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多久,謝洵便帶著片好的羊和涂滿好料的羊過來了。
羊需要慢慢烤,下人已經把火架好。
他三兩下將羊穿在了鐵鉤上,吩咐下人不必在一旁守著。
然后自己將凳子挪到了羊旁邊,準備一邊涮羊,一邊時不時一烤羊。
他將烤羊架好之后,從桌上拿起帕子將手干凈,可是羊味膻,不管他怎麼,手上總是有淡淡的味道。
“你等著,我去洗一下手,免得待會兒倒酒的時候串了酒的香味。”
秦如霜卻是按住了他。
“不用,我來替王爺斟酒,再說王爺把下人都打發下去了,一會還得勞煩你翻烤羊,就算是考好了,還得勞煩王爺從上面將片下來,我可不想手。”
謝洵想了想也是,于是作罷,任由秦如霜拿出酒杯,緩緩地往酒杯中注兩杯梨花白。
今夜月不錯,伴著一旁的火炭,視野不算太暗。
秦如霜倒酒的手法不錯,都說酒滿敬人,將兩杯酒倒得滿滿當當的,卻不至于溢出來。
在月和火的照應下,頭頂的那一束梅花,約約的印在了杯口之中。
秦如霜抬頭,這才發現今年賞臘梅的季節都快過去了,竟都沒有好好賞一次花。
“今年這天氣,還未到年節,怎麼臘梅都快過了花期了……”秦如霜語氣中有淡淡的憾。
謝洵道:“今年氣候是有些異常,冬天來得早,去得也快,氣溫上去了,臘梅就該落了。等臘梅落了,新芽出來,也有綠葉可賞,又是新的景致。”
秦如霜淡淡看了一眼邊的臘梅,低聲嘆息道:“這臘梅本是種來供我觀賞,它也為我而開,我竟沒有好好看它,倒是辜負了它今年開得這樣盛。”
謝洵抿了一口酒說道,“這不是還沒有凋謝嗎?能讓你看它一眼,它今年也不算白開了。”
這頭羊廚子選的很好,片出來的羊很,謝洵和秦如霜二人就著月和酒,不知不覺便吃了一大盤。
直到鼻腔中充斥著烤的香味,謝洵起,用隨的小刀片了一片下來嘗了嘗。
“烤羊也可以吃了,將盤子遞過來,我片一些。”
聞到辛辣鮮香的味道,秦如霜口中難得地分泌出了一點口水。
回京之后好久都沒有吃烤了,端到桌子上的,總覺得差了幾分味道,沒有這樣現烤著的滋味勁道。
本著不浪費的原則,再加上太晚沒有吃飯,兩個人竟是將謝洵帶來的那一些羊涮完了,還將一整只烤羊都吃完了。
吃完之后秦如霜輕輕了自己的小腹,都有一些鼓起來了,忍不住站起來走了兩步,就當是消食。
“說起來,去年冬天也是這樣,同王爺一起吃羊差點吃撐了,今日也是。”
謝洵臉上浮出淡淡的笑意。
是啊,時間一晃便過去了一年多。
只是去年初冬的時候,他尚未看清自己的心意。
只朦朦朧朧覺得他對秦如霜的十分矛盾。
因為秦方好的從中挑撥,對既有厭惡,可又架不住遵從自己的本心,對生出無端的好。
如今已是又一年的冬末,這一年多的時間,他與秦如霜經歷了太多,不變的,是心中那一份。
不……那份也變了。
從朦朦朧朧的好,變為了堅定不移地要與相守一生的。
謝洵想得出神,秦如霜已經在花園里踱步了幾圈。
“今夜夜不錯,不過還是該休息了。我明日打算再去胭脂鋪看看顧人。”
聽到顧人的名字,謝洵抬起了頭。
秦如霜看他的神,連忙手打斷:“王爺,我與顧人可是好姐妹,朱煞又是你手下的大將,我就是去撮合他們兩個的,王爺不必這副樣子,倒顯得有些……”
秦如霜想了想,慢慢地說出了口中的那幾個字。
“倒顯得有些小氣了。”
謝洵索破罐子破摔說道,“我就是小氣,不管是男人還是人,見不得你與其他人關系親,不過……”
謝洵抿了抿,說道,“我知道我現在尚且沒有資格要求你顧及我的心,不過總該讓你知道我的心意。”
秦如霜笑了笑,沒有答他的話,只留給謝洵一個瀟灑的背影。
走出幾步之后,突然抬起手擺了擺說道:“心意不心意的,日后再說,今日這院子,就勞煩王爺收拾了。”
謝洵癡癡的看著的背影慢慢遠去,最后轉,消失在自己的目之中。
他看著已經被飲完的酒和吃得一干二凈的食,突然淡淡笑了一下。
秦如霜今日雖然沒有答應他,但也沒有拒絕。
日后再說嗎……
不怕,他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等到這個“日后”。
第二日,秦如霜倒也沒有因為前一日睡晚了而起晚,相反醒得還早,神奕奕地去看了一會兒寶寶。
看孩子神頭不錯,又扶著他走了幾步之后,秦如霜找來老管家詢問了一下孩子的周歲宴籌備得如何。
老管家拿出一份單子和秦如霜一一核對,接著才說道:“對了,昨日宮里遞了消息出來,說陛下讓問問這周歲宴……是在懷王府中設還是去皇宮之中?”
秦如霜想都沒想對管家說道,“既然是替父皇沖喜,自然是去皇宮之中辦,辦得越大越好,單子上這些是我們要準備帶到皇宮之中的,這些都是用品,我怕皇宮里的……”
話沒說完,老管家自然懂他的意思,連忙點頭。
“老奴明白。這抓周要用的東西都是咱們府里自個兒備好的,還有那日小皇孫要換的幾套裳,還有他吃時用的碗勺子,全部都由我們帶過去。場地之類的,宮里的人說了,陛下會派人辦好。”
其實祁帝自己也希小皇孫的周歲宴能在皇宮之中辦。
只是之前因為小皇孫周歲宴的事,他與秦如霜鬧了幾分不愉快,思及秦如霜那脾氣和子,倒沒有擅自默認在皇宮之中辦,還是人來問了一聲,也算是敲打。
秦如霜本就希借著這次寶寶的周歲宴,能讓謝洵出現在朝臣的視野之中,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
就是這次的周歲宴,會帶木多去找機會替祁帝把把脈,看看他的到底還能撐多久。
醫給的那些時間都不相信,還是比較相信木多的醫。
想到這里,秦如霜幾步走到柜子前,打開了暗格的機關。
里面靜靜躺著一瓶藥,是當初去西南時金爾侃給的續命丹藥。
輕輕梭著瓶,如果不是到萬不得已,也不想在祁帝上用這藥。
這次周歲宴上,讓木多去確定一下祁帝還剩的時間,他們必須在這個時間之,做好萬全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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