別讓我恨你……”

謝洵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現在你恨本王，可日后你會激本王的。日后待你功勛加，你會遇到更好的子，你會兒孫滿堂，何必為了這樣一個人葬送你的前途。”

可朱煞卻什麼話都沒有再說了，他直直的看著錢二通離去的背影，眼中的最后一亮也暗淡了下去。

懷王府中。

錢二通帶著春桃直接去了偏院。

偏院中，顧人似乎已經知道自己最后的命運已經來臨，并退了所有的下人，換上了自己最喜歡的大紅袍。

就那樣筆直的站在院子中。

大雪紛飛，連枝頭的臘梅也被蓋住了，而一襲紅，在白雪的映襯下，更加妖艷人，蠱人心。

“錢大人，你終于來了。”顧人淡淡的笑了笑。

錢二通沉默了一會兒，眼中似有不忍，接著才說道，“陛下給顧人帶來了上好的酒，和白綾，顧人……選一樣吧。”

顧人一臉灑，指了指錢二通左手中的酒杯。

“我聽人說，上吊死的人，面目青紫，舌頭長，死狀十分難看。”

“我了一輩子，想選個面的死法。”

錢二通什麼都沒有說，只將那一杯鶴頂紅遞到顧人手中。

顧人毫沒有猶豫，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酒順著的角流下，不經意的用手指輕輕一抹，最后的那個眼神，極盡風萬種。

酒中的毒藥下得很足，不到片刻，顧人已經倒地不起。

的眉間盡是痛苦，錢二通不忍地偏過了頭，又吩咐春桃：“顧人，你轉過去，不要看狼狽的樣子。”

春桃聞言轉過去，可還是豎起耳朵聽著后面的靜。

聽到了顧人低聲的哀嚎，還有掙扎時的，又過了將近半炷香的時間，后的人漸漸沒了靜。

“好了，轉過去吧。”

再轉時，顧人已經死去。

鮮順著的角流下，一時間進分不清是那更鮮紅刺眼，還是紅的袍更勝一籌。

錢二通忍不住嘆了一句，“人命運總是多舛。”

春桃忍不住低聲問道，“錢大人，顧人已經死了，那他的尸首……”

“你放心吧，自會有人來理的。”

隨著錢二通的話落，匿在暗的懷王府暗衛走了出來。

只是他們并沒有走向顧人的“尸”，而是走向了春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